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我知道是哪儿出了问题了,那小子身体里一定藏着别的东西,光有火石没有柴火是点不燃东西的,一定是这样……”
话落李吞天就没了影子,再次出现时是在周浩然的面前。
“小子,你一定还有事没跟我说吧?”
“不是我杀的,人不是我杀的,你们不要靠近我,我没错……”周浩然已经没了人样,披头散发,呓语不停。
“当初杀人时毫不犹豫,现在反倒担心起报复来了,活人都杀了,还会怕死魂?”李吞天攥住周浩然的衣领,冷哼道:“我问你话呢,你是不是还有事情没跟我说?”
“不是我杀的,真不是我杀的你们!”
“算了,我还是自己找吧!”
他托着周浩然来到旁边的石桌上,让其平躺在上面,用绳子将人牢牢捆住,又亮出了那把银白色的匕首。
“让我看看你的肚子跟常人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刃尖抵在周浩然的锁骨处,刀法娴熟的朝下划去,一直到达肚脐眼。血才刚渗出来,他的手就探了进去,直接将皮肉撕开,像是上解刨课的学生,仔仔细细的去观察周浩然胸膛内的结构。
周浩然还在呓语,恐惧使他忘却了疼痛,场面何其残忍。可到了李吞天眼中,一切又变得神圣起来,手像是抚摸艺术品一般,生怕错过任何一处微小的细节。
胸腹晾了半夜,被搅的七零八散。
李吞天看着沾满血污的双手,好像也被周浩然感染,变得疯癫。
“心是心,肝是肝,没什么区别呀!那到底是哪里出了错?难道东西没藏在身体里,是在神魂之中?”
一语惊醒梦中人。
“可要怎么才能进入神魂,要怎么才能得到那东西?”
这是个问题,他得好好想一下,用他九世成人的经历去想一下。
“夺舍!”
不愧是九世为人的大魔头,很快就想出了个完美的办法。
“只要夺舍了这小子,我就可以他的神魂和身体去催《蚀人经》,两全其美。”
话虽如此,可问题又来了。
“夺舍到底是怎么个流程来着?得好好想一想,好好的去想象!”
李吞天就跟复读机一样离开了密室,把敞着怀的周浩然晾在了那里。
可怜周浩然,精神受到严重的打击不讲,还遭受了非人的虐待,已然奄奄一息。
或许这么死去就是他最好的归宿,偏偏体内的力量不允许,全力运作起来,组成了抢险救命的小队,不停修补他的残躯。
有的人想活很困难,偏偏有的人想死死不成,大道何其公平。
……
风雪连绵,扫了一次又一次,白装依旧在。
“彩儿呀!”
“庄主!”
“山外犁下村一家三口失踪了,人畜不存,你功夫还不错,趁宁雪闭关这段时间跟你师兄下山去看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女人一袭蓝衫,如碧蓝澄澈的天空,似柔美荡漾的池水,告别了养她长大的庄主,出了山门。
有人等候,八尺男儿,身强体壮,英姿不凡,寒冬封天的温度下,只穿着一件薄衫,想必是有特殊的御寒技巧。
“大师兄,你不冷吗?”
女人也觉得诧异,想着昨天还见他披着避风大敞在练功,今天怎么只穿了这么点衣服。
说不冷,那是假的,嘴唇都冻紫了,手抱着膀子还在倔强,开口成雾:
“这点风雪算什么,不值一提,而且大衣会抵挡我出刀的速度。”
刀在腰间,估计碰一下就会把手给冻掉,这男人还真不是一般人。
“走吧!”男人迫使自己的目光离开面前的女人,“骑马的话,估计下午就能到案发的地点,赶紧把事情解决,回来跟师傅交差。”
嘴上这么说,心中却连孩子的名字都起好了。
最好能在那鬼地方赖上十天半月的,自己也好跟这位师妹好好交流交流感情,回来就把婚事给办了,明年就可以抱着儿子到处跑了。
风雪之中,马蹄飞驰,眨眼就离了风雪山庄。
……
“师父,师父!”薛太平回过神来,去戳自己师父的肩膀。
“找到十三祖了?”
薛太平摇头,人虽然没找到,可是发现了更要命的事情。
“十三祖的媳妇儿跟个男人出山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场的所有道人都站了起来,脸上写满了愤懑之情。
“什么,十三祖现在活不见人,那娘们竟然
另寻新欢了?”
“什么叫另寻新欢,十三祖跟她不还没成吗?”
“这话你去跟老十祖说去!”
正说话呢,周平回来了,疑惑的问道:“跟我说什么?”
要阻拦,可手还是没快过嘴,薛太平重申道:“十三祖未来的媳妇儿跟个男人出山了。”
“这还了得,人还没死呢,红杏这就出墙了?我这就把那对奸夫淫妇给杀了去!”
