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假期。
午优没回公寓。
她心情郁郁,约了林臻臻她们,和几个十二中的好友夜店轰趴。
V区经理见了她,表情微动,刚要开口说什么。
午优已经抬手招呼他:
“上一组黑桃A。”
一群年轻人闹哄哄扎进了包厢。
经理在门口张着手,犹豫半天话也没出口。
一个V包,一个卡区。
王不见王,应该没事……?
不到十分钟,V区总监亲自领着侍者进门。
房间外的灯牌被点亮,外场DJ声一浪高过一浪,气氛嗨到爆。
程雪侬缠着午优:
“咱们去外场蹦会儿?”
没等午优开口,先迎来了戚栖一个白眼:
“你扭的像个半身不遂一样,也好意思跟人家气氛组争场子?”
程雪侬气的捶她:
“你才半身不遂!”
两人打打闹闹。
林臻臻擎着个杯子,袖手旁观。
其他几个人里,有男有女。
都是午优十二中时的狐朋狗友。
他们多考入本市的大学,除此之外的一些人,要么出国,要么混去了外省。
几个月不见。
热情倒也不减。
其中一对双胞胎男生,模样斯文俊秀。
很有南韩偶像团体的风格。
区别在于——
哥哥成轻染着一头灰度蓝渐变色。
看着略娘,喝起酒来却像喝白开水一样清爽。
弟弟成重则一头黑发微卷,刘海压着眉梢。
活像漫画里的美少年。
林臻臻不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出色又相似的两张脸。
前有姜宪和姜姜,虽说人品不咋地,但模样的确一等一的好。
然而今天见了成轻和成重。
这两个画风显然和姜家的不同。
最妙的是,兄弟两个帅的各有千秋。
但某些时刻,神态又有着非常微妙且动人的相似之处。
双胞胎个性都很主动。
又有午优的死党庄岩各方调剂。
一来二去。
很快两宗人就闹成一团。
午优有了点酒意。
但怕胃痛,没敢再喝。
程雪侬又吵着要去外场。
这次说动了庄岩和林臻臻。
一群人就分作两批:
一半在V包接着拼酒。
一半溜去外场漫天
嗨。
台上刚巧换了首快歌。
DJ带动鼓点,彩色卡纸纷纷扬扬洒了满场。
雪花一样。
将热度带向新的高潮。
舞池里。
年轻男女扭腰摆胯,长发似网。
周恪靠在卡座的软包处。
一手抵着眉心,轻轻的揉。
高徵正在他耳边感叹:
“还是卡座角度好,啧啧!”
“从这儿看女孩子,个个细腰长腿,嫩的像颗水蜜桃……”
周恪懒得搭理他。
他忙了几天,好不容易挤出一点空,公寓都没来及回就被他拉到这儿,还以为是多紧急的事,结果只是为了看小姑娘挺胸扭腰。
“你慢慢看。”
他站起身要走。
高徵一把拖住他:
“急什么?你家里又没人……”
周恪不耐的去拨他的手。
视线不经意间掠过斜前方的高台,蓦地一滞。
那里,几个年轻女孩子正随着鼓点摇摆。
其中一个长发蜿蜒,上身一件贴身的一字肩荷叶边中袖上衣,露出一截白到刺眼的细腰,下身穿了短裤和高靴,长腿笔直,骨肉匀停。
曲线漂亮的让人咂舌。
高徵见周恪突然不动。
便随着他视线看过去。
入眼是个身材窈窕的女孩儿。
侧脸看不清,但一把腰实在诱人。
他“嗳”了一声,正要夸周恪眼光不俗。
却见他一张脸迅速沉下来,唇线紧绷。
高徵一挑眉:
“怎么,你认识?”
单纯只是认识的话。
何必这幅表情?
他面露疑惑,只听周恪冷冷吐出一句:
“我们家的孩子,我当然认识。”
-
午优虽然常来夜店。
但多半窝在V包里逍遥。
真要上台子蹦踏。
她自觉拼不过气氛组。
现下被程雪侬她们硬拖上来。
小玩片刻,便有些头晕受不住。
凑到耳边跟她们交代了两句,正要下去,视线却在掠过台子边缘的卡区时,猝不及防撞上一张熟悉的脸。
午优愣了愣,下意识的抬手揉眼。
……不是,眼花了?
她揉完再看。
那人还在。
面无表情一张脸。
双眼幽沉,薄刻的唇锋带着一点冷峻。
午优脑子一嗡。
真的是周恪!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怎么会
在这儿!?
午优瞬间想起周恪之前对她“禁酒禁夜店”的警告。
一把将程雪侬拽到跟前挡住她,来不及解释,丢下句“我去趟洗手间”就慌里慌张往后跑。
周恪冷眼看着那女孩儿一副见了鬼的神情。
然后慌不择路的跑下了高台。
她倒还知道怕?
