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梨狠狠地拍开了厉临渊的手，“因为我想看着刚沾了鲜血的你，会伪装得多么的正常。”
力气极大。
厉临渊的手被拍得有些麻，他握了握手，像是在抓什么东西一般，不快不慢的道：“是吗？我不是一直……都很正常吗？”
白梨仿佛无所畏惧，直直的看着厉临渊，“那得看和谁比，杀人的屠夫还有心理变态的疯子，你和他们比确实很正常。”
厉临渊勾了勾唇，“小梨，你不觉得我们很像吗？”
白梨拧眉，心中嫌恶排斥时，竟有一丝淡淡的同意，意识到这点后，她拼命将念头压下。
她怎么会和厉临渊，和这样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像？！
厉临渊看出白梨的心理变化，微笑道：“回忆一下，颜雪玉死的时候，还有秦俊良，甚至苏清欢，这些你可基本都看见他们死的样子，你有感觉到悲伤，或者只是一点难受吗？”
白梨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出声道：“他们都曾想要杀了我……”甚至颜秦两人已经成功。
厉临渊打断白梨，唇侧的笑意似正在一点点蔓延出黑色的恶意，“是么？意思是，当你看见一个人死在你面前的时候，因为他曾对你做过坏事，所以不仅不会难受，还会开心对方罪有应得？”
白梨抿紧唇，不想承认厉临渊说得一点没错。
那三个人死的时候，她心底没冒出一丝同情，甚至是松了一口气。
厉临渊见白梨像是默认了，眼中翻涌着什么似乎极难压住，“那你和我又有什么区别，我同样也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而伤害别人，没有因此而感到难受不该，不是很正常吗？”
男人的表情带着理所当然。
他不仅要做，拉她下水，还要标榜自己和大众没什么区别。
白梨被对方的卑劣无耻气得破口大骂，“放屁！你再咋么冠冕堂皇的扭曲事实，都改变不了你只是一个冷血，没有同理心的疯子！”
厉临渊眼中终于被浓雾覆盖，里面似乎藏着无数的恐怖的东西，“你也是，他们都不过是被世俗困扰的凡人，你不一样。”
白梨忍不住冷笑出声，“凡人，难道你认为自己是站在顶端，没人能高攀得起的神吗？”
她眸光冷得如千年寒冰，又道：“你不是神，没资格掌控别人的生死！”
“是吗？”
厉临渊抬眸，那眼里竟一片黑暗，死寂沉沉得令人害怕。
他猛地抬手，握住了白梨纤细的脖子，无比用力，“我真的没有吗？”
白梨第一瞬间就反应过来，可她刚有所挣扎，厉临渊便双手都掐住了她的脖子，任由她如果捶打，用指甲狠狠地挖着对方的手背。
哪怕已经挖出一道道血痕。
厉临渊的手没有一丝松动，如鹰爪一般，甚至在一点点收紧。
很快，白梨呼吸困难，她满脸通红，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
可不知为何，明明肺中的氧气越来越少，胸口胀得像是要爆掉一般，她却从厉临渊的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杀意。
白梨满眼血丝，直直地盯着厉临渊，动了动红唇，无声的说着。
“杀了我。”
厉临渊唇侧微翘，在白梨眼前已经出现白光时，松了手。
“咚！”白梨重重摔在地上。
她像在太阳下暴晒许久，终于回到海里的鱼，浑身无力的趴着，可嘴里却大口大口，拼命的呼吸。
“咳咳咳……”白梨眼泪涌出，只觉得肺都快被咳出来了。
等她稍微缓了一些时，竟发现厉临渊蹲身下来，和她平视。
白梨一下浑身紧绷，警惕的看着对方，刚才她的确是赌赢了，厉临渊不是真的想杀自己，但他阴晴不定，又极为变态，谁也不知道他会做什么。
厉临渊抬手，可指尖却是落在白梨的眼尾，轻轻拭去她的泪。
动作温柔得像是情人之间。
他低低道：“小梨可是能从我这里换走顾阳尧的人，我怎么设定让你就这么死呢？“
白梨听出厉临渊的言外之意，他还折磨她还没够，怎么会就让她这么容易就死掉。
她喉咙疼得不行，哑着嗓音道：“那既然我来了，你放了阳尧，我可以就留着你身边。”
厉临渊轻轻摇了下头，“不行，你必须明天一个人来我们约好的地方，交易也必须在那里进行。”
白梨咬着下唇，没有说话。
“好了，你走，”厉临渊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白梨，又道，“记得明天把我要的东西带上。”
说完他不再看白梨，直接转身往办公桌走去，坐下后便处理着文件。
白梨又恢复了些力气，才撑着地站起来，她整理着头发衣服，好像在将她先前的狼狈一点点抚平。
做完一切不过几秒，她同样不再看厉临渊一眼，挺直背往外走去。
不知在她转身的那一刻，厉临渊便从一堆文件中抬头看向她。
一直等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才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白梨离开办公室后，便一手掩住脖子，急匆匆的出了厉氏大楼，一直等上车，她看了一眼时间。
半个多小时。
她却感觉在厉临渊那儿度过了一年般那么难熬。
白梨看着车窗外川流不息的车辆和行人，心中既紧张又期待，同时又有着不安。
希望，明天会一切顺利。
第二天，白梨出卧室的时候，白振生已经坐在客厅沙发，似乎坐了许久。
听见动静才回神看了她一眼，挤了一抹笑，“桌上的稀粥炒青菜，我还热了昨天做的茶叶蛋，都做好没多久，正准备去叫你呢。”
白梨点了下头，道：“爸，一起来吃。”
“没事，你吃，我，我吃过了……”
白振生有些心不在焉，紧皱着眉，似乎一直在想着什么。
白梨也没有再劝，一人去了餐厅，除了稀粥还有一些温度，其他都已经不冒热气了。
也不知道白振生在沙发上坐了多久。
现在不过才七点左右，对方难道是五六点就起床开始熬粥了吗？
白梨其实也没什么胃口，一面想着，一面喝了几口稀粥，就放下了勺子。
她看向白振生，“爸，事情都办好了吗？”
“算是办好了。”
该联系的人都找了，也都交代清楚，但是……
白振生满嘴苦涩的出声道：“小梨，变数太多，太危险了，你还是不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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