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 69 章

小说:陷落浪漫 作者:从聆
    云欢的情绪向来内敛, 哭过一场之后便恢复正常。也有点不一样,她似乎也被按下黏人开关,会忍不住跟在裴颂辞后面。

    “这儿是哪儿?”

    “家。”裴颂辞打开灯, “几个月前买的, 想着如?果你在北宁不适应,到时候住在南汀也是不错的。”

    云欢怔住。

    几个月前,才刚在才在一起没多久, 他都考虑到买房子上面了。

    裴颂辞弯唇,“很意外?”

    “有点儿。”

    “意外呢,也得习惯。”裴颂辞揉着她的头发, 低声说, “反正你只能是我媳妇儿。”

    “……”

    当初提前计划春节要来找她,房子买的二手新房,装修是买来自带。经过对云忱不太情愿的询问, 应该大致上符合云欢的审美。

    买的时候裴颂辞就让人定期打扫, 日用品一应俱全。

    “密码是你生日。”

    云欢讷讷应了声。

    裴颂辞想在室内转圈,云欢抓住他的衣角,小姑娘刚哭过, 眼睛红得像小兔子,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你去哪儿。”

    “给?你拿毛巾。”裴颂辞失笑,朝她伸出手,“一起吗?”

    云欢重重地点头, 牵着他的手跟他走。

    她现在的状态太没有安全感了, 只有跟在他身边才能感觉呼吸是自由自在的。

    裴颂辞用温水浸湿毛巾, “闭眼。”

    云欢很乖,他说什么她便做什么。

    小姑娘卷翘的睫毛像是一颤一颤的蝴蝶,莹白的肤色上点着一圈粉, 和盛开在白雪地的桃花相似。

    脆弱又漂亮。

    裴颂辞怕弄疼到她,作放的很轻,擦拭掉她眼尾挂着的泪痕,顺着得抚过她的脸颊。

    他触碰到的地方软乎乎的,手感着实是好,像碰到了真正的云朵。

    小姑娘太软了。

    她的眼睫也长,上次竟然能挂住雪花。

    比芭比娃娃都来得精致。

    碍事的毛巾放在洗手池边上,裴颂辞指腹将她的下巴往上抬,呼吸咫尺之间,他即将吻住她的唇。

    云欢睁开了眼,蝴蝶展翅而飞,轻盈灵。从她的眼眸里,晶亮的倒映出他的模样,她眼中的整个世界,就只有他。

    裴颂辞轻笑了声,声音有些低,“反应还挺快

    。”

    “什么?”

    “想亲你,被发现了。”裴颂辞直白道,“可太遗憾了。”

    “……”

    云欢今天反应迟钝,明亮的小鹿眸也不的看着他,青涩的眼神天生就会勾人。

    “那亲吧。”

    云欢凑近了些,吻在他的唇上。

    这个吻并不温柔,称之为发泄更合适。少?女不克制青涩,横冲直撞地,磕碰到齿尖。血腥的铁锈味蔓延在每一寸,她却还不想停下。

    要在这个吻里发泄完所有的负面情绪,确认他的存在。

    永不知疲倦。

    云欢睁开眼。

    他在安抚她的情绪,宽大温暖的掌心轻抚在她颈后,无论她怎么发泄,他总是温柔地在放纵她。

    暧|昧的气息不止,他的气息无声缓解急躁,抵丨进去的唇丨舌安|抚,勾掉那些细碎的尾音。

    身高差在,她亲他总是费点儿劲儿。

    像是察觉到这点,裴颂辞抱起她,将人放在洗手台边。

    少?年的桃花眸混杂上欲气,沉暗的旋涡引着她跌落。

    他重新吻着她,占据主导地位,如?同攻略城池似的掠夺。他按着她的颈间,切断了所有退路。

    云欢思绪空白,手边触碰到湿漉漉已经冰冷下的毛巾。她却觉得她的周围是热的,温度还在持续攀升。

    浓重的铁锈味弥漫,云欢呼吸凌乱,明亮的小鹿眼也变得混沌。

    裴颂辞的额间抵着她,狭小的洗手台,她被圈在他的怀抱里,少?年的嗓音暗哑,像是大提琴漂亮的低音。

    “还亲吗。”

    云欢环住他劲瘦的腰身,把滚烫的脸颊埋在他颈间,软弱的声音随便说点什么都像是在撒娇。

    “要抱抱。”

    裴颂辞低笑了声,任着这小朋友处置。等过了会,他记挂着她身上沾染了海水。

    “先洗个澡?”

