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那边的寡妇挑水去了。”
虎子指了指不远处的茅草屋,一脸沮丧。
虎子娘顿时暴跳如雷,劈天盖地骂了起来。
“有那会儿子功夫给别家挑水!自家缸都见底了!你是吃别家大米还是别家生的?一天天……”
“娘!我是去帮谢庭泞的!”
虎子皱着眉头抢了虎子娘的话,哭丧着脸又继续说:
“泞妹妹躲着我。”
虎子娘闻言,顿时来了兴致。
“那丫头现在可出落得好咯,瞧那一张脸,仙女似的,怎么?看上人家了?”
“光是我看上了顶什么用,她可愿意搭理我。”
“呵,一个不知哪儿来的野丫头,还是我当初养大的呢,既然你喜欢,等大些了娶回来便是。”
“真的!”
虎子闻言,顿时两眼放光,转而又失落道。
“娘,她能看得上我吗?”
虎子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指着他的脑门,暗暗咬牙。
“她一个身份不忙的野丫头,有那几户人家看得上?我的儿,你长得高大硕壮,娶她算是她高攀了!”
这边母子二人做着自己的春秋大梦,另一边褚府也爆发了争吵。
“啪”
一声声瓷器碎裂的声音响起,月亮高挂,四周寂静,这声音显得格外清脆。
“你这是做甚?此事已定!容不得反悔!”
褚明泰坚决的声音传出,大堂内烛光摇曳,一位身着赭色绣牡丹,头戴红宝石簪子的中年妇女一脸怒色,胸口不停起伏,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显然是发了脾气。
在她身旁站了一长相清秀,梳垂鬓分肖鬓戴玉镶银的簪子,耳戴蝴蝶银簪子的少女,正是范莹莹。
见妇人动了大气,连忙抚着妇人后背,宽慰道:
“姑母别生气了,当心气坏了自己的身子,莹莹倒是觉得没什么呀,本来我就视天哥哥为亲哥哥看待的。”
而后又对站在门口的婢女喊道:
“还不快把这些碎瓷片收拾了?”
婢女闻言,赶紧端着托盘蹲在堂屋中央一点点捡着瓷片,不消片刻地上又恢复如初。
褚启天皱了皱眉头,站起身来对褚母说。
“母亲,父亲已经允诺别人了,况且订亲书已经签下,若是我们这时候悔婚……叫那姑娘日后如何立世?”
说完,又对褚明泰使了个眼色,后者明了,将袖口一甩,背过身。
“那日若是不是庭泞,悬崖那么高,跌下去必死无疑!救命之恩无以为报,给钱财未免有些俗气,正好那丫头我看着也喜欢,与天儿配了正好!”
“不可!”
褚母捶着胸口,情绪十分激动,站都有些站不稳,一手拉着身旁范莹莹的手,一手用帕子不停擦拭眼泪。“我可怜的莹儿,外头都说莹莹以后必定嫁进褚家,你们弄这一出,又将她至于何地?我告诉你们!莹莹是我从小带在身边的,想委屈了她,绝对不行!”
“夫人!我哪里是要委屈了莹莹?我也是当她如亲生女儿对待的,外面那些话终归只是传言,做不得数,以后莹莹还是能好好嫁人的。”
褚父有些无奈,转过头来语气缓和了不少,见褚母低头抽泣,心里一阵无奈。
“况且庭泞那丫头我是觉得不错,虽才九岁,便已经能做活了,又胆识过人,说话又有理有据,活的像个太阳。”
“之前不还救了莹莹一次吗?那时天儿去送银子她也没收,天儿给了她玉佩也没见她来寻,由此可见这姑娘品性不错啊。夫人,咱们给天儿找媳妇的要求庭泞可都是符合的。”
经过褚父的一番分析,再联系到平日里见褚启天和范莹莹似乎并不怎么来电,褚母心思有些松动了。
但一想到自家哥哥对自己的重托,褚母咬了咬牙,就连声音也带着哭腔。
“要让那女子进门也无不可,那就莹莹为正,她为妾!”
“不过一平民家的女子,来我家做妾已是抬举了,而且,此女子如今九岁,但下聘后就得送进来我好好调教几年,免得教坏了我的儿。”
“你这……你这在想什么呢?人家好好的姑娘为何不放着外边的正头娘子不做,来咱家做妾!张村长何等医者仁心,绝不会让自己的孙女受此委屈!”
褚明泰刚有些消下去的怒火顿时又被点上了,瞪着褚母不知该说什么好。
饶是孝顺的褚启天此时也有些不快,饱读诗书的他是知道妾室意味着什么,那就是下人般的存在。
“母亲,这做法确实欠妥了。”
而后房内陷入一片沉寂,只有褚母时不时的抽泣声。
一旁范莹莹见气氛尴尬,又见褚启天一脸为难,当即跪在了褚明泰和褚母面前,言辞恳切道:
“莹莹自记事起便一直得姑父姑母照顾,莹莹自幼丧母,早就视姑母如亲生母亲了,今日之事还请姑母听姑父和哥哥的,莹莹实在无心男女之事,对待天哥哥如亲哥哥般啊!”
“姑母若实在放心不下,那日后再为莹莹找门好亲事就是了,莹莹还小呢。”
说着,范莹莹脸上泛出两抹害羞的红晕。
褚母连忙起身将她拉了起来,关切又怪嗔道:
“你这是做甚?地板凉,别跪坏了你!婚姻大事,你个十一岁的小姑娘哪有挂嘴边的?也不怕叫人听了去说你恨嫁!”
“姑母,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这莹莹真的无妨。”
范莹莹说着,便抱了褚母一把,惹得后者饶是有再大的怒气也消了。
“罢了罢了,唉,你既然无此意,他们父子俩又执意要那女子,那就随他们罢了。”
褚母一边说,一边向上堂走去。
范莹莹一直扶在身边,将其稳稳地扶在了座椅上。
褚明泰见褚母松了口,终是露出笑容。
“还是莹莹懂事,夫人能想通便好,既如此,四日后我便让启天去下聘了,考虑到他们两个还小,等庭泞及笄后再完婚。”
“随你们,我只有一个要求,下聘之后,让谢庭泞来我跟前,我要亲自教导。”
“好,都听夫人的!”
褚明泰心情高兴,褚母说什么,褚明泰便答应了。
可一旁的褚启天心中却觉得此事没那么容易,谢庭泞性格开放爽朗,在母亲面前怕是有的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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