周恪掀了掀嘴角。
俯身拿起桌上的酒杯,仰颈饮尽。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他提起一旁的西服外套,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高徵翘着腿喝酒。一挑眉。
脸上有点莫测的笑。
-
午优行色匆匆。
一路往外,撞了好几个人。
洗手间旁的拐角处。
一对情侣在吵架。
大意是男生多看了邻桌女孩儿几眼。
女生为报复,就跟男生的好哥们儿假戏真做。
剧情相当狗血。
男女间推搡搂抱,声音高低落错。
午优这会儿倒是没心情关注别人。
她一头扎进了最后一个小隔间。
门一锁。
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那对情侣还在争吵。
隔间左侧的门被人推开又大力关上。
年轻女孩儿哭着打完一通电话。
午优这才想起手机没在身上。
却也不敢溜回包厢取。
缩着脖子等了好一会儿。
外面动静渐小。
吵架的情侣莫名其妙和好如初。
亲吻传来的水渍声火辣到让人耳根发烫。
再然后。
外面突然安静下来。
午优把手搭在门锁上。
正犹豫要不要开门瞧一眼。
突然,一双深棕色花纹男士鞋头出现在隔间门外。
旋即,周恪的声音响起。
冷冷的,贴着头皮。
让人瘆得慌。
“出来。”
午优头皮发麻。
搁在门锁上的指尖“咻”的缩了回来。
她坐在马桶盖上。
有些无措的啃着手指。
周恪插兜站在门外。
表情不善。
见里头的人没动静。
他耐心告罄。
“别让我亲自动手。”
“滚出来。”
只隔了几秒。
门吱呀一声,开了道缝。
午优从缝里看他。
喏喏道:“你听我解释……”
周恪没给她解释的机会。
拉开门,捉住她胳膊把人提了出来。
一路大步往外走。
午优胳膊被拧的发疼。
挣了两下,挣不脱。
她反手抱住周恪的手臂。
软了声撒娇:“周恪,你轻点!你捏疼我了……”
周恪步子蓦地一顿。
垂眼看过来。
他不说话时。
气场莫名阴沉。
午优抿了抿唇,只得顾左右而言他:
“你别……我单还没买,就这么走了多丢人?”
周恪没搭理她。
走进过道里,四周安静几分。
他打了个响指。
不远处的侍者忙走近,笑着打招呼:
“周先生,有什么需要?”
“今晚卡7高先生包场,多送点酒过去。”
午优:“???”
她被周恪拖到了大门口,看着他从门童手里取了车钥匙,然后把她的头按进了副驾驶座。
等周恪上车,系好安全带。
午优再忍不住,吐槽他:
“高先生是谁?知道你这么坑他吗?”
“你这也太缺德了……”
周恪单手握着方向盘,微侧身,一条手臂搭在她肩侧,边倒车边淡淡吐出一句:“闭嘴。”
午优果然识相的闭嘴。
周恪眉宇间压着阴郁。
唇线冷冽,看起来不好惹。
车子驶入正道。
等红灯时,周恪拧开了一颗领扣。
问她:
“什么时候回来的?”
午优没吭声。
心里还有隐匿的怨气。
却不肯表露。
周恪没等到回复。
斜了她一眼。
女孩儿一手玩着安全带的系扣。
看似百无聊赖,实则恹恹不乐。
他想起自己最近的忙碌。
似乎是有些忽视她。
心湖微粼。
多少有点软化。
他手指抬了抬。
想去碰女孩儿的额头。
然而绿灯亮起。
他复又握住方向盘。
沉吟片刻,又问她:
“写生好玩吗?”
这次,午优看了他一眼。
眼睛像一汪谧湖,说不出的感觉。
周恪被她这一眼看的有点不太舒服。
便微微皱眉:“怎么不说话?”
午优沉默片刻。
答道:“还好。”
他大抵真的很忙。
忙到没空关心她何时回来。
忙到根本不知她曾经历过什么。
午优的心。
酸楚一片。
到公寓,二人下车。
午优一言不发走在前面。
周恪注
视着她的背影。
目光落在腰际那一线刺眼的白。
忍不住道:
“你穿的这是什么?把衣服换掉。”
午优猛地顿住脚。
肩膀颤了颤。
周恪丢了西服外套,脱着腕上的表。
似乎并没注意她的异样。
嘴上还淡淡说着:
“之前不是抱怨课业繁多……”
“怎么一次两次,总能抽出空闲往夜店里跑?”
午优的手指不自觉掐进肉里。
心里翻滚着,像有什么再也抑制不住。
她扭头看向周恪,眼神脆利:
“我穿什么了?”
她走到周恪面前,昂起头:
“我一没露胸,二没露臀。”
“穿条短裤而已,怎么了?”
周恪不料她突然顶嘴。
一时压着声线,沉沉叫她的名字:
“午优。”
满满的警告。
午优瞪着他。
眼圈顷刻便红了。
旋即像是怕眼泪掉下来。
她光着脚飞快跑进了卧室,把门摔上。
周恪站在客厅里。
伸手,掐着眉心不语。
午优在门后掉了两滴泪。
一边觉得自己矫情。
一边又忍不住难过。
手机拉在包厢里。
她无事可做。
只得抹掉眼泪,从衣柜里取了换洗的内衣和睡袍,扭开门,转头进了浴室。
周恪已经换了衣服。
是件黑底白边的松紧腰长裤,上身是同色的日式家居袍,腰带松垮系着,露出两列细翘锁骨,和一片胸膛。
他站在酒橱旁选酒。
听到浴室的动静,抬头朝那边看了一眼。
也只见到一点匆匆掠过的身影。
片刻,浴室水声弥漫。
周恪喝了一点酒。
脑子反倒更清醒。
他酒量深不可测。
当年留学归国后的洗尘宴上。
高徵、周准轮番上阵,都没能看到他的醉态。
周恪喝着酒。
电话响起来。
接通,是陈臣。
传了一些资料过来。
末了,迟疑着开口:
“周先生,下午您在视频会议时,帝音那边来了个电话……”
他很少这么吞吞吐吐。
周恪的语气略带不悦:
“现在才说?”
“出了什么事。”
陈臣在话筒这边不着痕迹的吸了口气,缓缓说道:
“是午优小姐……”
“这次写生时,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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