    云欢顿了很久才回:“……能不洗吗?”

    “会感冒。”

    云欢遗憾地唔了声,紧抓这他的衣角不放,“你会走吗?”

    “不会。”

    云欢像在一步步地试探他的底线,“你能在门口等我吗,我肯定很快的。”

    “好。”裴颂辞跟哄小孩儿似的,“不着急,慢慢来。”

    小姑娘进了浴室洗澡,裴颂辞按照答应的,在门口等她。

    水声窸窸窣窣的

    ,门边逐渐起了厚重的雾气,清新的沐浴露香往门外冒。偏偏里面的小朋友还跟什么都不知道似的,每隔几分?钟就喊一次他。

    “哥哥……你在吗。”

    裴颂辞哑着声:“在。”

    “哥哥……”

    这甜软的声音让裴颂辞都感觉太阳穴在突突地跳。

    这小朋友,是太放心他了。

    云欢没擦头发,直接从浴室里出来的。水珠沿着长发往下滴,濡湿白裙。她着急证明他的存在,一出来就抓着他的衣角不放。

    裴颂辞拿了浴巾给?她擦头发,“去吃点东西。”

    云欢捧着碗,里面是她喜欢的排骨玉米汤。她尝了一口,熟悉的味道,她眼圈又忍不住泛红了。

    “我哥哥带来的?”

    “嗯。”裴颂辞说,“你需要的手机和琵琶都给你送来了,他让你安心住着,别想太多。”

    云欢闷着声喝汤,眼泪顺着滴到碗壁。

    “不哭了小宝贝,”裴颂辞轻拭掉她眼角的泪,无奈道,“我心疼。”

    “没哭。”云欢囫囵擦着眼角,“哥哥的手还好吗?去看医生了吗?是不是还很疼?”

    “他说没事。”

    云欢沉默了。

    他说没事,那就是有事,爷爷打他那一下用了七分?力。

    “他让你操心操心自己,”裴颂辞擦好她的头发,“你自己身上的伤呢,疼不疼?”

    听到他这么问,云欢下意识把腿往后缩,试图用裙摆遮住自己的伤口。

    洗澡的时候她看到了,跪在地上几个小时,后来又受老爷子十成十力道的一棍,膝盖已经不能看了。

    “躲什么。”裴颂辞握着她的脚踝,把她的腿放在自己腿面上,作间膝盖露出一片青紫。

    时间有点儿久了,跪得一片渗人的紫红,另一只腿更是严重红血丝隐隐往外渗,伤口包裹住整个膝盖,几乎看不到正常的皮肤。

    裴颂辞眉头锁着,黑沉的眸底占满戾气。

    “这也是老爷子弄的?”

    “没……没事的。”

    “这是没事?”裴颂辞语气里的火压不住,手背上的青筋都跟着跳了两下,“老混账东西。”

    云欢还没听过有人这么骂过老爷子,愣了几秒,又忍不住想笑。

    裴颂辞帮她上药,这几个伤口几乎是要横到他心里

    来。

    小姑娘是什么身板,怎么能受这种伤,凭什么要受这种伤。

    “我也没有很疼,没关系的。”云欢握着他的手,小梨涡甜甜的,“哥哥,你笑一下。”

    “笑不出来。”裴颂辞直接道,“我在想冒着辈分?去打人,以后还能不能娶你。”

    “……”

    这药冰凉凉的,云欢伤口火辣辣地再疼,两种感觉交错,她的小脸煞白,唯一的血色是紧要着的唇瓣。

    “我也有错,这算是应该的。”

    “没有什么应该的,”裴颂辞看着她,一字一顿,“阿欢,你该是被我宠着的。他们谁都不能碰伤你,知道吗?”

