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故意的？”
顾阳尧看向驾驶室，司机王叔跟了他爸十几年，可以确定是自己人，绝不会被收买。
这他才收回视线道：“先前人多口杂，所以有事不好和爸你说。”
顾元杰敏锐的想通了一切，皱眉道：“莫非你还怀疑警局里有她的人？”
这时顾元杰已经不再亲密的叫苏清欢为“清欢”，只是他自己都未察觉出自己的变化。
顾阳尧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他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找到白梨上。
对于顾元杰的问题更没有肯定的回应，只道：“我现在可以信的人很有限。”
他甚至怀疑他身边已经有人被苏清欢收买。
不然苏清欢所做的一切未免太顺利，他刚离开，白梨就被绑，就像一直在背后监视着一切。
顾元杰上次见顾阳尧这么慎重，每一步都经过深思熟虑，已经是几年前他创办星耀的时候。
那时他初露头角，还顶着顾氏大公子的身份，多数人都不太看好他。
顾阳尧就顶着这样的压力真正在龙城站稳脚跟。
顾元杰沉默的看着顾阳尧许久，才道：“看来你现在并没有证据能证明白梨的失踪和苏清欢有关。”
不然以顾阳尧的性格，绝不会这么收敛。
顾阳尧却误会了顾元杰的意思，皱眉道：“爸你现在还相信苏清欢？”
“不是我相不相信的问题，”顾元杰无奈出声，“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白梨，你有什么计划？”
顾阳尧轻蹙眉，并没有回答。
顾元杰诧异问道：“难道我也要瞒？”
顾阳尧抿抿唇，眸中满是谨慎和淡淡的急切，“我没有什么计划，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找到小梨，如果需要帮助，我希望爸你能抛弃所有对小梨的偏见帮我。”
顾元杰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明白了。”
两人没再谈起这件事，顾元杰让司机开车送顾阳尧去星耀，车厢便彻底安静下来。
父子俩都是皱着眉头，如出一辙的表情。
第二次苏醒，但所处房间灯光通明，看不见任何能表明时间的东西，白梨甚至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嗡——”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人。
白梨只觉自己就是小白鼠，被一直注射着不明的药剂，监控着身体的变化。
会死吗？
白梨就像是局外人，脑袋里突然闪过这么一个念头，随即是疯狂涌来的不舍。
明明成为“白梨”的时间才不到一年，她已经有太多舍不得的人，喻哥、佳祯、羽惜……还有，顾阳尧。
她疯狂的想见他，想抱他，想吻他。
白梨第一次这么害怕死，害怕再也见不到顾阳尧，害怕没办法和他一起白头。
“你哭了。”
耳边突然出现一道冰冷的声音，白梨眨眨眼，感受到了眼角和头发上的湿意。
可下一秒她看向对方的眼神却无比的冷静和冰冷，慢慢道：“我要见苏清欢。”
柯主任口罩下的脸上少有的划过一丝诧异，他有很多实验体，见过人醒来破口大骂，也见过人意识到自己无法逃离而悲伤和绝望……
他见过实验体各种各样的表现，但没见过实验体一边流泪，一边向他提出要求。
可也不过是诧异一下，柯主任很快移开视线，没有回答白梨“行”或是“不行”。
白梨知晓对方是因上次的事而防备她，也不刻意追求对方的回答，只道：“你可以不做决定，也可以不转告，但你确定苏清欢就不感兴趣我为什么要见她？”
柯主任拧起了眉，明明这个实验体才是真正受限制没有自由的，可对方说话时，他总感觉到一种若有若无的压制，好像处于弱势是他一般。
到最后柯主任还是没有说话，但心中还是惦记上了这件事。
这次白梨没有挣扎，几人记录好后就出去了。
她就还是被困在那张手术台上，盯着头顶的灯，想办法怎么才能逃出去，最后却似乎是因为药物而陷入睡眠中。
而下一次醒来，又是很快有人进来进行一系列的检查再离开。
三次后白梨已经确定这个实验室不知道哪里有监控器，有人在时时刻刻监控着她，一旦她醒来就会进来人记录数据和调整机器。
为了让对方放松警惕，白梨像第一次那样发泄情绪。
可无论她如何骂，如何求，如何崩溃和愤怒……那几个人都视若无睹，好像没有任何感情。
最重要的是从第三次醒来开始，她每天都会被抽一管血。
起初身体没太多感觉，只有些不安，不知道对方抽她的血去做什么。
但随着抽血的次数增加，她感觉自己变得越来越困，越来越累，体温也低到都快感觉不到冷。
这段时间里她也没吃过任何东西，只是输着营养液，保证她身体最基本的需求。
唯一白梨认为还有些庆幸的是对方允许她去卫生间，而没采取其他方式。
但去卫生间的全程，她一直被至少两个人死死盯着。
而卫生间里除了一个马桶和洗手池，只有一扇成年人根本没办法正常通过的小扇子。
没有一样可控她防身的东西，甚至镜子都没有，好像这个地方不止在防备她伤人逃跑，更在防备她自杀。
就像是一张慢慢收紧的网。
白梨从被抓来到现在，除了没有自由外，身体上并没有受到太多伤害。
但那种令人窒息的气息一直包裹着她，如在无尽的黑色汪洋中，她看不见任何亮光，也没办法逃离这里。
只能被黑暗慢慢侵染，充满绝望却连死都做不到。
白梨很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不被磨疯掉，直到一次她突然被带去一个房间。
里面只有一张椅子和一个仪器。
她不得不坐下，手脚被束缚住后，那个仪器连在了她的身上。
然后看守她的人出去了，房间里只剩她一个人，就在她疑惑时，不知道哪里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姓名。”
白梨因为不能离开椅子，只能看着面前的一块黑色反光像是镜面的墙，她知道这是一块单面镜对面正有人看着自己。
“姓名！”
对方再次出声，比上一次多了一些厉色。
白梨心中一片冷笑，面无表情的道：“白梨。”
话刚落，机器就出现一阵滴滴声，闪着绿光。
白梨拧眉，突然意识到什么，与此同时那道声音又出声问道，“性别？”
她抿抿唇，淡淡回了一个字，“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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