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浅就那么直直的看着他,静静的等着他给出一个答案。
然而,过了很久,又或者根本就没有过很久,只是她此刻的心情,让她觉得度日如年。
白敬修重重叹息一声,;我有我的打算,不会让无辜百姓受到任何一点儿的牵累。
苏清浅冷嗤一声,没吭声。
;之前,象鼻山的事情,是我狠下心逼着自己做下的!白敬修声音平静的说着。
苏清浅研判的看着他。
;但,我想说,你可以站在我的立场上为我考虑一下吗?自古帝王,哪个登上皇位之前,不是踩着鲜血和尸体?我已经尽量减少血腥,你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点点解释的机会?
一股窒闷袭上心头,苏清浅将手抽出来,按住心口的位置。
;白敬修……良久,她声音低低的唤了一声,;不要让我失望!
毕竟人多眼杂,他若是说出来,再被什么人听去了,一定会非常麻烦。
;你刚刚说了什么?白敬修声音颤抖不已。
苏清浅深吸了口气,;答应我一件事,不要伤了司徒淮的命!
白敬修凝眉,这件事如果答应的话,那就等于斩草不除根,一旦让司徒淮得了机会卷土重来的话,对他可说是非常危险。
不过,如果可以重新温暖她的心的话,他愿意答应她。
完全的不计后果!
;好!
尽管只有一个字,却掷地有声。
待这话音落下,她抿了抿唇,;时辰不早,上来歇息吧。
白敬修看着她,点头。
两人相对而眠,然而,彼此谁都没有丝毫睡意。
白敬修数次都想要将手臂穿过她的颈下,可每次,都生生止住。
她现在只是嘴上说说,心里是否真的原谅他,还未可知,她这么的珍惜人命,或许只是不想南方灾民再受到丝毫伤害。
闭上眼睛,双手不断的收紧,松开,再收紧……
苏清浅嘴角微微上翘了一下,而后闭上了眼睛。
虽然白敬修之前的血腥凶残让她发指,可当他靠近她的时候,那清润的气息还是可以安抚住她,给她安全感。
这种古怪的感觉让她惊奇不已,却是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探寻。
休养了一天之后,一行人重新上路。
然而,在他们即将到达南方第一个受灾的城镇时,却是又遇到了一拨刺杀。
这一次,不同于上一次的刀光剑影,而是在菜和茶水里加了毒药。
若不是白敬修觉得店里的老板眼神太过凶残,这一行人很可能就此交代。
这连日来,苏清浅可以感受到他对她发自内心深处的关心。
此刻,当她得知自己又一次在鬼门关上走过,心悸不已的同时,更加可以体会到他之前说过的那句话。
这些年,他躲过了多少刺杀算计,他能够平安活到现在当真不易。
白敬修看了眼被自己手中筷子刺穿脖颈的老板,让暗卫在附近好好寻找。
很快,暗卫就在顶楼阁楼里找到被捆绑的很结实,且被塞住了嘴巴的老板。
当老板被成功解救了之后,他一直跪在地上对着白敬修磕头谢恩。
白敬修看了眼苏清浅,似乎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唯怕她看到这一幕,还会露出讽刺的眼神,毕竟若不是因为他,老板也不会如此。
苏清浅深吸了口气,;似乎已经越来越接近第一个受灾的城镇了吧?
白敬修点头。
;这地方实在是太凶险,提前进城吧。白敬修也正有此意,让暗卫快速清理了现场后,告别老板,便准备进入第一个受灾严重的城镇。
离开前,老板为他们准备了一些干粮还有干净的水。
白敬修笑着跟他道谢。
一行人就要进入城镇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城门紧闭。
;去查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白敬修看了眼长青。
不是奏折里说这里受灾严重吗?
怎么会城门紧闭?
苏清浅凝眉想了想,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亮芒。
会是当地的官员谎报灾情吗?
似乎当初乾隆初年的时候,有过谎报旱灾的情况。
白敬修抬眸时,正好捕捉到她眼底的那道亮芒。
;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苏清浅点头,;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测。
;那我们一起说。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的说出;谎报灾情这四个字,正好,长青也打探回来。
;城里的情况如何?
;虽然阴雨不断,不过,里边的几家青楼楚馆还照常营业,丝竹声不断。
闻言,白敬修的手用力一收,那;咯吱咯吱的声音,混着哗里啪啦的雨丝声显得格外的疹人。
苏清浅冷嗤一声,;古往今来,贪官污吏都是一样的,若是不严加惩治,这些人势必会成为蛀虫!即便没有.….…
她突然欲言又止。
白敬修探寻的看着她,;你说的很有道理,继续说下去。
苏清浅紧抿着嘴角,;即便没有你的从中作梗,这大周也迟早是要绝了的!
