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山间小屋,当真是简陋得很,估计是曾经在这里居住的老猎户留下的。木质的墙壁好多处都是漏风的,屋顶更是稀疏,躺在床上,都能瞧见外面的点点星光。
锦觅窝在润玉怀里,仰头就能瞧见,忍不住感叹,“我觉得,从凡间看到的星河,比你第一次带我去看的星河还要璀璨!”
“你若是喜欢,不若我们出去找个宽敞的地方看?”
“不不,就这样就好!”急忙按住就要起身的润玉,锦觅在他身前蹭了蹭,“天界的星河,壮观耀眼,虽然华丽,可长久下来却是无趣。不似这凡界看到的星河,清清淡淡,却意境悠远。更重要的是……”
润玉低头,“更重要的是什么?”
“更重要的是,他们像你的眼睛。”锦觅的视线落在润玉身上,“就像现在。”
润玉心中一动,含笑吻了一下她的唇,“那你是喜欢看星河,还是喜欢看我的眼睛?”
锦觅摇摇头,小孩子一样抱住润玉的腰,“我只喜欢你!”
润玉登时心满意足,“我也只喜欢你。”
锦觅偷笑,“夫君,我这样叫你可好?”
润玉的心激动得跳了两下,低头看她,“那你让不让我叫你娘子?”
“既然我都叫你夫君了,你自然可以叫我娘子了!”锦觅笑嘻嘻的,“我们在尘世间,就是一对夫妻呀!我们要像平常夫妻一样生活!”
“好~”润玉只说了一个字,满足地将锦觅抱了满怀。
锦觅继续看着星河,几乎看到眼睛朦胧。
“这么美的星河啊……”不知道能看多久。
润玉见她如此喜欢,便琢磨着不如在璇玑宫的屋顶也映射一片这样的星空,日后成婚之后,叫她每日入睡前都能瞧见这美景。
然而第二日,锦觅便催着他赶紧去找些茅草来,将屋顶修一修。
润玉不解,“若是修好了,你可就看不到那星河了!”
“做凡界夫妻就要有凡界夫妻的样子!我们现在的人设是,山中年轻的小生和他的妻子,过着朴实而清淡的生活,哪里有什么闲情逸致看星星呢?堵了堵了!”
润玉憋笑,“你确定大山和小生是搭配的?”
锦觅反问,“你确定你又要质疑我的决定?”
润玉瞬间投降,“是,娘子说得都是对的!”
“不许用灵力!”
润玉拱手作揖,唯命是从,看得锦觅又笑出声来。
不管他去何处弄茅草,锦觅则开始收拾屋里的锅碗瓢盆。刚才还义正言辞不准用灵力的人,转眼便变出整套的厨具。
‘我只是不想让夫君受苦而已!’锦觅喃喃自语。
最拿手的鲜花饼热气腾腾地出炉,便听见院子里的声音。却是润玉带着几个小娃娃进来了。
“他们是山下村民的孩子,上山来摘野菜的。见我不太会弄茅草,所以帮我背过来。”说这话的时候,润玉有些惭愧的心虚。
他是该心虚,长身玉立站在几个孩子身边,孩子们衣衫褴褛背着一坨茅草,倒是他,华衣美服不说,更是两手空空一身轻松。
锦觅笑着睨了他一眼,招呼一群小家伙坐,“我刚做了鲜花饼,你们辛苦啦,一起尝一尝好不好?”
小家伙们齐声说好。
热腾腾的鲜花饼端出来,香气四溢。小家伙们前脚还黏在润玉与锦觅身上的目光立即凝聚在鲜花饼上。不知道哪个先动的手,转瞬间,鲜花饼一抢而空。
最小的一个小姑娘估计也就五六岁的样子,动作慢了一拍,只抢了半块,吃完之后,在那里委屈得落泪。
润玉在她身边蹲下,轻轻拂去她的眼泪,摊开掌心又是一块鲜花饼,“莫哭,这一块也送给你吃。”
小姑娘立马破涕为笑,欢欢喜喜地拿过去。
润玉展颜一笑,仿佛仙子洒落的星辰。
在此之前,锦觅从未想象过,润玉与孩子待在一起的画面。他丰神俊朗气质卓然,似乎只适合与那种钟灵毓秀的人待在一起。熊孩子?那会让画面炸裂吧!
