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范莹莹并无与她为敌的意思,否则,想到以后要对付两个人,便头疼不已。
庭泞瞥眉看了眼端庄的褚母,像是打气般深吸了一口气。
一顿饭吃得很是开心,褚父与张明峰酒足饭饱,坐在上首喝茶,脸上洋溢着豪气的笑容。
谢庭泞颇为有些不自在,百无聊赖地拨动茶水面上漂浮的茶叶。
“听说这段时日济安堂热闹非凡?”
突然,褚明泰煞有其事地问道。
褚母心头一颤,面露紧张地看着张明峰。
后者嘴角露出一抹异样的微笑,将褚母的神色尽收眼底,而后微微叹了口气,皱着眉头,一副伤神而又怜悯的样子。
“唉,说起来医馆最忌门庭若市,作为一名大夫宁肯药材陈仓生虫,没有病人最好。可说起来是个人总有三灾六痛的,这段时日来济安堂求医者确实不少,惭愧,惭愧。”
“哈哈哈哈,亲家公妙手仁心,可见医术十分了得,听说有位员外的疑难杂症便是您治好的,现下正满城赞扬您医术高超呢!”
“哪里,哪里。”
张明峰微微一笑,忙拱手谦虚,而那一双眼睛确实抑制不住的得意。
褚母见张明峰并没有要提起那件事的意思,暗自松了口气,捏着桌角的手也渐渐松开。
紧接着,褚父继续道:
“亲家公太过自谦了,我与那员外曾有过生意往来,听说他查出自己的腿乃是被庸医耽搁的,差点保不住,幸而遇见你!”
说着,褚明泰端起茶盏示意敬他,后者微笑,不再说话,看向褚明泰的眼神有些古怪。
谢庭泞也在暗自猜想,今日褚明泰如此夸赞,恐怕是有事与张明峰相商。
果不其然,褚明泰放下茶盏后笑道:
“今日……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张明峰微微一愣,不动声色地将茶盏稳稳放在桌子上道:
“褚家主但说无妨。”
“说来也是我高攀了,我褚家医馆馆主前几日向我请辞,说是家中老母时日无多,唤他回去尽尽孝。”
“唉,年过花甲的老人,确实该回去享清福,我便应了,现下褚家医馆无人坐镇,不知亲家公可愿……”
话毕,褚明泰将话语权给了张明峰,后者捋着胡须,眼睛看向大门处似乎在思量,而后又将眼神递给了谢庭泞。
“这……庭泞尚小,济安堂留她一人怕是不妥。”
毕竟他不久前才将祖传医书给了谢庭泞,正想好好传授医术,现下若去了褚家医馆恐怕不太方便,自己也已年老,能活一天是一天呢。
“无妨,到时我将济安堂旁边的院子买下,将褚家医馆搬至旁边,往来也方便,且褚家医馆里还有几个小徒现下也有些成就,只盼望您去盯梢着时不时拿个主意便成。”
褚明泰也懂得张明峰的顾虑,他就谢庭泞这一个后人,满身医术恐怕也是想传给她,所以退而求其次,倒叫张明峰不好拒绝了。
“褚家主行事妥当,老朽答应便是。”
接下来便是褚明泰和张明峰商讨医馆事宜,谢庭泞一众女性和小辈不好在旁边继续听着,便跟褚夫人出了正院往蔽兮阁走去。
“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可今夜这太阳还是圆的,瞧这路亮堂得都不用掌灯了!”
褚母一边走一边笑道,范莹莹跟在旁边挽着她的手笑嘻嘻道:
“是啊!今天的月亮又大又圆!姑母我们去赏月?”
褚母转头慈爱地看向范莹莹正想答应,余光瞥见了安安静静的谢庭泞,沉声道:
“今夜晚了,还是回屋。”
“姑母!”
范莹莹停住了脚步一脸哀求道,一双眼睛就着月光更是晶莹剔透,宛如一对水汪汪的晶石。
褚启文也道:
“今夜月色确实美,母亲就让表姐赏月!咱们跟着她必不会让她闯祸。”
褚母心下一动,一脸怪嗔。
“唉,行,你们几个小的一起去,可把你表姐看好了,可别像上次那样掉进水里!”
而后又转身一脸和蔼地拉上谢庭泞双手柔声道:
“许久不见你了,先跟我回趟院子,咱们说说心里话,待会儿再出来寻他们玩可好?”
谢庭泞被这温柔的语气激起一身鸡皮疙瘩,明知她肯定没安好心,还是很懂事地点了点头。
一旁的褚启天连忙道:
“我跟你们一起。”
褚母瞪了他一眼,刘妈妈立即救场。
“这夫人与谢姑娘说说女儿家的私房话,大公子一男子去听什么呀?”
范莹莹也一脸坏笑地捂着嘴巴嘲笑:
“天哥哥还怕姑母吃了庭泞?哎呀,不过说说话嘛,我们去那边准备好吃食,庭泞待会儿来便是。”
说着,范莹莹上前将褚启天拉着向左边走去,而褚启天给了谢庭泞一个安慰的神色,似乎在叫她别怕,而后顺着小巷子走去,一步三回头地看着谢庭泞。
后者心中汗颜。
她自己还没怕呢,怎地褚启天似乎比她还紧张。
三人身影消食在一处拐角,褚夫人依旧拉着谢庭泞的手一脸笑呵呵,一边缓步向蔽兮阁走去,一边细语周围环境的布置。
一副慈爱和顺的样子倒让谢庭泞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错怪褚夫人。
到了蔽兮阁,里边已经灯火通明,丫鬟们井然有序地上茶上点心,谢庭泞坐在左下侧的太师椅上。
“上次听说你爱喝茉莉桂花茶?我特地去寻了些来,你尝尝可还喜欢?”
褚母一边笑着,一边示意谢庭泞喝旁边新沏的茶水。
谢庭泞掀开盖子,果然一股茉莉清香夹杂着淡淡的桂花味,呷了一口满嘴都是花香味,显然是上好的花茶。
“这茶很好喝,劳烦夫人费心了。”
谢庭泞站起身来微微福身。
褚母抬头挺胸,冷眼看着底下的女孩,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而后和言:
“快坐,快坐,你也太客气了些。”
说着,褚母端起茶抿了一口,并给刘妈妈抛了一个眼神去。
后者得令,一脸邪笑地点了点头,走到谢庭泞面前深深地行了个福礼,与谢庭泞方才的动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谢姑娘恕老奴无礼,想必谢姑娘并不知这大宅院里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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