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被朱长龄识破身份、利用去找谢逊的事总是不能避免的,因为这是张无忌跌落悬崖找到经书的关键,这样大的金手指在那等着被发现,无论怎么拐弯,最终目的总是不变的。
朱九真暂且认它为主角光环了。
既然主角光环套在张无忌头上,那么有些事情她做起来便毫无顾忌。
朱长龄叫了武烈来,将张无忌的身份公开,大伙儿一块商议如何骗取他的信任,带众人去找消失已久的谢逊,夺得屠龙刀称霸武林。
当时说这番话,两个年过半百的男人意气风发,彷佛已经看到自己手举屠龙刀号令群雄的画面。
朱武连环庄的两个男主人有了决定,其余人便只有听命的份儿。
事情商议定了,朱长龄嘱咐三个小辈守口如瓶,切不能让不相关的人得到消息,万一传到张无忌那里,让他起了疑心,那就大大不妙了。
朱长龄嘱咐朱九真,在张无忌伤完全好之前,她定要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务必要得到张无忌的信任,使他对她死心塌地,言听计从。
“真儿,你就委屈一下。这段时间不要和你表哥见面了,免得张无忌那小子瞧见了不高兴。”
朱长龄如此吩咐,朱九真乖顺地答应下来。
朱长龄还有话要和武烈商量,三个小辈告辞离开。
一出来,武青樱便道:“真姊,我看你之前对那小子相当维护,贴身伺候他想必心里也是乐意的。我就是奇怪,咱们之前不知道他的身份,他也不过是个低贱的下人,你堂堂红梅山庄的大小姐,何以对他另眼相待,莫不是早就看出他的身份?”
武青樱这话全是胡诌,朱九真的年纪根本不会知道中原武林发生的事,又怎会识破张无忌的身份从而对他多有袒护?
她说这话,不过是想挤兑朱九真,令她无话可辩。
何况在武青樱看来,张无忌不过是个无父无母的穷小子,以朱九真的傲气,贴身伺候对方已算是天大的羞辱。
她在一旁添油加醋,见朱九真没什么表情,猜她定是装的,心里指不定多气呢。
朱九真忙着策划如何安全带张无忌离开,根本顾不上和武青樱拌嘴,她愿怎么想都随她。
睨了武青樱一眼,朱九真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去。
武青樱见她背影消失,气的一跺脚。
一旁的卫壁说道:“舅舅吩咐表妹照顾那穷小子,她心里定然不乐意,你就少说几句话吧。”
武青樱哼了一声,知道自己也只能占占口头的便宜,万不能把长辈们的计划给打乱了。反正照顾张无忌的也不是她,她有什么可气的。
想到这,武青樱心里舒服了,暗自得意,心想我倒要瞧瞧你这大小姐去做丫鬟的事,会不会高兴。
朱九真才不管武青樱如何看她的笑话,她先将自己房里的几件备用衣物整理好,又拿了许多的银票和散碎银子放在包袱里,这些都是她从小到大的零用。
离开红梅山庄,行走江湖缺不了银子。
张无忌的伤总要养个十天半月,这段日子她还可以去账房多支些银钱,存做备用。她可不想风餐露宿过得像个乞丐,银子带足了,接下来就是照顾张无忌。
张无忌昏迷了两天,第三天才醒过来。
外伤已经结疤,重点是要调理内伤。
每日朱九真吩咐丫鬟熬了药,她亲自端过去服侍张无忌喝药,吃饭两人也在一处。
她这样照顾,叫张无忌感动之余惶惶不安,总想小姐这样的天仙,他哪配得她的照顾。
起初张无忌手足无措,不敢叫朱九真服侍他。
朱九真道:“你伤还没好,我帮你端个药也没什么。等你伤养好了,就加倍还给我,以后我的衣食住行你来服侍,不就还了我吗?”
张无忌连连承诺,等他伤好了,一定加倍服侍小姐。
他心有惶恐,便每日祈祷自己伤好的快些。
半个月后他已能下床走动,亲自去叩谢了朱长龄,朱长龄待他格外亲切,就连教导朱九真武功也不避讳他,暗示可以收他做徒弟。
张无忌自然不愿拜别人做师傅,几次装作听不懂,朱长龄也就没再提这件事。
除去吃饭喝药练武,张无忌还被朱九真带着练习写字绘画。
朱九真叫张无忌写了字给她看,她再临摹他的字体,几天下来已经仿的有八.九分像。
“真姊,你的字写的很漂亮,为什么还要学我的字?”
