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你这意思是……”
颜义舟话还未说完，顾阳尧一句话就让他熄了声。
“颜总，我听说你最近在和A市的蒋总接触，应该是为了市中心准备重建的一处老楼房？”
颜义舟瞳孔紧缩，这件事他做的极其保密，就怕被龙城的这些人知道了来分一勺。
顾阳尧他，他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不像是道听途说，更像是真正去调查过的！
颜义舟额上已经沁出细汗，语气不免带着些赔笑的问道：“顾总，这事你是从何得知的，消息可真是灵通啊，哈哈哈……”
顾阳尧表情淡漠，像是在谈及一件无足挂齿的小事，如不是一旁颜义舟满脸凝重，白梨还真信了。
“A市偏远，我本来没在意，不过听闻是颜总你在接手，就关注了一下。”
颜义舟背心一凉，顾阳尧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因为知道是他就特意关注了一下，难道顾阳尧对他还抱有什么心思？
颜义舟心惊胆战时，顾阳尧紧跟着又道：“不过这件事只我一个人知道似乎不太好，刚才宁总还问起我颜总你的近况，我……”
“顾总！”
颜义舟急忙打断顾阳尧，“您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您放心，我马上就走。”
要么怎么是颜家的当家呢，认怂也认的叫一个干脆利落，他冲顾阳尧点了一下头，就赶忙走了，甚至没像一些人临走前还很不甘心的瞪白梨一眼。
颜义舟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只是简单的和顾阳尧闲聊了阵。
白梨看着颜义舟的背影，满是唾弃，“缩头乌龟，跑的倒是挺快，那张脸丢了都没来得及捡。”
顾阳尧还极少见白梨如此讽刺一个人，之前骂向婉凤的那些，不过是嫌吵嫌麻烦而本能性的厌恶，可对颜义舟，却多了一份怨恨。
恨比怨更多。
抱着试试的态度，顾阳尧问了一句，“聊聊？”
白梨扭头看着顾阳尧，那双一向清澈的眸子，此时黑压压的有什么快要溢出来，她沉声道：“好。”
顾阳尧对这里很熟悉，领她去了一个房间，又带上了锁。
白梨毫无顾忌的往里走，最后坐在床上，试了两下后，满意的拍了拍她旁边的位置，“来坐，床还挺软的。”
顾阳尧喉头滚了两下，才步上前，很轻的坐在白梨身旁。
两人肩并肩坐在床上，沉默了许久，顾阳尧才挑起话题，“上次我就有这个感觉，你对颜义舟似乎很熟悉？”
白梨不回答，而是自顾自的开始问起顾阳尧，“你知道江念双的亲生父亲是谁吗？”
顾阳尧曾喜欢江念双，但不至于去调查对方，所以只知道一些外界了解的。
“不太清楚，怎么了？”
白梨偏过头，冲顾阳尧展开一个莫名让人心疼的笑，“颜义舟，她亲生父亲是颜义舟。”
顾阳尧也不免有些惊讶，“那颜雪玉是……”
“没错，她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白梨嗤笑了一声，“当然，两人都没把对方当做姐妹，一刻都没有过。”
顾阳尧想问白梨怎么会知道这些，更想问为什么明明是江念双的事，她的语气，却像是在说自己。
只是最后问出口的却是苍白的一句，“颜雪玉就因为秦俊良便雇凶杀了江念双？”
白梨扯了扯嘴角，应着，“是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颜雪玉对秦俊良多喜欢多在意呢，其实不过是在颜雪玉眼里，江念双是可以随意处置的蝼蚁。”
说最后一句时，顾阳尧能明显的听到白梨咬牙的声音。
白梨突然往后倒，重重的摔在了床上，还动了动调整着舒服的姿势。
明明是放松的姿态，可她再开口时，语气却有着愤怒，还有淡淡的哀伤，“顾阳尧，你知道吗，江念双死了，是颜雪玉杀的，可颜义舟不仅一点伤心难过都没有，还在买通关系帮颜雪玉撇清关系。”
“你说，同为自己的亲生女儿，区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这个问题，白梨想了很久都给不出一个标准的答案。
同样，顾阳尧也没办法给，只能敷衍的回了一句，“每个人想的都不同，我们不能以正常人的标准去衡量。”
“啪！”
白梨抬手就往顾阳尧胳膊上落了一巴掌，没好气的道：“你这说了不跟没说？”
“不过呢，你还是有一件事说对了，”白梨盯着房间的灯，是漂亮的水晶，暖黄色，很漂亮，“他不是正常人，他就是个混蛋，渣男，狗东西，人渣，废物，怂包……”
白梨一口气说了十几个侮辱性的词汇，像是这样才能将心中的怨气都给吐出去。
等她骂累了，休息时，顾阳尧问了句，“你为什么这么讨厌他？”
白梨还没说话，他又道：“你，真的是江念双粉丝吗？”
从白梨的视角看过去，只能看见顾阳尧的侧脸，但这并不妨碍她从他身上感受到对她的怀疑。
颜义舟的出现很大程度的影响了她的心情乃至理智，而顾阳尧又是多么聪明的人，他一定是看出问题来了。
但此时此刻，白梨突然不想装了，
她依旧是躺着的姿势，看着顾阳尧，反问道：“那你觉得我是吗，如果不是，我又是谁？”
明明那是和她完全不一样的面容，可熟悉的动作，熟悉的语气……
哪怕顾阳尧一直以来都在有意忽视这个荒唐的念头，可当白梨问出口后，他那本只有种子大小的念头，瞬间结成粗大的藤蔓，紧紧的缠绕上他，逼他将那三个字说出口。
“江，念双。”
当说出口后，顾阳尧一下轻松很多，又道：“你是……江念双？”
果然在怀疑啊，白梨感叹了一声，眸中却闪过一丝轻松，她应着，“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
这句话初听来像是默认了，但瞧白梨的眼神，又不像，更像是在和他开玩笑。
可越这般，顾阳尧倒越怀疑。
只是，借尸还魂这种事，真的可能会在现实生活中发生吗？
“好啦！”
白梨一下坐起身，拍着顾阳尧的肩，“我说顾大哥，你的能力用在你工作上，别用在我身上……”
她故意冲其眨眼，笑着，“只会是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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