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十一长假的帝都人潮已经散去,街面上人流依然很多。
楼烦背着箭袋站在大裤衩大厦下面,手里拿着一杯咖啡,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正在发消息。
很快从大厦里面跑出来一个时髦的小姑娘,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左右,看见楼烦的时候她眼睛一亮,冲着这边小跑过来。等到楼烦抬起头冲着她看过来,她一愣,慢慢的停下来。
站在街边的青年还是以前的样子,不过气质更加鲜明。他清冷俊逸,头发理得干净利落,穿着一件米色的大衣,浅色的小脚裤,脚上是一双最近很流行的老爹鞋,背后背着一个大黑包,站在人来人往之中十分显眼。女孩见他笑了一下,脸不争气的红了,立刻跑向他。
“师兄,等久了吧,不好意思刚刚被领导叫住了。”女孩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楼烦丝毫不在意,“没关系,饿了吗,我们先去吃饭。”
女孩点点头,见他扔了咖啡纸杯,手里拿着一张黑色的传单,上面画着一辆列车。
“这是什么啊师兄?”女孩有些好奇的问。
楼烦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手里的传单,黑色的,上面有一辆看起来古旧的黑红相间的列车。他扬了扬传单,“这个啊,刚才有个带着奇怪面具的人发的,说是附近有家新开的VR主题游戏厅,大概就是火车主题吧。”
楼烦其实看着这传单有些不舒服,再想起刚刚那个带面具的人,更加觉得有些诡异。
那个面具很奇怪,眼睛很大却黑洞洞的,大嘴裂到耳朵,露出两排紧闭的牙齿。他手里拿着薄薄的一叠传单,直直的看着楼烦,声音像是从腹腔里发出来的,有些辨不出男女。“欢迎乘坐无限列车,它将带给你无限惊喜的体验旅程。”
鬼使神差的,楼烦从他手里接过了传单,看了一眼后顺手塞进了衣服口袋。刚刚他是准备拿出来的丢掉的。
“看着很有趣的样子,师兄要不然比赛完了去体验一下。”女孩笑嘻嘻地继续说,“听说师兄这次是代表G省来参加全国比赛的,不愧是我师兄。师兄练习射箭已经快要二十年了,每次比赛都毫无疑问的夺冠,已经没有悬念了。”
面对师妹的夸奖楼烦淡笑着说,“那我不夺冠岂不是对不起你对我的期望。”
女孩笑起来,拉着楼烦去吃饭。顺眼看了一下楼烦背后的包,问道:“师兄还是带着师傅给你的那把弓?”
楼烦暼了一眼背后背包,点点头。
楼烦一直随身不离的弓是小时候父亲送给他的传统弓,不像复合弓可以拆卸,装起来就很大。他只会在比赛之前才用竞技反曲弓练习一小会儿,平时都是用自己的传统弓练习。
两人一起去吃了饭,楼烦就回了代表队所在的酒店。明天一大早就要去场馆,他收拾了一下,做了日常训练,早早睡下。
耳边响起轰隆隆的摩擦声音,还有属于铁轨特有的震动。
我在哪儿?楼烦立刻坐起身,随手抓住身边的弓。他警惕地看向四周,发现自己正在一节行使的车厢内,四周的座位上还有几个人,也都陆续醒来。
“这是哪儿?你们是谁?”
“我不是在家睡觉吗?”
“啊啊啊!”一个短发女孩子尖叫,“你们是绑匪,我要报警!”
车厢里有十个人,楼烦不动声色观察着所有人,他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显然所有人都不知道情况,一些人拍打着车门,有几个摸出手机打电话。
不过这些都是徒劳的,并没有人理会,侧面的车门也打不开。楼烦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众人,除了一开始的茫然,自始至终他都很冷静。
这时一个高大的男人走过来,他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皮肤有点黑,剪了个板寸,脖子上有个纹身。看起来有点像混混。
“兄弟,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他观察了半天,就看着楼烦十分冷静。
楼烦看着他,摇了摇头。
他正准备再开口,一道声音响起,众人都看向车顶上的喇叭。
“欢迎乘坐无限列车,即将到达本次终点站:罗羊古村。请各位乘客带好自己的随身物品,准备好车票。”
这声音......
楼烦顿时看向开始讨论的人群,他问:“你们是不是都遇见过一个带着奇怪面具发传单的人?”他的声音并不大,却可以让所有人都听清楚。
“是不是这张传单?”一个瘦小的男人一手拿着一张黑色的传单,另一只手抓着自己的已经像是鸡窝的乱发。“我明明把它扔掉了的,为什么还在我的包里。”
“我也有!”
“我的也在......”
