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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些日子,风信的伤总算是好了。
纵然心情是不怎么好,她还是恢复了本来的生活。
今天,她一如既往地带着妖梦石来到莲的店铺,在等待他完成鉴定工作的时候,她都一直盯着自己手上的白色纸片看。
那是罗塞给她的生命卡,那张生命卡在她手掌心上缓缓移动着,正尽责地告诉她罗的所在之处。
根据村民的说法,这世界的人不会轻易将自己的生命卡交给别人,毕竟生命卡拥有能在这大世界里找到一个人的能力,而自交换生命卡开始,那个人的所在地于另一个人来说就是无所遁形。
所以在这个航海世界当中交换生命卡,也有着不论如何也不想和某人失去联系的意思。
是一份把对方看成重要存在的心意。
但望着罗的生命卡,望着他这一份心意,本该高兴的风信的眼神却有些暗淡。
因为,她知道罗希望从她身上得到的东西,但她却全都无法满足他。
不论是一直在一起还是普通的向他坦白她的过去,她都无法做到。
首先,她的身体一直处于相当奇怪的状态。她除了没有心跳、复原能力也在每况越下,就和罗说的一样,平常的她就像个死人。
那一个死人又该怎么给予一个活人承诺呢?
因为她这个身体状况,她始终无法坦诚地跟罗相处,也对于他那种“今后也会一直在一起”的想法无法给予任何回应。
而其次,就是她也知道,总有一天,她是要和罗分开的。
这一天可能是数年后罗变得更成熟的时候,也有可能是某天她的身体崩塌之时,也有可能是任何出现契机的一天——不论如何她总会离开这条村子,而她走的路肯定会和罗不一样,她一直以来都是这么想的。
关键的只是她没有线索,所以不知道自己该走的路应该怎么开始走罢了。
但这个充满困惑的心,也终于在那天晚上,在罗失约无法回家的晚上,给出答案来了。
那一天,虽然她跟罗说自己听见奇怪的声音结果被怪物攻击而坠的山崖,但其实那件事并非是这么简单的。
虽然她在追寻声音的途中确实是遭遇了妖梦,在战斗当中虽然是失足滑落山崖了,但那之后声音又在出现了——
而那,就是她等的线索。
风信盯着自己手上的生命卡,脑海里回荡起那个声音,那个孩子的声音。
对,虽然她从没跟任何人说起过,但她从前实际上是呆在一家研究所内工作的。而她所在的研究所,里头的孩子都是拥有特殊能力的——他们和恶魔果实能力者不一样,他们的能力是与生俱来的,能力也更特别。
而研究所本质就是一个秘密的地下组织,它把孩子们关起来进行各种的培训和研究,而要是那些孩子被人看中了,只要对方给得起价钱,不论对方会怎样利用孩子工作,孩子都会被研究所卖出去。
而当时的她作为研究所里的工作员,见证着那么多残忍的事件发生,想把研究所的孩子和自己给拯救出去的心,也是在当时萌芽。
而逐渐,这个想法又变成了她和那些孩子之间的约定,而这个约定,是即使她重生了、或是不再在那个岛屿了,也是不会改变的。
至于这数年来她一直呆在燕子岛没有任何行动,都只是是因为自己对于研究所的事情无从入手、毫无头绪,甚至不知道自己穿越到的这个时间点,和那座研究所还有没有关系罢了。
但在那天晚上她是听见了——那分明就是研究所那个拥有心电传输能力的孩子的声音。
他在向她求救,就像多年前研究所爆炸那天一样。
所以,风信也是知道自己再也不能优哉游哉地看着罗长大,她是时候……
“你在想什么?表情认真得很吓人哦。”
那边的莲已经把妖梦石头鉴定好了,正准备把钱塞到风信的手上,却又被反应过来的风信给拦了下来。
“现金我不用了,你用这钱帮我准备一艘船吧。”
“船?”莲挑起眉头:“你要船来做什么?”
“船当然是用来出海。”风信挑眉用一个看傻子的眼神望他,又站起身来:“船足够我一人用就可以了,必须是潜艇,因为我无法承受海面的阳光。”
“你难道是要……”
“那和你没关系。”她随手拿起她那放在角落处的遮阳伞,又想了想:“剩下来的报酬,应该能留给罗做一艘他喜欢的船,他在这数年内应该也会出海的,到时候你就把船给他。”
……
黄昏。
在风信决定好了之后,告别了莲,在回家之前,想起另外一个承诺的她,又特意绕远道购买了一些工具。
“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今天需要鉴定的石头数量有点多。”风信平静地回答,又晃了晃手上拿着的纸袋:“而且我还绕远道买了些东西。”
“买了什么?”罗回眸看她。
“给你刺青的工具。”她将纸袋放在饭桌附近:“之前答应了你的。”
罗稍微瞪圆了眼睛,正打算说些什么,看她一脸疲惫的走进浴室,就把话都咽了回去。反而是将视线放在饭桌角落那个装着的刺青工具,心里痒痒的。
……那家伙,居然记得吗?明明她失踪之后,她就一直有意无意地躲避着他,他还以为他们之间还得冷战一点时间来着。
罗沉默地望着手上的鲫鱼,想了想,还是尽快料理了晚餐——想到今晚风信会给他刺青,他就心情大好了。
当天吃的晚饭是风信喜欢的炖汤,罗最近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望着饭桌上放置着的沙拉和烤鱼与炖汤等的料理,风信又不自觉地想起了三年前自己刚把罗捡回来的时候,因为他们两人也不怎么懂得处理家务,所以每天饭桌上出现的料理都是千篇一律的情景。
“上次给你的刀,你有在用?”
