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诚闭上了眼睛,用力的呼吸了几次,才终于将内心的躁动给压了下去,反复的告诉自己,这是姐姐。 但是依旧无济于事。 当某个阀门被打开的时候,再想关上时候,却发现,阀门早就没有了。 善于治水的柳诚,其实很明白堵不如疏的道理。 比如王偲如,就是疏通之后,她的目标就从柳诚的身上移开,转而看向了画画。 比如陈婉若,在疏通之后,她的目标就是从柳诚身上移开,开始了自己的学业。 但是这是姐姐,这怎么疏通。 柳依诺翻身坐了起来,拿起了旁边的紫色的大毛巾,遮住了自己的身体,她不是不让柳诚看,是不想让了柳诚看到自己的颤抖不已的身体和丑态。 柳诚是个老油条,柳依诺却是个雏儿,这种动作,对她来说,还是太过于羞耻了。 但是做都做了,她到不是后悔,拿起了水杯,喝了口水,在重金属高节奏点的音乐中,不断的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冷静下里的两个人,再看向彼此的目光之时,瞬间移开,他们已经不能像之前那样,那么贴近的情况下,做到问心无愧。 “科威信息和阿狸云的合作谈判,你应该着手准备了,技术上你来负责,商务谈判上我来负责。”柳依诺岔开了话题,让气氛不再那么的尴尬。 柳诚也也乐于谈起公司的话题,他点头说道:“好,我做好了,交给你。” “还有一件事。”柳依诺有些犹豫的说道:“赵圭那边如果拿不下,我们可以高薪聘请别人,没必要一定栓死在他身上。” “嗯?”柳诚用鼻腔发出了一个疑问。 柳依诺转过头来十分肯定的说道:“你不懂管理,汪永丰是公司的骨干,随着他在科威信息的时间越久,他学到的内容越多,地位也就越稳固。” “他之前每天给你发的邮箱,高达十五六封,现在一天只有五六封,他现在的技术越来越强。” “如果只是他自己还罢了,若是再加上个赵圭,我不觉得这对公司是什么好事。” 柳依诺的担忧是并非技术层面的担忧,而是来自人事上的担忧。 科威信息虽然盘下啦两栋小独栋作为办公场地,但是依旧是一个底蕴不是十分扎实的小公司,这种小厂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我明白了。”柳诚摊开了手说道:“可是赵圭的技术真的很好,就这一个理由,我…” 柳依诺坐在瑜伽垫上,十分确定的说道:“你跟他志同道合做朋友我不反对,你们的互联网思维都很接近,激进中带有保守。” “但是你每次和他喝酒,都把自己喝的糊里糊涂的。” 柳诚挠了挠头说道:“以后不会喝那么多了。” 柳依诺十分郑重的说道:“我记住这句话了,如果你再喝多,科威信息这摊子,你自己收拾。” 她咬着银牙继续说道:“主要是不健康,现在还年轻,岁数稍大点,就是一身的毛病。” “而且一旦形成酒精依赖,就很麻烦了。” 柳诚露出了一个让柳依诺安心的笑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你的我给你改完了,不过你做好扑街的准备,当下这种文,正如你说的那样,会扑街。”柳依诺不无感慨的说道。 这个世界怎么是这个样子? 柳依诺之前是个学生,刚踏入社会的她,社会的险恶都是柳诚挡在门外,当她开始研究柳诚所说的舆论导向之后,也真的明白了。 以“全宇宙命运共同体”为核心理念的网文,必然扑街的道理。 柳诚摸了摸下巴说道:“其实舆论导向都是和社会发展息息相关。” “我举个例子,你比如眼下喧嚣的仇富心态,其实社会阶层流动性比较强导致的。” “仇富,是因为大家还活在一个世界里,才会对富人产生一种嫉妒心态。” “所以无论是文娱圈里,依旧流行着屌丝逆袭的人设,比如大火的韩跑跑、逆天而行的王铁柱这些网文角色,比如王宝强屌丝逆袭的人设。” “但是随着社会阶层的不断固化,仇富反而越来越少。” “因为大家都清楚的知道,我们不是活在一个世界里。仇富心态逐渐转变为慕富。” “我们甚至对他们的财富,连嫉妒心理都难以产生了。” “到那个时候,娱乐圈,就会流行什么渝商阔少、萧山阔少、茶山少爷、富家千金这种诡异的人设。” “无论是网文还是娱乐圈,都会致力于此。” 柳依诺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论调,不过她很快就明白了柳诚话里话外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本书在未来还有潜力,是这样吗?”柳依诺认真思索了片刻。 柳诚点了点头,这也算是他重生在这个时代的一点小感悟了。 眼下,还是铺天盖地的仇富文章满天飞,但是在14年以后,这种文章就会消失不见。 大家不再视他们为一个世界的人,不再把他们当自己人的一份子。 而是视他们为:仇敌和叛徒。 自己这本《宇宙大撕裂》里面的价值观也是如此,现在大家不喜欢,但是不代表未来不喜欢。 所以,还是有写一写的价值。 柳依诺看着柳诚,她的眼神里的情绪比较复杂,自己这个弟弟,什么时候长大了呢? 甚至都学会了用超越时间的眼光去剖析时代。 柳依诺晃着身子笑着说道:“你还记得你上初三的时候,我上高三那个时候吗?” “嗯?”柳诚认真回忆了一下,然后露出了一丝笑容,那个时候的柳依诺那么的潇洒不羁。 “当然记得啊。”柳诚的记忆力现在极好,他满是回忆的说道:“我记得那个时候,我都惊呆了,你居然跟老师吵架,还吵赢了!” 柳依诺晃着身子,想起了那段日子,满脸不甘心的说道:“你不知道,我班主任不跟你那个老班张志雄一样,管理班级都是大撒手的样子。” “老师安排了卫生委员安排卫生,第一天是我,第二天还是我,我当然不会扫地。” “我解释,班主任也不听,就吵起来,最后闹到了教务处。” 柳诚眯着眼看着柳依诺,有些奇怪,为什么柳依诺会讲起这段往事? “其实我,我很叛逆,所以我不在乎什么秩序,道德之类的框架。”柳依诺没让柳诚思考太久,就笑着说明了自己说这段往事的具体含义。 她不在乎秩序和道德之类的框架,想做,就做了。 柳诚理解很好,他很快就明白了柳依诺话里话外的意思。 改了名、迁了户口,她不是在切断和家里的关系,而是让自己变成了一个完全独立的自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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