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不透风,陶祈脸色涨红,没一会儿就觉得自己呼吸急促起来。眼前又是严戈半透明的衬衫,隐隐透出肌肉的轮廓……陶祈两腿并拢,靠在浴缸旁边,借以遮掩。
拉布拉多“汪汪”叫了两声,把湿淋淋的狗头凑到陶祈眼睛底下。
陶祈挤出一点香波,往狗头上揉搓,拉布拉多被揉得晕晕乎乎,没一会儿就两眼直冒蚊香圈,舌头垂在嘴巴外面。
严戈看上去有点害怕大狗把口水流到他手上,停住没动了。
陶祈正想一个人待着冷静冷静,见状连忙道:“你先上去洗澡吧,我一个人来就可以了。”
严戈闻言似乎觉得他太急切了有点不对,看了他一会儿。陶祈又心虚又不自在,不敢回视,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给拉布拉多搓毛。
片刻后,严戈站起身,在陶祈头顶上按了一下。
陶祈没有防备,一下坐在浴室的地上,裤子全被打湿了。
陶祈:“……”
他睁大眼睛:“你干嘛!”
严戈低低笑了一声,放在陶祈头顶的手顺着脸庞滑下去,经过鬓角,在他耳根处摩挲。
陶祈刚二十出头,年轻气盛,经不起逗。严戈突然这么来一下子,他反应剧烈地往后一缩,面红耳赤。
严戈蹲下了。也不知道怎么,看见小孩儿满脸通红,有点小生气的样子就忍不住想凑上去逗弄一下。他把手放在陶祈的后脑勺,迫使陶祈不能再往后仰,自己慢慢地靠近了,直到两人距离近得能看清彼此每一根眼睫毛。
陶祈被这压迫感十足的姿态逼得顾不上生理反应,只能注意到近在咫尺的,严戈的脸。
他也不敢说话了。在这个距离,吐词露句间带起的气流都横生一种暧昧,像是某种隐晦的暗示。
严戈用鼻尖在陶祈脸上蹭了蹭,看着小孩儿紧张的神色和通红的脸,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不干嘛。我去楼上,这里留给你。”
陶祈:“!!!”被他发现了!
陶祈一时间窘迫得恨不能现场挖一个地洞跳进去。
严戈又在他头上安慰性地抚摸了一下,不仅出去了,还贴心地把拉布拉多一同带走了。大狗洗澡到一半,浑身滴水,被严戈强行牵着去了二楼。
陶祈一个人留在卫生间里,又尴尬又羞愧。
啊啊啊啊啊对着雇主有生理反应还被发现了!被发现了!发现了!
别的都不重要,重点在被发现了啊!被发现了!
今天晚上他们还要睡同一张床,而他有生理反应被、发、现、了!
陶祈心里很不平静。他处理好自己从卫生间出来之后,一楼空无一人,连狗都没有。二楼的客房浴室里倒有水声。
他去厨房倒了一杯冰水,猛地灌下去。
降火,冷静一下。
过了一会儿,严戈牵着大狗从楼上下来了,手里还拿着吹风机。看见陶祈在厨房,也没主动叫他,插上电就给拉布拉多吹毛。
大狗浑身毛发湿淋淋的,因为毛不长,体积看起来和洗澡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不是会遇水缩小的神奇物种。它蹲坐在地上,甩了甩毛,水珠子溅了严戈满头满脸。
严戈按住狗头,面无表情地拿风筒来回吹。
大狗以为主人是在和它玩耍。洗个澡的时间,大狗已经完全认可了严戈,此时冲着严戈吐舌头,还要张嘴去啃他的衣服。
严戈:“……”
“粘豆包!”被舔了两三次脸之后,严戈忍无可忍道。“你能不能乖一点!”
厨房里的陶祈:“……”真的就叫粘豆包?
