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西下,映红了半边天。
顾思苡坐在青城山上,依靠千年老树旁望着此等美景愣神。
“皇姐,此等好事怎就一人独享呢?”她的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她皱了皱眉头,想要将这股声音赶走。
她与小顺子交谈后,便想来青城山,好不容易出来就为了图个清静,现在看来不大可能了。
这世间唤她皇姐也只有当今圣上了。
“你过来做甚?”
“那一坛葡萄酒是不是全被你喝光了?”一道质问的眼神,很快落在永安帝身上。
葡萄本就不多,是近几年从西域引进过来的,至于用葡萄酿酒倒在十三娘那偷学回来,所以说在云祁国再也找不到第二坛这么好的葡萄酒了。
想到这里,她的心隐隐作痛,恨自己不该把这小白眼狼带去洵阳宫喝酒的。她怎就沉不住气呢?
只见他怔了一会儿,随即又大笑起来,“那不是皇姐送给阿珩的吗?我还有字条为证的。”
她连连摇头,否定的说道:“绝不可能,定是你趁人之危。”
永安帝听了顾思苡的话,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伸手刮起她鼻尖,说道:“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字据可一直在我身上喔。”
随着声落了下来,一张宣纸摆在她面前,顶着她不容自信的目光,他得意一笑,反问道:“这可是皇姐所写?阿珩可有虚言?”
整张宣纸除了有她字迹外,在落笔处还有桃红色的唇印。看到这里她的嘴角不由抽了抽,喝醉了不可怕,最怕喝醉还搞事情的。
她想夺走永安帝手上的宣纸,可一伸手又给他巧妙地收回去,却极为小心地折叠好放到怀里:“这还是我这儿留着,防着你日后又来与我算账。”
“你这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她脑力忽然闪现户部尚书质问永安帝的情形,有模有样学着他的表情与语气,“皇上,您一国之君的肚量何在啊?”语毕,她一下子就破功,捧腹大笑了。
在云祁国户部尚书李大人是出了名的铁公鸡,掌管粮草与国库。父皇当年看中他,也是因为他为了金钱一分不让的精神,才让他做上了户部职位的。
外加他还有父皇御赐上方宝剑,不用说阿珩了,就连对母后也是毫不讳言。但是朝堂上唯独对历景呈却敬重尤佳,常贤弟称呼。
有时她在想李大人都是年过半百之人,按李大人的岁数都能做她爷爷了,唤历景呈贤弟合适吗?
永安帝故作严肃地整了整衣袖,顺带轻咳一声,说道:“既然清楚朕的身份,蔑视朕,你该当何罪啊?”
“诛九族!”顾思苡迷人的桃花眼闪着璀璨的光芒,一脸纯真地问道:“可我九族里有陛下您啊,那如何是好?”
他给了她宠溺又灿然的笑容,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真拿你没办法。”
顾思苡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肌肤娇嫩、神态悠闲。怎能不心动呢?
可紧接着他话锋一转,看着她,眼底尽是鄙夷。
“皇姐,就不想知道我为何事前来?”他的笑颜不曾减弱,略显神秘地说道。
她脱口而出,朝着永安帝说道:“想…更想你回去,莫要打扰我清净。”
“……”她的功力不曾减弱。
“听闻西域公主来云祁和亲,你不去招待,来这做甚?”顾思苡有些不悦地说道。
“皇姐,当真要赶阿珩走?”永安帝一副“我走了你肯定会后悔”的模样。
“时候也不早了,该回去了。”她缓缓地起身,轻轻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道。
随着声落下时,天,响起一阵阵破空的巨响,庞然巨物从空中印下,不由让人抬起想细细看是何物。
一只神似鹊,却比鹊庞大的物体,棱长三米有余,其所裹挟的冲击力强大,若壮汉站在其之下,也难挡冲击。
永安帝牵着她退到十几米之外,不忘的说道:“皇姐可想回去了?”
顾思苡早就给眼前的一切惊住了,视线已经腾不出空闲去搭理永安帝。
轰隆的一声,整个山头跟着摇晃起来。腾起尘土来后,在庞大的“鹊”腹部生出四只四方形的腿,来稳住身形的晃动。
“这是何物?”顾思苡惊呼问道。
“飞鹊!”