“怎么回事?”
楼烦从自己的外套口袋里也拿出那张传单来,他看着传单,又说着目光看向自己的衣摆。他的睡衣变成了下午穿的衣服,兜里是顺手放进去的传单。
“妈的,一定是这传单搞的鬼,有人借着传单把我们绑来了。”脖子纹身男人把手里的传单一把撕碎,一脚踩上去碾了几下。
还有两个人也跟着一起把传单撕碎。
楼烦捏紧传单,他冷漠地看着纹身男人撕碎传单并没有提醒,直觉这传单很重要。恐怕就算他说出来也不会有人在意。
窗外一片白雾茫茫,什么都看不见,楼烦歇了观察环境的心思,坐到座位上查看自己的弓。
弓在,可是箭筒不在,好在弓没问题。他又看向其他人,几乎每个人醒来的座位上都有一样东西,不过千奇百怪的。
他看见了一只平底锅,还有一把老式的铝制长电筒......
呜......汽笛声响起,就像老式绿皮车一样,列车开始慢下来,轰隆声却越来越大。随着一阵惯性的前倾,车停了下来。车厢里的众人相互看看,望着打开的车门一时间都不敢上前。
车厢里静若无人,楼烦紧了紧手里的弓,率先走向车门,他谨慎地探出半个身子往外看。外面是一个看起来像是荒废了的列车站台,四周荒芜人烟。他正准备走下去看看,两侧的车门传来人声,有人从车上跳下来。
两边依次下来五个人,有男有女,手里都拿着东西,也是千奇百怪的。
“喂,让你们车厢的人快下来,停靠时间只有十分钟。”右边打头的健壮男人冲着楼烦说:“别磨蹭,不想死就赶紧让他们下来,提醒一句带上自己东西,我们可没那么多时间浪费。”
他表情很不耐烦,身后的其余人像是看热闹一样无所谓的态度。左边的人则是看起来有些紧张,根本顾不上他。
楼烦思索了几秒,回头按着强壮男人的话说了,自己下了车,冲着右边走去。
“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楼烦问领头的男人。
楼烦感觉到他的目光在他的弓上停留,语气似乎软了一点,“武器不错。我叫何永,先出去再说,你的车票还在吧,就是那张传单,先去检票。”
楼烦从衣袋里拿出传单,原来这张传单就是车票。
“你们到底是谁?是不是绑匪的同伙?快把我们放了。”身后跟出来的人吼道。
“放个屁!都TM给老子闭嘴,愿意跟着就来,不跟就别他妈废话,老子没那么好的耐心。”一个长得有些凶的人冲着那人一吼,再看着他手里的刀,那人立刻不敢说话了。
互相看看,看着那群人有些严肃的样子,大家莫名的都在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一起跟着从老旧车站的站台往外走。那两队人手腕上都有个一模一样的表,在机器上挨了一下就滴滴两声,两边各五人很快出了站台。
楼烦走到出站口,有点像地铁进站口的刷卡器。他把传单塞进缝里,滴的一声长音之后,门打开,他手腕上多了一个黑色的腕表。腕表纯黑,显示了时间和一个倒计时。
楼烦试了试,摘不下来。
手里有传单的依次跟着过了,余下三人把传单撕掉的,站在里面面面相觑。
“我的传单撕掉了,怎么办?”纹身男立刻急了。
像是听到了笑话,有人笑了起来,“还真是每次都有傻子。怎么办?过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他的语气算不上多友好,三人都不愿想象自己的下场,纷纷着急起来。
“不,我不想死。”一个男人抱着头,低吼。
另一人一咬牙,“快,回去找传单拼起来。”
纹身男立刻朝着车厢跑去,两人紧跟而去。很快三人都捧着一堆纸屑跑回来,一个人撕成了几大块还能拼起来,纹身男撕得最碎,根本拼不起来。
然而即便拼好了,也没有胶布可以粘好,那人急得团团转,“怎么办?你们告诉我怎么办啊,有没有胶布?有没有胶布!”
嘭!
时间仿佛静止了,三团血雾在空气中散开,每一滴血都好像凝固了一般。唰的一下,再从空中直直掉落在地上,霎时间,满地都是血迹,正在向着四周蔓延。
静止的时间被一声尖叫划破,新人们都面带惊恐的看着那一地的血,有人不停的呕吐。似乎此时才终于回过神来,他们到了一个说不清的恐怖世界。
另一边的几人也是脸色煞白、瑟瑟发抖,不过看起来比十个新人好多了。
楼烦瞳孔巨缩,胃部泛起的酸意被他死死压在喉间,他的手紧紧地握着弓,手背青筋暴起。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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