“你说是那家伙?”正塞了一嘴烤鱼的罗脸颊鼓鼓的,他听见风信的问题,又反手指向那把就搁在他床沿的黑色长刀,又连忙把饭菜咽了下去:“用了,是很不错的家伙!”
“它名为鬼哭。”风信察觉到罗眸中的高兴,眼神也不自觉地变得柔和:“虽然是一把妖刀,但已经做过特殊处理了,只要你和刀有一定羁绊之前,别把刀柄上的剑穂解下来就不会有问题。”
“你是怎么得到他的?”罗勾起嘴角,他对这件事可好奇了。
“从莲的宝物库看见这把刀,就跟他要回来了。”风信回答道。
而罗微微瞪圆眼睛,想起了那个欠揍的男人,虽然每次从风信口中听见他的名字也会相当不爽,但想到这是风信特地帮他要回来的刀剑,对那个男人的不爽也抛诸脑后了。
罗大口大口地咀嚼着鱼肉,又勾起嘴角,喋喋不休地跟风信讨论起自己最近的事情来。
比如说上一遍跟贝波他们是如何完成邻村的委托,还有贝波他们闹出了怎样的蠢事,新来的鬼哭拥有什么程度的能力等等。
在风信面前毫无保留地汇报着自己的一切,偶尔罗的表情就高兴得像个得到了夸奖的孩子,有时候又禁不住要和风信拌嘴,有的时候被她怼了,还会展露出懊恼的表情。
风信总是安静地听他说着,偶尔又给予一些平静的回应。
“那些家伙说,下次想来跟你见面。”
“我有什么好认识的?”
“他们很烦人,你就配合一下吧。”
“好吧。”看着罗那个表情,蓦地想起那天黄昏他被那三个孩子抱着的样子,风信终究还是应允了下来。
反正她也想看看罗新交的朋友到底是怎样的人。
……
晚饭时间相安无事地结束,因为今天做饭的是罗,所以风信就主动帮忙将餐盘都洗了——这期间她又让罗先去洗澡,然后做好刺青的心理准备。
关于洗澡做好心理准备,罗当然是没问题,他对于刺青一事从来都是期待的,甚至老早就把自己想要刺的图案跟风信说好了。
于是,他又认认真真的洗了澡,并且顶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内出来。
“你怎么把衣服穿上了?脱了。”
……然后,又在风信用一脸平淡的表情跟他说“把衣服脱了”的瞬间,明白了自己到底是给风信提了一个怎样可怕的请求。
在一栋只有他们两人的房子里、孤男寡女的,让女的在他的胸膛上进行刺青。
脑海里想起某次自己给她上药的情况,刚洗过澡的罗又感觉有股无法名状的热力在自己体内到处乱窜——让他满脸通红。
“你愣着站在这里干嘛?让你把衣服脱了。”
“……等等,我能反悔吗?”
“说什么傻话,我都把工具买回来了。”
“但是……!”
和女汉子四目相投,罗只感觉那些肮脏的想法都无法提出口,虽然想干脆地把衣服脱了,但他却对自己丝毫没有信心——
他、他害羞啊!
而与之相对,站在罗面前的风信盯着他一脸铁不成钢的样子,瞧他只把衣服脱了一半,磨磨蹭蹭的,就叹了口气,二话不说就把他给扛起扔到床上,再相当无奈又烦躁地伸手以夜兔的怪力将他的衣服给直接脱下来扔在一旁。
“喂你突然做什么呢?!”
被摔在床上的罗吓了一跳,也不知道应该把手往哪里放,正打算爬起来解释说明,却又在反抗之前被风信直接把手给绑了起来。
后者的表情写满了嫌弃:“你都多大的人了,还在害羞吗?还是说怕疼了?”
“不、不是这个问题……你这个缺根筋的女人!”罗红着脸崩溃大吼,她就不觉得害羞的吗?!
“不论如何,我要开始了,现在开始反悔也晚了,因为刚才我已经做好了刺青准备。”风信冷冷地说着,又毫不犹豫地给罗的胸膛巴了一掌,叫他感觉火辣辣的痛:“身为男人,害怕的话就不要逞强说要刺青这种话,既然你没法做好这种程度的觉悟的话,我今天就非要给你上这一课。”
“……等,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这个没脑的女人!”罗眼神死地望着那个甚至开始把头发扎成发髻,一脸迷之干劲的少女,又相当绝望地决定学习压抑自己脑海里的奇怪思想。
冷静,冷静,只是普通的刺青……就幻想成风信日常虐待他好了。
没事的!她只是给自己进行一般的刺青!刺青而已!没事的!
他的小兄弟可千万不要在这种时候紧张起来……呜哇!
只是,就在罗还没安慰好自己的时候,那个少女就忽而爬到他的床上,再一屁股坐在他的腹部上了。
感觉到一阵柔软降落在自己腹上的罗吓了一跳,又开始了怪叫:“呜哇……你好端端的怎么坐到我身上来了!!!”
“我手短,坐在床边完成不了。”风信一脸平静:“谁让你这段时间长了个子?”
“你、你……还是给我一个痛快吧……”罗双眼一闭,昏厥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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