“是根据皇姐之前在书籍所描述,画成了草图,让木匠去制做的。”永安帝说道。
话语刚落,顾思苡甩开永安帝的手,迫不及待地走过去,正要细细去观看这飞鹊。
这结构简直可以用精美绝伦来形容,无疑地感叹木匠的手工精细,可惜了……
“好,很好…只是不该用在玩乐上。”她喃喃自语地说道。
“阿珩,飞鹊只是玩乐?这目前为止还有多少人知道?”她轻拖下颌,视线不停打量着飞鹊问道。
永安帝答非所问,“皇姐,可想一试?”
顾思苡转身朝他额头轻轻地敲了三下,说道:“这个不急…你可想到用它来加强国力。”
“军用?”他反问道。
“是,它属于武器装备一部分,为何不能加强利用起来呢?按云祁国目前来看,国力绝不输我们的邻国的,何人又能保证日后呢?”
“没有永远赢家,阿珩你要记住这点…我只是女子,剩下由你安排了。”
她正想抬手拍他的肩膀,却发现他太高了,于是她踮起脚尖,轻轻地拍了拍他肩膀,笑得一脸轻松继续说道:“天色已晚,早些回去,青衣他们还在山下等我了。”
永安帝心中不由一阵落寞,还是装若无其事地问道:“皇姐,你就不想坐上去试试?”
“不了,来一遭人间不易。”她可不想白白掉了性命,这不是在质疑皇弟,主要是她畏高,要是上去心停止跳动了?胆吓破了?这都不好说。
在她转身之际,耳边响起不和谐地声音,“臣见过皇上。”
待历景呈行过君臣之礼后,不多废话,立即进入正题,“臣携内子先行回府,这就不打扰皇上雅兴了。”
他不容分说,牵起顾思苡的手往山下走去。她几次试探地往回抽了抽手,他却反而抓得更紧,她只得死了心,老实地落后他半步,任他拉着走路。
他眉宇间的英俊多了几分阴霾,一直没有退散的势头,而是越来越重,语气却异常的平淡:“日后想来青城山散心,与我说声便是。”
她蹙眉,狐疑的看着他,“嗯?”不对啊,按着之前的事情来说,他不是先诘问她么?
“怎么,还不愿意?”历景呈转头问道。
顾思苡迎上他的目光,毫不畏惧地回道:“莫想控制我,并不是你笼内的金丝雀。”
他看了她一会,嘴角忽然溢出一声浅浅地轻笑,“只是我这只小金丝雀像是畏高,要是在天上飞,那还不如乖乖地呆在笼子里。”
顾思苡气结,道:“你……”
历景呈收回视线,淡淡地说道:“是时候管家了,别忘你是丞相府的主母。”
闻言,她冷笑一声,说道:“也不怕我把你家败了。”
“娘子大可一试。”他自信不疑回道。
“……”她瞥了他一眼,眼角抽搐了一下,“只是泛泛之言,历丞相不必当真。”她还当真佩服他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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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山的翠竹,在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音。
风萧中伴随着两名男子对话的声音。
只见一名棕衣男子下跪禀告道:“领头,偷回来的孩子们都已喂食迷魂散,要睡上好几日,醒了不会知晓自己是何人的。”
“好…做得好,也这也对得起在战阵沙场的兄弟们。”另一名深衣男子则抬头仰望星空,说道。
“领头,我们这么做对吗?他们还是未懂事的孩子,是不是……”跪下的棕衣男子犹豫再三,不忍地问道。
深衣男子毫不留情地踹了跪下的男子一脚,“笑话,战场上不容我们心软。云祁那班狗贼可曾心软过,让狄国归顺他们不可能。”
棕衣男子狼狈从地上爬了起来,“那…领头,我们何时动手?”
“再过些时日,时机定可成熟。”深衣男子忽然嘴边泛起了笑意,接着说道:“加派人手,再抓一些孩子回来。”
棕衣男子垂眸思量了半晌,说道:“领头,云祁皇朝已开始重视,要再抓孩子,恐怕会露馅啊。”
“声东击西,让他们查无实据,就查到了咱们已回狄国了,他们也奈何不。”深衣男子信心十足的说道
“领头,好计谋,属下这就去准备。”棕衣男子双手抱拳应道。
不能怪他们,怪就怪那些孩子生错地域,不拿你们做靶子,怎有换成他们一日安生的日子。
他们不愿做阶下囚,也不愿意做云祁国的走狗。他们戎马一生,只为狄国国泰民安,每个人都是堂堂正正,怎能成云祁狗贼的附属国,所以那些孩子的牺牲算什么。
这计划他们筹划多年,正因这样这计划不能失败,只能成功,不然他们无颜面见狄国先人和正在战死沙场的兄弟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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