然而润玉实在是多变,对着这一群有点邋遢的小家伙们,润玉竟也是难得地有耐心,始终慢条斯理,画面竟是出人意料得和谐。
倒是本以为会是孩子王的锦觅,无聊地坐在一边,瞅着润玉陪着孩子们童言童语。
“你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对这些鼻涕虫这么有耐心!”
润玉挑眉,“你也出乎我的意料,你本爱玩,我以为你是孩子王。”
“我小时候确实算是孩子王啊!但是……”锦觅眸光微闪,带着某种说不清的意义掠过润玉,“我只喜欢跟长得好看的孩子们玩!”
润玉失笑,“你是在告诉我,花界之人在容貌之上得天独厚么?”
锦觅摊手,“我是在告诉你,我独爱你的美貌!要是你不好看,我不会理你的!我就是这么肤浅!”
润玉摇头,他首次现真身便被她撞见。那样丑陋恐怖的画面,她都依旧赞美他,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家伙。
锦觅似乎看穿他心中所想,突然伸手摸上他的腿,“小鱼仙倌,你何时再把尾巴给我看?我喜欢你的尾巴!”
润玉心中一颤,有些狼狈地避开锦觅的目光,“有什么好看的?”
“当然好看!龙哎,我面前的可是一条真真切切的龙!”
“可是这条龙,布满伤疤,实在是有碍观瞻!”
锦觅歪了歪头,“小鱼仙倌,伤疤只是人生的一种经历而已,过去只能说明你曾经历过的,最重要的是那些经历在你的性格和思想上烙下的烙印!”
润玉回头看她。
锦觅也认真地对上他的目光,“你是我见过的,最温柔、善良、正直、坚韧、努力、认真又通情明理的人。经历了黑暗的人,心就容易变得黑暗。可是经历了黑暗的你,却依旧能保持一颗初心,这本身就是一种独特的品质和一种无言的魅力!小鱼仙倌,不要嫌弃那些伤疤,没有那些伤疤,你只是威仪万千的天帝陛下;有了那些伤疤,你才是真真切切有血有肉的小鱼仙倌,在曾经的黑暗泥潭中挣扎并最终实现救赎的小鱼仙倌,是我的小鱼仙倌,你明白么?”
“觅儿……”润玉闭上了眼,“你是第一个把我丑陋难堪的过去说得这么光明美好的人。”
锦觅倾身吻上他的眼睛,“不,我不是第一个,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是你被蒙住了眼睛,不知道自己有多好。小鱼仙倌,用心去看,还有很多人,都像我一样喜欢又向往着你。”
润玉伸手将锦觅抱了满怀,就着两人的姿势,轻轻感叹,“别人如何我已经不在乎了,我只在乎你。你是我生命中的太阳,为我的人生带来温暖和阳光。”
锦觅靠在润玉肩头,轻轻叹息。
她美好的润玉啊……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是凡界之人遵循的作息规律。
锦觅也不例外,靠在润玉肩头看完了夕阳西下,起身伸了个懒腰,“看完夕阳了,我们可以回家了!”
还未从刚才的壮丽场景中回神的润玉,闻言失笑,“你这语气,倒似终于完成了一桩任务一般。”
“当然!我可是提前做了功课的,都说这人间的夕阳西下别有一番意味。只是,或许是我资质鲁钝吧,我觉得除了美之外,没什么特别的。”
润玉笑,“我也觉得!”
与她十指交握,“我们走吧!”
锦觅眨眨眼,有些不怀好意,“我要你背我下山!”
润玉一派好脾气,“好~”
锦觅一脸得逞的笑,跳上润玉的后背,被他的体温氤氲着,倒是觉得这晚间的山风都温和了几分。
回到住处,锦觅落在床榻上,立马拉住润玉,“你也累了吧?快坐下!”