张无忌只在冰火岛随父亲练过一段时间,来到中原后整日处于打打杀杀中,生命日日受到威胁,哪还有时间去练习写字。他的字自是算不得好,比起朱九真从小练习,两人的风骨差了一大截。
“我学你自有我的道理,你不许跟旁人说,若是我听见你告诉我爹或其他人我学你写字,那我从此再不理你了。”
朱九真威胁他,张无忌忙承诺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朱九真喜欢做就要做到十分,等到将张无忌的字学的分毫不差,这才稳下心来。
事情计划的差不多了,前期的铺垫也做好了,剩下的就是所有人在张无忌面前演一场戏,让他亲口说出谢逊的下落。
演戏的前一天晚上,朱九真收拾了自己的包袱,偷偷去找张无忌,彼时张无忌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这些日子他同朱九真朝夕相处,朱长龄对他也是颇为看重,话里话外都在暗示,会将朱九真的终身托付给他,而这种暗示既让张无忌兴奋又叫他惶恐。
他把朱九真看成天仙般的人物,从不敢奢望与她共度终生,只想着能日日陪伴在她身边,就心满意足了,婚姻之事那是想都不敢想。
正胡思乱想,窗户突然被推开,张无忌扭头去瞧,借着月光他看到朱九真背着什么东西正从窗户上跳进来。
随着朱九真渐渐走近,她身上那股兰麝之香越发清晰。
张无忌紧张地闭上眼,猜测这么晚朱九真过来的意图,待察觉到朱九真伸手触摸他的脸,顿时僵住,心砰砰乱跳不知她想做什么。
“醒醒,张无忌,快醒醒。”
朱九真轻声叫他,又在他肩上推了几次,对方却纹丝不动,假装已睡熟了。
朱九真猜他在装睡,也懒得斯文,直接上手一巴掌拍在他脸上:“我知道你装睡,赶紧起来,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这一巴掌将张无忌打懵了,又听到她说有重要的事,心下说不出的失望,也顾不得复杂的心情,张开眼睛。
“小声些,别叫人听到。”
朱九真的小心翼翼影响到张无忌,他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问她:“真姊,你有什么话吩咐我?”
“跟我走,不要出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或许是笃定计划万无一失,朱长龄并没有派人盯着张无忌,也害怕万一派人盯他被察觉,坏了计划。
所以,朱九真同张无忌偷偷出来很是顺利。
两人走的是后山,庄子依山而建,夜晚的后山安静没有人迹,月色虽亮,但有繁茂的树木遮挡,容易掩藏行迹方便两人离开。
只是,老天看不得朱九真顺利,才转过一道假山,便听到熟悉的声音,说话的是武青樱。
朱九真忙拽住张无忌,伸手捂住他的嘴,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开口,免得惊动那两个人。
因为被捂住嘴,张无忌的唇轻触朱九真的掌心,肌肤相接令他刹那失了心神。两人靠的极近,鼻尖闻到朱九真身上的香气,只叫张无忌飘飘荡荡不知今夕是何夕。
说话的正是武青樱和卫壁。
武青樱声音娇柔,衬着月色当真好听。
“师哥,你这几日神思不属,可是在担心真姊?”
卫壁道:“别胡说。”
武青樱哼了一声,冷笑道:“我胡没胡说你心里清楚,我看你定是心疼真姊没日没夜照顾那个穷小子,所以才没工夫同我练剑。”
这几句话已表明她在吃醋,以往当着朱九真的面,武青樱很少将吃醋表达的这么明显,只有和卫壁单独相处,她才会丢下那些心计,在心上人面前没有半点伪装。
卫壁哄她:“眼下咱们有一件大事要做,表妹为了大家委屈自己,我不过替她担心一下,你又何必不高兴。”
武青樱道:“什么为大局着想,我看你分明是不高兴看到真姊同张无忌出双入对,还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哄我,我不信。”
两人话虽没有说分明,可再往下继续,以武青樱那性子,定要对她冷嘲热讽一番,指定就暴露了大家利用张无忌的事。
朱九真有些担心,可又不敢移动,生怕弄出动静被人发现。
张无忌起先被朱九真的靠近弄得神思不属,待回过神来便听到武青樱同卫壁说什么大局着想,又说什么委屈了朱九真。
他想起卫壁一表人才,自己同人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若是站在朱九真身边的是卫壁,那当真是一对璧人,相配极了。
他不过是无父无母的孤儿,眼看性命不保,能得朱九真一丝善意已是老天恩赐,又怎敢奢望更多。
朱九真仍旧全神贯注仔细听那两人对话,没有察觉到张无忌的心理变化。
卫壁越是维护朱九真,武青樱就越是生气。
朱九真在旁听得也生气,卫壁那套见表妹说表妹的好话,见师妹说师妹好话的本事去哪儿了,怎么今天改了脾气,铁了心要惹武青樱生气,再这么下去,只怕武青樱要口不择言了。
果然,武青樱冷笑一声,道:“你也不必着急,等真姊从张无忌那里套出谢逊的下落,自然会弃了他回到你身边,这样你就能和你那表妹出双入对,再没人碍你的眼了。”
她这话一出,顿时把张无忌弄个茫然无措,他不懂武青樱那话是什么意思,但是谢逊两字却听得清清楚楚。
自然,他想到当初随父母踏上中原土地,立刻就受到各方武林派别的袭击,人人都来问他们义父谢逊的下落,想要杀了义父。当初若不是自己口没遮拦,义父的消息就不会泄露,父母也就不会被人逼死。
如今,他又从武青樱口中听到义父的名字,说什么要从他嘴里套出义父的下落。
是了是了,定然是他们的诡计,什么对他好都是假的,朱长龄要收他为徒,暗示要将女儿嫁给他,朱九真待他好,全部都是有目的的,他们都想要从自己这里得到义父的下落,他们都想杀了义父!
想到此处,张无忌猛然挣扎起来,他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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