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不过十几分钟,季啾啾紧跟着就飞了回来,看样子已经消气,在路唯脸边蹭了蹭,飞回窝里闭目养神。
路唯放下了心,每天依旧稳定地去山头浇水施肥,日常检查阵法里有没有困住哪个倒霉蛋。但令他奇怪的是,季啾啾最近似乎很忙,经常失踪,过几个小时才假装若无其事的飞回来。
“你是不是又被他们抓去工作了?”路唯捏住他的小爪子。
“啾!”季啾啾摇摇头。
那怎么是抓呢,他可是自愿出去工作的。
路唯叹了口气,虽然季啾啾住在他家里,但实际的主人另有其人,就算他要求对方不让啾啾去工作,因为血脉里的依赖,啾啾也会主动跑过去帮忙。
“算了,你开心就好。”他摸摸季啾啾的小脑袋:“别累到自己。”
季啾啾用小脑袋蹭了一下路唯的手指。
经过之前的事,季琨也意识到路唯的某些意识与他们不同,但没有关系,他可以慢慢帮路唯改正,让对方更好的融入到这个世界。
不过这件事不着急,青龙那个小助理已经要凉了,必须赶在情况更糟之前找出幕后黑手。
他们分析过,因为发现得晚,助理当时几乎已经达到可以放入替身魂魄的程度,而放入魂魄这件事无法远程操控,所以那个下手的人说不定就在z市。
如今他们强行停止了助理身上的阴气蔓延,那人必定沉不住气前来查看,防止之前的布置付之东流。
这段时间管理局的人都在秘密寻找,但一直没有发现可疑之人。
季琨心里装着事,看起来都不如平日里有精神,黑豆豆眼总是严肃地半垂着,盯着玉石雕刻的鸟窝。
然后发现路唯这个鸟窝刻的是真的好,如果不是材质问题,和木头一模一样,连小疙瘩都非常逼真。
等等,他不是在想事情吗!
季啾啾甩甩脑袋把思路拐回来。
按理来说,施展这种邪术的人身上的气息与常人不同,找起来不应该这么费劲,甚至连善于占卜的天师都无法算到对方的行踪。这种情况一般是因为有人屏蔽了天机,但他印象中能屏蔽天机的人已经愈发稀少,几个手指都能数过来。
“怎么了,找不到人吗?”路唯不知什么时候又趴在柜子上,笑眯眯地看他:“需要帮助吗?”
这次不是活尸那么简单的事了,季啾啾仗着自己是关系户,毫不犹豫地点下了头。
路唯显得很开心,用指尖点了点他嫩黄色的鸟喙:“让我亲一口我就帮你。”
季啾啾纠结了不到一秒,反正也亲过那么多次了,再亲一次也没什么。
只是看着放大的俊脸,即使凑得这么近了,那白皙的皮肤上也依旧没有一丝瑕疵,甚至连毛孔都几乎看不到,整个人几乎是玉铸的一般。但
那温暖的掌心,亲吻时微微扫过羽毛的呼吸,以及笑起来时浮现在脸颊上的小酒窝,又时刻提醒着季琨,对方是一个人类。
季琨藏在羽毛下的脸泛起了红,小翅膀忍不住扇了扇,迅速逃离路唯,缩回自己的小窝里。
他几乎把头埋在了自己的羽毛下面,好半天才从突然涌上的羞耻和另一种莫名的情绪中回过神来。
路唯已经坐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几枚古钱。他占卜之术学得并不精通,能算到东西全都得益于手中的古钱。
这是他当初还在修仙界时进入一个秘境得到的,一种专门用于占卜的灵器。不过对路唯用处不大,得到后一直压在箱底,也就没有与路唯其他灵器一起碎裂在天劫下。
算是逃过一劫。
“是个年轻男人,在东南方向。”路唯说道,迟疑片刻:“看距离,应该就在z市。”
若不是看季啾啾每天这么愁,路唯也不会主动要求帮忙,更别说这还是他不擅长的方面。
虽然信息不多,但已经足够了,季啾啾直接给青龙传音,让他集中人手在那面寻找。
然后他飞起来,停在路唯肩膀上,主动在对方脸颊上蹭了蹭。
做好事果然可以引来小麻雀的亲近,路唯美滋滋地接受了,手指轻轻顺着季啾啾的背部滑下去,感叹道:“啾啾有些小啊,都不够一手摸的。”
和穷奇这些愈发膨胀的毛球相比,小麻雀就更不够看了。
季啾啾警惕地瞪起眼,不满的用小脑袋拱了一下路唯。
嫌弃他小还整天亲来亲去的!
花心!轻浮!
