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坐在一旁的褚启天并不多言,只是不动声色地看着谢庭泞,惹得后者浑身不自在。
褚母拉着谢庭泞的手摸了又摸,微笑着问道:
“可曾读过什么书?会绣活吗?平日里都喜欢些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听得谢庭泞有些头脑发晕,一阵尴尬,只得将求助眼神投向张村长。
而张村长此时正与褚明泰谈笑风生,时不时端起茶呷一口,似乎心情很不错。
见求助无果,谢庭泞只得硬着头皮答着。
“爷爷常常教我医术,我也时常读读古籍医典,绣活……”
谢庭泞不禁想到了那件被压箱底的衣服,心中暗叹女红真不适合她,古代的女人真麻烦,一见面就问绣活,就好像二十世纪的家长总问成绩。
收回思绪,谢庭泞尴尬一笑,有些不好意思。
“绣活我不曾擅长,平日里常去山上寻找草药。”还有做任务!
后面半句谢庭泞只在心中暗道,而褚母听完后,整个脸色都有些黑了。
她本以为谢庭泞虽然出身差了的,不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至少都得会些?
但方才一番话下来,谢庭泞与那些上山掏鸟窝,下河抓鱼虾的野丫头有什么两样?
想到此,褚母握着谢庭泞的手微微一松,有些不满地叹了口气,然后眼神向褚启天看去。
后者面色如常,察觉到自家母亲投来的目光,连忙端起茶碗呷了一口,惹得褚母火气又多了一分。
再向上首的褚明泰看去,褚父满脸堆着笑,与褚母的状态天差地别。
罢了罢了,好在谢庭泞还小,还能调教,待谢庭泞到了她身边,再让她好好教养。
想到此,褚母压下了心中的不满,寄出一个官方的微笑。
“女孩子家还是要学些女红好些,虽说你如今才九岁,可也该约束自己了,那些上山采药的粗活是男孩子干的,女孩儿家就得娇养。”
谢庭泞听着此话,心中不禁犯嘀咕。
真是封建思想,想她在二十世纪什么不能干?就是男厕所她也是进去过……
虽然是被别人推进去的。
况且,她们还是第一次见面啊?自己所作所为管她何事?
唉,在这个封建社会,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日子本就不好过了,还杀出这么个妇人教训她。
苍天啊!这是在故意折磨她吗!
谢庭泞心中一阵苦意,吐槽归吐槽,但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
谢庭泞听得十分认真,一直点头表示褚母说得很对,完全一副乖乖女的样子。
“庭泞谢褚母教导,我记住了。”
见谢庭泞态度还算真诚,并没有因为听训便面露不悦,褚母较满意地点了点,然后笑着对坐在上首的张明峰和褚明泰说道:
“该办正事了?”
座上二人闻言,认可地点了点头,然后将褚启天和谢庭泞二人喊道了正屋中间。
紧接着,褚明泰对外边高喊一声:
“进来!”
外边的小厮下人们得令,陆陆续续端着大红盘子和和大红箱子涌进来,一旁的刘管家手拿一张红色烫金纹宣纸,对着上面的明目念了起来。
“赤金鸳鸯一对!龙凤玉如意一对!金绣云锦枕一对!蚕丝彩被两床!金镶玉……”
单子上的东西刘管家足足念了一刻钟,褚家的东西也堆了满满一屋子,饶是再神经大条的谢庭泞此刻也看出了褚家的意图。
这是在下聘吗!
谢庭泞心中震惊,继而又转向疑惑,褚家这种高门大户,怎么会瞧得上谢庭泞这个毫无背景的村姑?联系到之前发生的事情,谢庭泞心中浮现一个答案:报恩!
除了这个答案,谢庭泞再想不出其他理由,虽说她的姿色的确不错,可……按照电视剧里的套路,褚家这种富贵人家不可能娶这样一个儿媳啊?
而且……她现在才九岁啊!
想到此,谢庭泞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对上了一脸笑意的张明峰,想必七日前张村长所说的事就是这个?
谢庭泞刚想开口询问些什么,褚明泰堆着一脸笑对底下两个小青年嘱托道。
“今后,你们便是定了亲了,以后要以未婚夫婿相称,相辅相成,互相帮助,互相扶持。”
谢庭泞此刻还一头雾水,她什么时候同意与褚启天订亲了?就算褚启天长得帅,婚姻大事,涉及到她一生的事情也不能如此草率?
而旁边的褚启天一脸淡定,十分礼貌地对张明峰道:
“小生定不负庭泞。”
话毕,还转头对着谢庭泞温润一笑。
饶是谢庭泞内心住着一个二十多岁的灵魂,在面对小鲜肉的笑容也是抵抗不住的。
谢庭泞不禁看得有些呆了,可这副样子在双方家长的眼中却成了爱慕。
“咳咳!既然两个孩子心意相通,咱们做亲长的看着属实安心,既如此,这结亲书就请亲家老爷签了。”
说着,刘管家又从一大红托盘里拿出一张赤红写有黑色正楷的单子,谢庭泞伸长了脖子依稀可见四个大字:喜结连理。
见到此,谢庭泞终是按耐不住了。
“爷爷,为何说嫁了孙女便嫁了孙女?事先孙女并不知情啊?”
谢庭泞强忍着双眼的温热,内心如波浪翻涌,难不成张爷爷厌弃了她?
座上的二人神情一愣,见过许多大风大浪的褚明泰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连忙打哈哈道:
“庭泞啊,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做主,您没了父母,自然得爷爷替你操办这些。况且咱们现在只是订亲,等你及笄后再成亲。”
“可……”
谢庭泞一双眸子眼泪汪汪,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最终还是闭了嘴,在这封建社会,她一弱女子怎么能拧的过大人们呢,还不如先行认命,日后再做打算。
“是,庭泞明白了,一切都听爷爷的。”
“不可!”
话音刚落,只见外边传来了嘈杂的声音,谢庭泞听着声音耳熟,却有些想不起是谁,此刻众人都转过了头向门口望去。
只见一位穿着姜黄色衫衣,身体“健硕”的男子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后边还跟了一位露着些许富态,但面容沧桑的妇人。
谢庭泞顿时瞪大了眼睛,这不是虎子和他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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