大狗两爪按在严戈膝盖上,尾巴一甩一甩,并不知道自己被训斥了。
陶祈从厨房出来帮忙,把大狗的爪子握住了逗它玩,装作没有之前那回事的样子。然而目光躲闪,不敢看严戈的脸。
严戈也知道他脸皮薄,到底是年纪大些,知道体贴,现在一心一意地给拉布拉多吹毛,并没有得寸进尺继续说些奇怪的话。
吹完狗毛,陶祈的心情已经放松了。两人回到楼上,都如同失忆一般不再提及浴室的事情,照常洗漱之后休息了。
-
第二天是周日,陶祈自然是休息。严戈也因为没有需要紧急处理的公事而得以轻松一天。
卧室里十分安静。晨光透过窗帘照进来,显得静谧而温柔。
严戈已经醒了,换做往常一个人的时候,他会立即起床,喝过咖啡之后就在书房里待一整天,给自己安排工作,或者提前完成一些计划。但是今天他睁开眼睛之后却没有动,只是安静地躺在床上,看着身边的人。
这不是他第一次跟陶祈同床共枕,也不是第一次在陶祈醒来之前凝望他的睡颜。
两个多月以来,严戈已经对这件事习以为常。
但这是第一次,严戈看着陶祈安稳舒适的睡颜,开始思考跟他们两个人有关的问题。
昨天在浴室里的事情,对于严戈并不是毫无影响。其实昨天他发现陶祈有生理反应的时候,完全是可以当做不知道这回事,留给陶祈空间让他自己去解决的。然而当时他看着陶祈窘迫的神情和被情/欲熏红的脸,没有思考地就做出了那些暧昧的举动。
后来觉得小孩儿会不好意思,才配合着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对于陶祈会对自己产生生理反应这回事,严戈有些惊讶。他并不清楚小孩儿的性向,但是此前陶祈表现得十分坦荡而单纯,让他感觉小孩儿是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的。也是这个原因,在对待陶祈的态度上,他一直十分克制而有分寸。
但是……
严戈伸手去触碰陶祈的眼睫毛。
……如果小孩儿本身有这个意愿的话,严戈就突然之间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渴望,想要与陶祈更加亲密。
每天早晨,严戈都在陶祈沉睡的时候抚摸他的眼睫毛。这是一个简单的小癖好,也是一个微妙的信息。
这是最轻微,最不为人知的触碰。没有情人那么亲密,却又远超一般的朋友。他停在眼睫毛上的手指,随时可以更进一步,挪到其他地方,开始更动人心魄的抚触。
就像严戈与陶祈之间的关系。
严戈已经二十八岁,他生性严谨,良好的家世和教育又让他学会了尊重别人的意愿。在不清楚陶祈的想法时,他所有的行为都局限在自己设定的条框里,是个合格又体贴的雇主,甚至因为这些,严戈对自己的心意尚不明确。但是从昨晚开始,知道陶祈会对自己有生理反应之后,严戈心绪翻涌,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自己对陶祈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严戈希望能每天早上起来都看着熟睡的小孩儿,和他一起吃饭、上班、亲吻……一起做所有他能想到的和不能想到的事情。
在陶祈醒来之前,严戈已经清楚明了地考虑好了。
他停在眼睫毛上的那只手,终于决定要挪到更为亲密的地方去。
-
理清自己的想法后,严戈看陶祈的睡颜更认真了。他非常理直气壮地觉得,现在只能看,以后还能摸。现在只能摸脸,以后还能摸全身。
在不吵醒陶祈的前提下,严戈尝试了几次顺着眼睫毛摸到脸颊,再摸到嘴唇。
陶祈的嘴唇是淡红色,睡觉时嘴角偶尔向下撇,看起来有几分不明不白的委屈。
严戈的大拇指停留在他嘴角,摩挲了一会儿,往前顶开陶祈的下唇。
指尖濡湿,严戈静了几秒,把手抽出来,平躺着。
……刺激太大,二十八岁·大龄·单身至今·处男·总裁一个没克制住,升旗了。
缓了一会儿,严戈渐渐平静下来,又想动手动脚了。
然而这次没等他把脑子里的糟糕想法付诸行动,就听见一阵爪子划拉门板的响声,间或夹杂着呜咽:“呜汪——”
严戈:“……”
粘豆包一觉醒来,客厅里冷冷清清,没人陪着它玩耍。大狗自己在楼下转悠了一圈之后,循着昨晚洗澡时候的记忆上了二楼。所有开着门的房间都进去过,没看到两个主人,就只剩下卧室进不去,只好扒在门口。
两分钟后,严戈开了门,按住狗头把粘豆包往楼下带。
陶祈还在睡觉,不能让他被狗吵醒了。
粘豆包也不挑,有人陪它玩就可以。严戈下楼它也跟着下楼,严戈去厨房它也跟着去厨房,“哼哧哼哧”吐着舌头,摇着尾巴跟上,整条狗一颠一颠地,活泼极了。
严戈给粘豆包倒了狗粮,接了水,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打发时间。
大狗吃东西也不安分,拖着自己的狗盆到沙发旁边。
严戈面无表情地看了粘豆包一眼,没管。
大狗蹲坐着,眼睛盯着电视。新闻节目的主持人每说一句话它就“汪”一声,还正正好好卡在主持人说话的间隙里。
一时间严戈耳朵里听到的都是:针对这件事专家发表评论称汪!记者在现场为您报导汪!感谢您今天的收看汪!我们明天再见汪!
本来一个好好的新闻,硬生生被粘豆包改造成了宠物娱乐。
严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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