路唯不知道自己在小麻雀心里已经变成了花花公子渣男人设,用指尖在他脑袋上揉了揉:“希望青龙他们能快些找到那个邪道,你就不需要总往外面跑了。”
他思索一会儿,又抱怨似的道:“你就那么喜欢季琨,非要赶着上去参加工作?不能在家陪陪我吗?”
季啾啾莫名心虚,他转头左右看了看,瞧见缩在角落的穷奇和混沌,伸着小翅膀啾了一声。
他本来的意思是,他不在的时候还有穷奇和混沌,没想到路唯一下子便笑开了,弯着眼睛道:“啾啾你吃醋了吗?”
季啾啾呆滞脸,他扭头看看路唯,又看看穷奇和混沌,坚定的摇了摇头。
笑话,他堂堂鲲鹏,神兽!怎么可能会吃那两个凶兽崽子的醋!
路唯把他捧在掌心用脸在背部的绒毛上蹭了蹭:“啾啾你怎么这么可爱!”
以后若是被季琨撤走,他肯定会想念啾啾的。
季啾啾感觉自己要被蹭秃了,连忙拍着翅膀挣脱。
青龙接到传音,立刻组织人手向东南方搜寻。东南方是一片居民楼,算是z市的贫民窟,人员鱼龙混杂且流动性很高。那邪道躲在这里的可能性很高,但也着实难以排查。
不过有了方向总归好些,至少有了努力的目标。
贫民窟中新来了一个外科医生,手艺活很好,十几厘米的大口子都能利索地处理好,收费比医院便宜不少,周围的人都愿意找他帮忙。
“周医生,我老公那口子又裂开了,你给看看呗。”一格烫着卷的短发中年妇女推门进来,大嗓门地嚷嚷道:“钱我给你放在这了。”
“好,你让他进来。”被称呼为周医生的人是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长相白净,带着一个金框眼镜,看着斯斯文文的,嘴角总是带着笑。
在他给男人缝合伤口后,那中年女子又凑过来:“周医生,你有女朋友吗?”
周医生的眼里多了几分不耐,笑容淡了淡:“我有爱人了。”
那男人赶忙拉住自己的婆娘,和周医生道了谢,赶紧离开。出了门外才低声道:“周医生爱人生了病,为了治病花光了所有积蓄才搬来这里,不然你以为人家能与咱们住一块。”
“生了重病?”中年妇女惊叫道,又立刻压低了声音叹气:“哎呀,周医生这么好一个青年才俊,我还想给他介绍下我表嫂家的闺女呢。”
“行了吧,你这给人做媒的习惯能不能改改,人家周医生怎么可能看上这里的人。”男人不耐烦地道。
他们虽然都有意控制了音量,但这房子的隔音太差,周医生听得一清二楚。他垂下眼,在洗手池细致地做手部消毒,足足洗了两分钟才慢条斯理地擦净,走向里屋。
夜晚很快降临,里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周医生走出来,顺手带上锁,到隔壁的卧室睡下。
月上梢头,几个人影鬼鬼祟祟地从窗户那翻进来,蹑手蹑脚地向里屋走去。
“果然上了锁,居然上了两道。”一个人声音里压不住兴奋:“他挣的钱肯定都在里面!”
“这把做完,能舒坦好几天。”有人嘿嘿笑了几声。
虽然周医生的锁相对于这个贫民窟很高级,但他们专门干这一行的人,两个锁而已,分分钟就能打开。
随着美妙的咔哒声,门被轻轻推开了。两人兴奋地互相对视一眼,掂着脚尖悄无声息地摸了进去。
屋里黑洞洞的,拉着窗帘,整个空间非常干燥却又十分阴冷。进去的一个人忍不住搓了搓手臂:“大哥,这里面怎么冷飕飕的,起了我一身鸡皮疙瘩。”
“应该是窗没关严实。”大哥低声道:“别想了,快找找钱在哪。”
他们拿出小手电,打开后向四周看去。
“啊!”那人突然惊叫一声,猛地后退,踢到了椅子,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大哥恶狠狠地回过头:“你不想干了吗!”
“那……那里有个人!”小弟结结巴巴地道。
大哥一愣,迅速回头用手电筒照过去,那的确有个人,闭着眼面对他们。
仔细一看,竟是个泡在马尔福里的人头。
“只是个标本罢了……没什么可害怕的。”大哥忍住砰砰砰的心跳,小声教育:“别坐着了,赶紧去看看那个医生醒了没!”
小弟慌忙从地上爬起来,一扭头心脏差点又停止跳动:“大……大哥!”
那个周医生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镜片幽幽的泛着白光。
“我知道你们两个,是住在那头的兄弟。”周医生轻声道,脸上带着笑:“生辰偏阴。”
他缓步走进来,手掌在那泡着人头的容器上轻轻摩擦:“正好这几日缺血,那群天师追得紧,我没办法出去狩猎,你们居然主动送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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