白敬修没吭声,凝眉沉吟了片刻,对长青道:;你们在这里好好保护清浅,本王进去一探究竟。
长青蹙眉,;王爷,属下陪着您一同去!
白敬修摇头,苏清浅道:;我跟你一同去,正好看看这些贪官污吏的丑恶嘴脸!
不但谎报灾情,并且还紧闭城门,夜夜笙歌,将那些真正的灾民拒之门外,真的是可恶!
白敬修踟了一会儿,想着她到底是会点火术,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揽着她的腰身,直接冲上城门。
苏清浅原本还想要提醒他拿上一把雨伞,或者穿上蓑衣,可未及她开口,白敬修便已经带着她飞身而起。
不过,让她最为惊讶的是,原本以为一定会被浇成落汤鸡,却不想竟然一滴雨都没有打湿衣裳。
仿佛,那些雨滴不舍得淋湿他们。
白敬修低眉看她眼,;觉得奇怪?
苏清浅挑眉。
她脸上的这一缕细微表情让他心花怒放,嘴角上挑了一下,;因为我运起了内劲。
苏清浅啧啧两声,这内力果然是好东西,难怪电视上那些高手下雨天的时候不穿蓑衣,也不打伞。
怔神的时候,白敬修带着她轻松越过了城门,落在地上,而他们却一点儿也没有惊到守城门的人。
两人先到了一间青楼楚馆,老|鸨看到这两人如此俊美,却面生的很,紧了紧眉,;两位是外乡人?
可这城门早已经紧闭,这两人是什么时候进城的?
白敬修一眼就看穿了老|鸨的心思,横过去一眼,;这城里的人,你都认得?
这话倒是将老|鸨给噎的哑口无言,她僵僵的笑笑,;这位公子八成是误会妾身了!
她说着,手中的锦帕还往白敬修的脸上扫去,带起一阵阵让人恶心的香粉味。
白敬修有些嫌恶的轻咳一声,就想要退避开,却被苏清浅轻轻扯了下袖子。
他抿着薄唇,;有没有什么好玩的?
老|鸨笑道:;好玩的当然有,不过公子是想要什么样的姑娘?
白敬修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苏清浅忙接口道:;我这表哥喜欢清纯些的。
白敬修看着她的目光沉了几分。
她是他最为看重的女人,是他想要守护一生的女人,但她可不清纯,准确的说起来,应该是古灵精怪才对!
白敬修眼底的那抹怪异的目光自然被苏清浅给一丝不落的纳入眼中,瘪嘴,;妈妈快去安排吧。
;妾身就是这畅春园里最清纯的,不过,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老|鸨粲然一笑,那褶子里的脂粉好像都在扑簌簌的掉落下来。
白敬修眸中的嫌恶之色更加浓烈。
苏清浅忍不住想要发笑,他此刻的表情就好像吃了屎一样。
老|鸨回忆完了,匆匆上了二楼,很快便再次下来,引着两人去了二楼雅间。
有飘渺的琴音幽幽传入耳中,苏清浅蹙了下眉,听琴音,这女子的心里似乎揣着什么事情。
推门进去,老|鸨笑着道:;烟烟,贵客来了。
白敬修的目光落在烟烟的背影上,单只是看这背影,就足可以预料到这女子的容貌必然上乘。
听琴音,更是百转千回,有无数话语想要诉说,只不知这些话语是关于什么的。
老|鸨看向白敬修,;公子,这可是咱们这畅春园里最红的头牌烟烟,您若是想要听曲,银票五百两,若是想要留在这里过夜的话,两千两!
;卧槽!苏清浅止不住爆粗口,;你特么的怎么不去抢?
老|鸨明显不喜欢苏清浅的粗俗,她脸色一沉,;你们穿的倒是挺好,却不想也还是一脸的穷酸样儿,若是拿不出这么多银票也成,还有别的姑娘!
苏清浅心里原本就憋着火气,毕竟现在灾情正严重的时候,这里却夜夜笙歌,她如何不生气?
;别的姑娘报价多少?在她想要继续爆粗口的时候,白敬修拦住她问。
苏清浅眨了眨眼睛,难道他真的打算将银子花在这上边吧?
感受到她的目光,白敬修蹙了下眉,眼神告诉她他自有意图。
苏清浅不吭声了,倒是要看看白敬修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老鸨一眼就看出来了白敬修才是那个肯花银子的,赶忙挤出一丝谄媚的笑容,;这其他的姑娘价钱不一样,这品质自然是也参差不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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