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查尔斯再次从沉眠中醒来，睁眼已经是自家在威彻斯特的卧室。时间有些早，窗外还是一片漆黑，甚至连清晨的鸟都还没有开始第一首演唱。
没有绝望，没有尖叫，他的大脑再次被学生们千奇百怪的可爱梦境包围。查尔斯只隐约记得，记忆的最后他帅气的女朋友逆着光走到自己面前，一阵湿凉的雾气包裹住他们，然后他就感觉自己躺在了柔软的床上。顾愠一下一下啄吻着他的额头、眉眼、嘴角，像是某种嗜血动物一样舔去了他脸上的血迹。
他最后就在顾愠哼唱的不知哪种语言的歌谣里昏昏睡去。
查尔斯打算去看看他的顾愠，却在坐起身的一刻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双腿。
他恢复了感觉？他的腿被治好了。
查尔斯立刻去汉克和凤凰女的脑内转了一圈了解了他不在时到底发生了什么。顾愠的能力在这六年中有了显著的进步，而在消灭天启的过程中，更是发生了质的提升。看着凤凰女记忆中那个在火光映射下果决强大的身影，明明也是漂亮又纤细的外形，却总是喜欢一个人去解决安排所有的事宜。
像极了一个习惯孤独的旅行者。
查尔斯适应了好一会，终于磕磕绊绊走到了顾愠的房间内，靠着墙面看着模糊的侧影，趁着藏匿一切的夜色吐露出压抑良久的喜爱：“欢迎回来，我的爱人。”
查尔斯清楚以顾愠的警觉性，在自己进来的那一刻一定已经醒来，她一定能听见自己的话语，她也知道刚刚恢复腿部触觉的他其实无法久立。
强撑着颤抖酸痛的小腿，查尔斯摸出了口袋里的首饰盒，打开盖子看着里面黄钻的婚戒：“两年前在比利时看到了这对戒指，当时第一反应就是一定要买下来送给你，只要一想到我们会拥有更深的牵绊，会享有同一个姓氏，连老去都变得让人期待起来。
可是我却发现我找不到你了。我把你弄丢了。
我们的学校有了越来越多的学生，会有家长和学生是带着笑容来到学院，校园里的笑声也更多了。这些孩子有了更多的朋友，有的恋爱，有的顺利从学院毕业，去往城市里的普通大学继续生活。这些年似乎一切都在往更好的方向发展，可是在秋天向日葵成熟的季节爱芙耶会提起你做的瓜子仁松饼，厨房的保罗也经常怀念你们一起研发菜品的时光。艾利克斯每次和我通电话都会拐弯抹角地问一问你的情况，即使之后几年我也无法联系上你。
我无法欺骗我自己，我根本没有自己想的那样伟大无私。我想要在每个夜晚拥抱着你，我想要完全地拥有你，也只有你。”
最后一句说完，整个人气息一松，小腿终于支撑不住，眼瞅着整个人就要摔到。却在最后一刻，跌入一个柔软的怀抱。查尔斯将下巴放在顾愠颈窝，撒娇般地反复磨蹭，试图掩藏好嘴角翘起的得意弧度，声音放软小声地念到：“你醒啦。”
将人放到床上，严严实实地裹好被子，顾愠没好气地回嘴：“凌晨三点在门口念念叨叨，烦死了。”
“原谅我吧。当年伤到你，真的很抱歉。我把下半辈子都赔给你。”天空里飘着薄云，月光并不明亮，但以顾愠的视力，却足够看清面前的美景。
查尔斯的眼睛璀璨夺目，也许黑夜总是会让感情更加浓烈，他的眼里甚至有着点点水光。
他是不是快哭了。顾愠这般分心想着。
她得承认，这个人的眼睛是她见过的最美丽的眼睛了，像是囊括了星辰大海，即使看见、听见再多的罪恶，他总能保持住眼里的希望和纯净。只要他直直的望着你，想来没什么是不能答应的。
“好吧，但是别得意啊，我这次可是有试用期的。”顾愠一个转身滚进了熟悉的怀里，闻着对方身上的松木香气，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将被子向上扯了扯继续补眠。
她得抓紧消化天启，之前给查尔斯逆转脊椎的旧伤可费了她不少能量。
“愠愠，我之前做梦，梦到你和一个卷头发的高个男孩子在一起，你们一起在校园里聊天，一起去书店约会，一起看科幻电影，一起工作。他穿着一身毛衣衬衫配着邮差包，打扮一看就是个学生，所以你也是她的老师对不对。”大事情解决的查尔斯开始纠结自己醒来前做的那个过分真实的梦，说是梦也不确切，他更像是走入了某段记忆。
可是他在画面的后面还看见了老去的顾愠和老去的那个瘦竹竿男人，他们有了家庭，一起养着一条边牧，最后一起走向死亡。这些老年的顾愠又让他明白这只可能是梦境。但他仍旧不甘心，不甘心就算是梦境里，他都没有和他心爱的姑娘老去，他嫉妒梦里那个虚幻的男人。
“什么乱七八糟的，做梦还要和我理论的嘛。查尔斯你越活越回去了是吧。快点睡觉，我的小男孩。”顾愠心虚地亲了一口重新夺回正宫位置的男友，打算赶紧睡觉逃避开上次被扔到心灵宫殿不小心接触了某些记忆的查尔斯的灵魂拷问。
“那妮娜的问题你怎么解释。”查尔斯坏心眼地一手搭在顾愠腰侧，食指一下一下点着手下的软肉。
[今天这修罗场还能不能好了。]
顾愠心里哀嚎着揪头发。
“真的是个意外。暗地里研究变种人的非法组织不少，我和艾瑞克应该也是什么时候被不小心取到了样本，然后他们做了不少实验。妮娜就是我和艾瑞克基因合成下的婴儿。确切的说，她是别人的孩子，但是在胚胎期就被置入我和艾瑞克的基因组，并且成为了他们那个项目唯一存活的试验品。
我在黑市收到了这个情报立刻就去废了那个组织，妮娜也顺势被我们俩救出来带在身边养着。
恩，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顾愠寻思良久才解释清楚这个奇特的缘由。
艾瑞克很喜欢小孩，因而这种在他看来无关痛痒的前情提要他就没打算告诉妮娜和其他人，妮娜只需要做他们可爱的女儿，快乐的长大就好。等她再大一些，也许他会告诉她真相，但他一定会告诉他的宝贝，他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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