“我不累!”却还是听着锦觅的摆布,脱鞋上榻。
锦觅跪坐在榻上,殷勤地为润玉按腿,“我很知道礼尚往来的!刚才你背我下山,现在轮到我为你做腿部按摩了。怎么样?有没有舒服很多?”
润玉含笑点头,“是,十分舒适!”
锦觅嘴角掠过一丝得逞的笑,闷头按起来。
却不知道触到何处,润玉身体一僵,拉住锦觅的手,“觅儿!我,我好了,你休息一下吧,别累着了。”
锦觅悄悄瞥了他一眼,“我没事啊!你听话,我这按摩手法可是特意跟岐黄仙倌学的呢!”
润玉强忍着那丝丝麻麻的感觉,瞧着锦觅的侧脸,那勾起的嘴角弧度怎么看怎么是在打着算盘别有用心。
润玉一把拉住她的手臂,锦觅则顺势趴在他的身上,眼睛亮晶晶的,毫不避讳地看着他。
“小鱼仙倌,我按得舒服不舒服?”
“觅儿,你是故意的。”
“对啊!”锦觅在他唇上啄了一口,看着他越发深邃的眼睛,蹭了蹭他的腿,“你可觉得舒适?”
润玉眼中似有火苗,“你可知,我现出龙尾,意味着什么?”
锦觅歪了歪头,一脸懵懂,“意味着什么?”
润玉眼中火苗更盛,忽然身下略略抖动,锦觅回头,便见他的双腿已然幻化出龙尾的形状!只是这狭窄的小屋,他那龙尾只能憋屈地蜷缩着。
看来,明日得施术将这小屋变得宽敞一些了……
正胡思乱想着,便一阵天旋地转,锦觅一声惊呼,已被润玉压在身下。刚才还蜷缩落地的龙尾随着主人的意志卷上来,竟是将锦觅的双腿紧紧缠住,触着他坚硬又柔韧的鳞片,锦觅有些没底又有些发蒙,眼神似乎茫然的看着他。
润玉的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语气中带着感叹,“你现在可知,我现出龙尾,代表着什么?”
下身传来的束缚感,以及他此时眼中的神态,叫锦觅福至心灵,脸颊红红地看着他,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润玉瞧着她的神态,担心吓坏了他。叹息一声,凝神吸气便要变幻回去,却被锦觅猛地拉下,双唇相贴,在他没有防备的时候,锦觅学着他的动作,一条柔软的小舌侵入他的口中。
润玉一僵,龙尾却更先于他自己做出反应,将锦觅缠得更紧。润玉觉得自己仿佛分裂了,脑中已经一片空白,可是龙尾却有着自己的意志,激动地在身下盘旋收紧……
“小鱼仙倌……”锦觅在唇间呢喃,“我是你的娘子……”
一句话,仿佛燎原之火,瞬间点燃了润玉的心。眸中的火苗烧得越发旺盛,润玉立刻反客为主。呼吸相闻,脸红心跳。简陋的小屋中,一时间竟全都是两人的喘息。
心火燃烧了理智,剩下的,只有对眼前人的渴望和期盼。
锦觅看着润玉,羞涩但是坚定地亲吻着他的脸颊,带着无比的虔诚,却不知这犹如一把钥匙,彻底打开了牢门,被压抑已久的兽就要猝不及防地冲了出来……
“砰~”一声微弱的灵力破空声,却犹如一道洪钟,敲响在润玉的脑海中。
‘陛下,前线急报!’
润玉的理智迅速回笼。再看身下迷离缱绻的锦觅,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他,他怎么能做出如此有违礼数之事!
扯过被子将锦觅牢牢裹住,他翻身下床一气呵成。
锦觅还未反应过来,“小鱼仙倌?”
“觅儿对不起,是我僭越了。前线有急报,我先去了!”说完,不等锦觅说话,人已消失在屋内。
锦觅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居然急刹车了?
气得一脚将枕头踹落在地,“小鱼仙倌!你给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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