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蒿州城,那些死者家属在安抚下已经平静许多,那两个玄阴女子也回了家,得知妖王已死,大仇得报,又是一阵热泪盈眶。
墨清笺他们依旧低调的住在客栈里,不争不抢,但是众人知道此次除妖他们功不可没,都十分敬重感激,不敢有任何的打扰冒犯之举。
至于墨清笺手刃妖王,惊现龙气那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除了亲眼看见的几个人外,并无人知晓。
就算他们有心提及,也说不出半个字,似乎是有什么禁制,如此一来,他们心下更是敬畏,半点心思也不敢起了。
墨清笺的信写回去,朝廷很快就发下赈灾银两,蒿州该修的房屋,死者家属该得的抚恤,以及孟义苇该得的嘉奖,他说多少就是多少,毕竟他在此处,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而这批赈银,任何人都不敢私扣动手脚,就算做的再缜密,也是有砍头的风险。
墨清笺说的数目,皇上点的银两,要是少了一个子,所有经手过的官员都会被严查,没有谁敢心存侥幸,顶风作案。
接到钦差的孟义苇很懵,朝廷的赈银来的这般及时且合适,说明此处有人不假,但他至今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在此,看这情形,怕是个大人物,在朝廷上很有话语权的那种。
脑袋里灵光一现,他突然想起一个人,据说,凌王殿下携王妃微服出游了……
向钦差打听之后,得的答案也只是贵人,他心里已然清楚,没敢白问,更没想着要去打扰,就当做不知道,认认真真的做好自己手里的事。
鹿溪午回来后睡了两天还没醒,虽然什么事都没有了,但墨清笺还是放心不下,一直守在旁边,几寸步不离。
半夜,听见鹿溪午呢喃,墨清笺马上就清醒了,小声唤她。
“午儿,午儿。”
鹿溪午似乎是在说梦话,墨清笺又靠近些,听清她的呢喃后,神情一怔,有些恍惚。
她呢喃的只有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夜枫哥哥。
曾经听过无数次的四个字,恍然已是千年前的事了,千年时光,在这四个字面前变得如此短暂,无足轻重。
她还是她,但也不完全是,所以,即使恢复前世记忆,他也不曾唤过她卿儿,不会将前世的事加诸在她身上。
而现在,他又见到她了,他的小公主竟然回来了,毫无征兆的就回来了。
“卿儿……”他的声音放的极轻,生怕吓到她一般,藏着无尽的深情。
鹿溪午的睫毛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有片刻的迷茫,看见墨清笺后,所有的迷茫变成了难过,泪眼婆娑。
“夜枫哥哥……”
墨清笺连忙给她拭泪,“是不是做噩梦了?”
他不知道她现在的记忆是停留在哪一段上,不敢多说,只是小心翼翼的试探。
鹿溪午钻进他怀里,还在哭:“夜枫哥哥,阿婆是不是不要我了?是不是嫌我不听话,所以不要我了?”
墨清笺明白了,她的记忆,是停留在云氏出事之后。
“怎么会呢?我们卿儿最乖了,阿婆最疼卿儿了,又怎么舍得不要卿儿呢?”
“人间太苦,阿婆累了,所以就先走了,阿婆现在正在天上看着我们呢,要是看见卿儿哭了,肯定会心疼的,卿儿乖,不哭了。”
鹿溪午看着他:“真的吗?”
墨清笺柔声说:“我什么时候骗过卿儿了?”
鹿溪午有被安慰到,只是心里的悲痛一时难消,她没有家了,也没有亲人了,她不知道以后还能去哪儿。
她想守着阿婆,又怕阿婆不高兴,她太娇气了,守不住的。
“卿儿,你愿不愿意跟我回家?”
“回家?”鹿溪午有些迷茫,她还有家吗?
“嗯,回家,以后,我来保护你,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若是重来一世,这便是他最想做的事,他不愿再浪费任何时间,他要一直守着她,陪着她,如果她厌了,烦了,他便站远一点,只要她一呼唤,他就会回到她身边。
“我怕……”
意识到他说的是他家后,鹿溪午心里忐忑,她从小接触的人除了几位先生就是普通老百姓,应付这些人自然不在话下。
可是,帝京就像另一个世界,一个几乎完全不同的世界。
没了阿婆,她心里便没了着落,觉得不安,她是真的怕,怕那些未知的东西。
墨清笺柔声哄道:“不怕,我会保护你的,以后我就做你的小跟班,你走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要是有坏人,我就帮你打跑他。”
鹿溪午被他哄的露出一抹淡笑:“你可是将军府的二公子,皇后娘娘的亲侄子,要是来给我做小跟班了,不是太屈才了吗?再说了,我可付不起你的工钱。”
墨清笺说:“不用付工钱,我的小卿儿只要每天开开心心的,做自己喜欢的事,我便开心了,旁的都不重要。”
“夜枫哥哥,你有妹妹吗?”问完鹿溪午自己就先接了:“肯定是有的,问了个傻问题。”
她换了方式:“夜枫哥哥,你愿意当我哥哥吗?我很乖的,不会给你闯祸的,我会种花,会弹琴,会画画,还会唱歌……”
不等她说完,墨清笺就黑了脸,这小丫头胡说八道什么?莫不是真的伤到脑袋了?
他低头吻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没敢过多贪恋,怕吓着她,只是浅尝辄止。
“我不缺妹妹,倒是缺个枕边人,卿儿若是真的愿意同我在一起,不如做我的枕边人如何?”
鹿溪午诧异,在她的印象里,沈夜枫一直很照顾她,但从未说过这样的话,也未做过这般逾矩的行为,她愣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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