得亏有郑暑清拦着,不停规劝:“别着急,还没到那一步呢,说不定只是单纯的吃个饭而已。”
薛太平插嘴道:“那男的临走时跟他的师弟们说了,等回来就请他们吃喜糖!”
这下站起来了五十多号人,亮出了看家的宝贝,非血洗风雪山庄不能解恨。
郑暑清没辙了,心中也恨,可总不能真去把风雪山庄给灭了吧?
“你们听我一句劝,不要轻举妄,给他们使点绊子,只要俩人没生出什么情愫来,就什么都好说。”
“老七祖所言甚是,那咱们就给他使点绊子,让他尝尝挖墙脚、抢别人媳妇儿的后果。”
“哎呦!”
这是胯下的马第七次尥蹶子了,男人几次从马上摔下来,在雪地里翻滚,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卫彩儿起初还担心来着,可随着摔马的次数增多,心里有些麻木了。
她觉得蹊跷,那马可是师兄的得意坐骑,整个风雪山庄第二好的宝马,被驯的服服帖帖,温顺的像兔子。
为啥这兔子今天变了性情?
值得思索。
师兄不会是招了邪祟,沾了脏东西吧?
想时,下意识策马远离了几分。
“没事,没事,你不用在意。”
男人尴尬的再次上了马,一路上又摔了七八次,大大的延长了路程,到达目的地时已是傍晚。
跟随村民的指引,到了失踪人家的门前,拴好了马。
“刚才有些出乎意料,可不打紧,我的形象依旧英勇,待会儿找出点蛛丝马迹来,把事情了了,定要让师妹大吃一惊不可。”
心中美美的想着,一行人进了未关的门。
院里空空荡荡,鸡窝中残存着几根羽毛,还有一颗冻成石头的鸡蛋。
栏门也开着,槽中还有饲料,可没了猪的影踪。
房中也是,没有半个人影
,炭火熄灭了好久,桌上还有尚未吃完的土豆。
“举家逃难,追春去了?”男人摸着下巴,觉得有这个可能。
得出结论以后,就迫切的想要炫耀,手擦着下巴上的胡须,笃定道:
“不用找了,人肯定是投亲戚去了,估计明年打春时就会回来!”
村民反驳道:“可他没亲戚呀,他就是从南方逃难来的,家里人都死光了!”
另一个村民也不给他脸,应和道:“街里街坊的,出门不得跟我们打声招呼吗?就这么一走了之可不像他们的风格。”
男人向师妹投出求助的目光。
卫彩儿说话倒是有些谱了,“他们要真是出了远门的话,不会什么东西也不带,这桌上还有没吃完的东西,房里的铺盖也都在。”
“初步鉴定,该是糟了匪贼了。”
男人抓住这根稻草,接茬道:“肯定是,新年将近,那些马匪总得抢点东西过冬,估计就是他们干的。”
“你们最近几天可曾见到过什么陌生人、听见过什么怪声音没有?”
村民摇摇头,风雪天里,都在家躲着,听到的只有风声,也见不到什么人。
“脚印呢?”
“雪一阵接着一阵,昼夜不停,就算有脚印,估计也找不见了。”
如此一来,线索可就断了,虽然本来也没多少有用的。
“师兄,马帮那些人平日里都在什么地方转悠?”卫彩儿不想放弃,问男人。
“一般是在岄州和漳州相接的山里,宇国来剿匪就躲到夜国的漳州,夜国剿匪就躲到咱岄州来,说不准的。”
卫彩儿点头,这确实棘手。
“如此一来,就只能报告官府了,再回去禀报庄主,多派些人出来一块找,那样可能快些。”
听到要回去,她师兄不干了,急忙道:
“不如这样,咱们既然来了,就到处去找找,说不定就能找到点别的线索,要真不行,那就照师妹所说的做!”
互相间点点头,达成了协定。
马又启程,向南而去。
男人看天色苍茫,惟两人相伴,不由心猿意马,想倾诉衷肠。
但胯下的马实在是煞风景,每当他鼓起勇气来,准备开口,马蹄便朝天,直接将他甩了下去,未说出的话都变成了身上的淤青。
风越来越大,人也不由打起了寒颤。
早知道就多穿件衣服了,师妹怎么也不看看我刚练出的肌肉,我自己看了都心,她怎么跟没事人一样呢?
缰绳紧拽,马嘶鸣不止。
“你是何人?怎么孤身在雪中?”
男人也勒马,循影而望,方才的骄傲瞬间萎靡。
面前一个巨人,比他还高出了半个身量,光着膀子,一拳打死三个自己不成问题。
最重要的是:他有一双碧绿的眸子,在昏暗的雪中放着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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