    少?年的话温润地淌进心间,安抚她手焦躁不安的情绪。

    云欢撇开眼,“嗯。”

    /

    晚上等云欢睡了,裴颂辞才有空摸出手机给云忱打电话。

    云忱:“阿欢好点没?”

    裴颂辞站在阳台边,点了支烟,没回话。

    南汀的海风很大,朦胧的清白烟雾被吹散在空气里。

    “照顾好这我家这妹妹,不要欺负她。爷爷这边我会稳住,让她不要胡思乱想,按时吃饭。”云忱仔细交代着。

    “阿忱——”裴颂辞忽然开口,“老混账东西,对她很重要吗。”

    “老混账东西?”云忱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说我爷爷?”

    “嗯。”

    “……你他妈是真的敢。”

    “不然呢?”裴颂辞轻嗤了声,“他对我媳妇儿这样,我还要敬称他句爷爷?梦做多了是吧?”

    “……”

    云忱烦心事一大堆,也懒得跟他磨叽,直入主题,“回南汀以后,阿欢都是爷爷在带。虽然对阿欢苛刻了些,从未缺她过什么。不管怎么说,老爷子教她养她十几年,阿欢敬重也感激爷爷。她把爷爷当成老师和家人。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云欢能理解老爷子对她那么狠,毕竟望子成龙、严师出高徒,这是中华流传至今的教育模板。

    静了许久,那烟燃烧到尾端。

    “知道了。”裴颂辞挂了电话。

    ……

    一直到年初七,他们都没回南汀。

    大过年哪儿哪儿都是喜庆的,云欢半点没被这氛围沾染,行程照常,排练复盘练习琵琶,这作息比上学时都来得变态。

    云欢拨弄着

    琴弦。

    这不是她常用的那把琵琶,从小到大她最不缺琵琶,但在十三岁之后就再也没换过。

    最衬手的乐器,最熟悉的恋人。

    云忱不会不知道她用的是哪把琵琶,只能是这个理由,老爷子不允许。

    她连她的恋人都无法触碰。

    仔细一想,就连那琵琶都是爷爷给的。

    她没资格去说什么。

    听完最新的合奏,裴颂辞无奈道:“阿欢,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云欢抿着唇,没说话。

    “你太急了,心思也不在这里。”裴颂辞收起她的琴,“先睡觉,好吗?”

    云欢没,问:“过完年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北宁?”

    “过两天。”

    “还要过两天?”云欢皱眉,“时间上来不及了,买机票明天回去吧?”

    他们目前的合奏驾驭不了编曲,裴颂辞在这儿的乐器设备也不对,尽早回南汀加班加点的联系才是王道。

    裴颂辞揉着她的头发,“我在这儿,怎么还老担心来不及。”

    “我……”

    “心浮气躁,你的状态还没有调整回来。”

    云欢忽然想起以前某一次,爷爷也是这么训她的,说“弹琴最忌心浮气躁”。

    她轻叹口气,声音很轻,“我知道,但我……调不回来。”

    她只能再用点时间,再多用点时间去练。可这心思怎么也不听话,像是攀越不过的半山腰,明明已经在路上,却怎么都找不到方向。

    “没什么调不回来,”裴颂辞安抚道,“你还记得《街头音乐》第一次录制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吗,输不可怕,努力过就好。”

    云欢:“我知道,我只是……”

    “你只是想再努力点,得到爷爷的认同。”裴颂辞补充道,“可你想过吗,偏见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做好你分?内的事情,车到山前必有路。”

    云欢沉默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她纠结致死的心理,她太迫切了。

    爷爷对她来说亦师亦友,她可以潇潇洒洒地站在质疑声音的对立面,却不想永远让他看不起她。

    那是她的家人。

    复杂的情绪太多,云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抓着他的衣角问:“你不回去过年,没关系吗?”

