可是她先前想的是把给哥哥治病的大夫推过去的,但是在她回来的时候贾珠就已经把那个大夫找过去了,现在找那个大夫肯定是不行的,那就只能换一个人了。
这些事情她不能亲自去,这大夫就只能让哥哥送过去了。
李纨连着两天都用了这小金棺,此时困意袭来,眯着眼睛轻巧的打了一个呵欠,眼角有湿气,衬得那双眼睛湿润润的。
暂时将这些思绪收起来,靠在塌上闭上眼,不过片刻便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就是李夫人那边的嬷嬷过来了,稍微收拾一下,换了件衣裳便跟着嬷嬷过去了。
到了李夫人的屋里,李纨强忍住睡意,软软的喊了一声:“娘。”
李夫人听见这娇娇软软的声音,好像还和小时候撒娇一样,正想多说几句,软软的身子就已经贴了上来了,那教训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她平日里对女儿的规矩教导极严,和贾府定了亲之后更是要求女儿一分一毫都不能出错,早已忘了女儿究竟有许久没有这般粘着她了。
如今倒是快要出嫁的人了,先前女儿对这门婚事的抵触她是看在眼里的,是以贾家那边应下来了,女儿这边却没有说。前面叫素云那丫头过来问话,却小心说漏了嘴,想着总归是要说的,这才把人喊了过来。
让李纨坐下之后,李夫人才道:“先前,贾家的人来过了。”
“先前就和你说过,和贾家的亲事要提前,现如今日子已经定下来了,从明日起,你就在家里好好的绣你的嫁衣,不要再多想了。”
李纨没有开口,李夫人怕女儿整日待在屋里胡思乱想,又道:“我知道上次在金陵你被吓到了,但如今贾珠的身子已经开始好转,不过是秋闱的时候熬坏了身子,养养就好了。你瞧你哥哥秋闱之前大病一场不也是好了?你可不要再多想了。”
这门亲事反正是不能退的。
李纨明白李夫人的意思,家中如今确实是没有办法和贾家明着撕破脸,贾珠不知是如何想的。
肯定是不喜欢她的,却没有和贾家说这些事情,贾家反而催着成亲。
她也没有什么本事和底气,能够硬撑着和贾家退婚。
“娘,我知道了。”
李纨乖巧的应了一声,李夫人反而有些不相信了,探究的多看了李纨两眼,见她眼神沉静,像是不会再有什么多余心思的样子才稍微放下心。
“你能想通就好,先前你在金陵做的那些事情,我已经确定过了,除了你舅母,没有别人知道,你舅母定然不会多说什么。贾珠并未和家中长辈说起此事,想来这孩子确实是性情宽厚,但你嫁过去可不能再做些糊涂事了。再是宽厚的孩子,你做的那些事情在他的心里终究是有一根刺的,我让你哥哥隔山差五的去探望贾珠就是为了这件事,你嫁过去之后可别白费了这一片苦心。”
“女儿明白了。”
李夫人见她确实是比前段时间让人放心了些,又多说了几句便放她回去了。
从李夫人的院里出来之后,李纨忍着睡意去找了李绬。
这个时辰,李绬一般都是在书房读书的,可这会儿,李纨进来的时候,却见他负手站在窗前,侧脸深沉,黑眸静静的看着外面。
李纨对身边的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猫步走到李绬的后面,突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哥哥!”
李绬回过头来,半点都没有被吓到的样子,神色平静的看着她:“怎么过来了?”
见他没被吓到,李纨没趣儿的扁扁嘴,拉着李绬去一边坐下,这才道:“我当然是想哥哥了才会过来的啊,你都不知道,我可是冒着好大的风险过来的,毕竟我现在还是禁足的时候呢。”
说着还露出委屈的神色。
李绬完全不吃这一套:“江宝,去打盆水来。”
江宝一脸疑惑,但还是听话的出去了,李纨眨了眨眼:“哥哥打水做什么?”
“让你洗把脸清醒一下,也把你这脸皮好好洗洗干净。”
“……”李纨无语了片刻,试图转移话题:“哥哥刚刚站在那里是在想些什么?可否说来听听?”
李绬静默一瞬:“没什么,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反倒是你,懒得出奇,能来找我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说,说吧。”
李纨确实是有些话想要和李绬说,想了想便直接道:“我确实是有一件事情要求求哥哥。”
李绬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然后道:“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但凡是能办的,都帮你办了。”
李纨眼珠子转了转,捏着李绬的衣袖道:“先前我不是做了些蠢事儿得罪了贾珠吗?刚刚娘和我说,和贾家的婚期都已经定下来了,我不想让贾珠婚后记恨我,所以,我想让哥哥去看贾珠的时候带一个大夫过去,帮贾珠治好他的病。”
“我听说贾珠这两日情况已然好了不少。”李绬心道,贾珠能请到宫里的御医去,他们再去哪里找更好的大夫?
“这只是一份心意嘛?至于能不能治好,顺其自然不就好了?”反正不管是什么大夫都不可能治好贾珠的病症,她也知道贾珠现在之所以能够稍微的好起来,不过是因为她在暗地里做的那些。
一旦她什么都不做,贾珠的身体就会迅速的垮下去,或者她也有办法让贾珠就保持这样的状态,不会再有好转。那些御医也不会有任何的的法子,这个时候哥哥带一个大夫过去,岂不就是顺理成章了?
而后贾珠的病症慢慢的好起来,虽说在贾珠那里,是那位大夫只好的,但那位大夫是李家找过去的啊。
就这份心,贾珠或许能记着吧。
虽说她现在去算计一个病人的身体有些不应该,但也别无他法了啊。
李绬知道她这么做就是已经妥协了,但是……
见李绬不说话,李纨拉着他的衣袖晃了晃,用甜腻腻的声音喊道:“哥哥~”
半晌后,李绬才幽幽叹了一口气:“我应了你就是。”
“我就知道哥哥最好了,舍不得我受委屈,不过哥哥带着大夫过去的时候,不用特意说明有我的意思……”
“我有分寸,你且放心就是。”
见李绬应了,李纨这才放心,又在李绬这人待了一会儿才回去了。
等她回去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房间的桌子上,已经放了许多东西,大红的布料,还有一些颜色艳丽的绣线,一看就是用来干什么的。
李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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