    这几天她听见裴爷爷再催他回去。

    “你重要多了。”裴颂辞漫不经心道,“别想太多。他们那一家子过年,闹得厉害。我不回去,也算是成全他们?”

    云欢踮起脚尖抱住他,“那我陪你过年,不要他们了。”

    小姑娘身上鸢尾花香气占了满怀,柔柔软软的。

    她总是如此。

    哪怕自己一身是伤,还想着给?别人阳光。

    裴颂辞弯着眉眼,低声道,“谢谢媳妇儿。”

    “……”

    云欢这几天的睡眠质量很差,成夜睡不着。基本都是牵着裴颂辞的手,让他唱歌哄她睡觉。

    小姑娘睡着了,卷翘的眼睫在眼底落拓下一片阴影,鼻尖透着粉,精致又漂亮的瓷娃娃。

    裴颂辞吻在她的唇上,气音微不可查:“晚安。”

    少?年作很轻,关上门往外走。大抵是因为作很轻的缘故,他没察觉到床上人的静。

    云欢睁开眼,赤足踩在毛绒地毯上,拉开了窗帘一角,在暗处看着他的车影渐行渐远。

    她的睡眠质量真的很差,老是会半夜惊醒。每天,她睡着之后他都会偷偷出门,在五点半之前回来。

    他什么都没和她说。

    白天很多次看到他,她也想问,他出去是做什么。

    只是看着他,话又问不出了。

    云欢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总能回想起“热恋期已过”。

    她知道,她对他来说,真的不是最好人选。

    云欢穿着睡衣,拿上放在枕头边的车钥匙出门。她成年没两个礼拜就学了开车,漫无目的地开在路上。

    她并非要跟着裴颂辞,只是想出去散散心。

    脑子里没路,心里却有。

    绕着绕着,车竟然回到家门口。

    云欢头疼地揉着太阳穴,烦躁感几乎要将人撕裂成两半。

    现在是深夜,她呆了几分?钟,想启车子回别墅。

    车窗发出响,后视镜雾蒙蒙地倒映出脸廓,“大半夜不睡觉?”

    听见是云忱的声音,云欢才感觉鸡皮疙瘩消下去了,她降下车窗喊了句哥哥。

    “你怎么也在这儿?”云忱眯着眼打量她,“瘦了?辞狗没给你饭吃?”

    “……没有瘦吧。”云欢下车,后知后觉反应,“也?”

    云忱脱了羽绒服,把这小丫头片子套了个严实,“记不得多穿

    两件?脑子呢?”

    “……”

    云欢下意识道:“我没你那么虚。”

    云忱敲了下她的额头,“怎么和你哥哥说话的?”

    “……我错了。”

    云忱一眼便知:“你瞒着辞狗出门的,对吧?”

    云欢笑着说:“他不知道去哪儿了,我睡不着出来走走。”

    “他一个北宁人,来南汀能去哪儿。”云忱提起这件事也烦,“在爷爷那儿。”

    云欢完全没想到这答案,愣了好几秒:“……啊?”

    “你在烦爷爷的事,他在烦你的事情。”云忱没好气道,“他这个狗脾气碰上爷爷那个老顽固,真是谁也不让。他非要让爷爷听你们做的音乐,爷爷气得直接把人赶出来了。他就每天晚上来,爷爷说他要真是懂礼仪,就该大白天登门造访。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云欢摇头。

    “他说要哄你睡觉。”

    “……”

    云欢脚步像是被粘在地面上,一不。

    南汀一二月的风最是冻人,疯狂卷起她的发梢,飘扬起的白色裙摆。可她现在却不觉得冷,热度涌上神经末梢,占领她的理智。

    她根本无法想象那会是个什么画面。爷爷是什么性格的人,她比谁都清楚,一定?会像那天一样,抨击他花费无数心血做出来的曲子。

    那可是裴颂辞啊……明明他也有一身傲骨。

    那天看到她身上的伤,他还在问能不能和爷爷打一架的人。

    这么多天,瞒着她特地来和爷爷求情。

    云忱看向天,良久,字音在凌晨的夜幕打转。

    “阿欢,他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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