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茜扶着额,听他这话,一下又来了兴致,“你知道他们怎么回事?”
齐玖分了一半瓜子过去,“不清楚啊。他们原先是好了的,但后来又不好了,冷战得很突然。我怎么想,都觉着是陶哥的问题。我还记得那会儿听到铁子说的时候,学妹就很生气来着……”
刘茜摇摇头,虽不明觉厉,却忍不住同情起她的小杨同志,也嗑起瓜子。
“小杨太苦了。”
“是?”
——
寻了个角落,杨白白想着,她的脸色应该摆得难看些,要让他知道自己的愤怒,结果往他那一瞅,才发现他根本没看她。
杨白白怨念的盯了他好会,泄气道:“你在想些什么?”
陶君眠似乎在走神,听见她的问题,眼眸微抬,无意识道:
“等产品上市,我们结婚?”
杨白白一怔,所有难看的神色霎时烟消云散,眨了下眼睛,小心开口:
“你,说什么?”
陶君眠猛然回神,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脑子空白了一瞬,更是不敢看她。
“你听错了。”
刚热起来的空气顿时如凉水泼过。
杨白白有些失落,拉了唇角,故作轻松:“那就,当我听错。”
“你想谈什么?”
男人站在风口,将她与冷风阻隔开来。
杨白白看出他的用意,眼眶莫名就热起来,“我只想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
杨白白忍着要发火的情绪,用手捂了捂鼻子,“我原以为我们和好了的,可真的当我去找你,你却对我说,暂不联系?暂不联系是什么意思?我一直想不通。”
杨白白一想起这个,心头的火便止不住地烧起来。
她那么热切,他却总只会泼给她凉水,冷冰冰的。
绝情的像他们从未爱过。
陶君眠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这个问题,轻叹了一声,“我…”
杨白白眼睛有点湿润了,忽地朝他张开手,让步道:“你抱抱我,我就原谅你。”
“傻白…”
陶君眠的指尖流连过她已经留长了的刘海,揽过她的肩将她揉进怀里,嗓音低哑了许多:
“对不起啊。”
“白…傻的人是我。”
杨白白心中涌起酸涩,紧紧揪住他大衣,深吸了一口气,“你才反应过来吗…我是真的,真的有点生气了。”
“再也不会了。”他郑重保证。
“嗯。”她后知后觉地委屈起来,“可是为什么被分手的人是我,要和好冷静期的人却是你啊?我好没有面子啊!”
她越说,越觉得心里不平衡,眼睛也跟着酸起来,眼泪水在他大衣衣襟打落团团深色,那深色很快又融合成一大片,她鼻音浓重,像极了诉控: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只要我们吵了架,我就得哄你。可是我也会难过啊。为什么你,你还要放弃我?我在杨家那么多年,你一次都没有来看过我。为什么呢?因为我忘记你了吗?你明明可以让我想起来不是吗?你一次都不来找我我怎么有可能想起你?你真的…真的在乎我吗?陶君眠……”
陶君眠听着她这说些话,竟有片刻僵硬,眸中交织错愕,一时竟不知该给她什么反应。
女孩抽噎了一会,才听他迟疑问:“你…记得?”
“你怕我记得?”
陶君眠缓缓松开她,指腹拭过她湿红的眼睑,眸子微低,轻笑坦言:
“有点。”
“为什么啊?”她不太能理解。
陶君眠略微沉吟,才说:“你应该清楚?”
“少污蔑我!”
“…是我父亲,他……”
杨白白听着他这般的迟疑,又瞧他脸上不自在又愧疚的神色,陡然明白了什么,抓住了他的手,慢吞吞说:
“你误会了。叔叔他并没有对我怎么样…我之所以落水,是因为……”
她稍微描述了一下当时的情形,想想还是挺后怕的,陶君眠将她搂紧了,低声:
“是这样……?”
“嗯。总之就是,我很庆幸有你。”
陶君眠盯着她这般认真的样子,胸腔莫名被一股未名的情绪填满,有心酸,有心疼,更多的却是心动。
他微微抚着她脸颊。
杨白白未及反应,脸颊传来一片温热的触感,稍有停留,很快就离开了。
他……亲她。
陶君眠大概下定了决心,倏然开口:
“白…等春光乍暖,做我的妻子,好不好?”
杨白白心跳骤然漏了一拍,愣愣地朝他睁大了眼睛。
虽然不明白这个话题为什么会跳的这么快,但她还是慎重考虑了三秒,点点脑袋,矜持问:
“春光乍暖…是什么时候?”
陶君眠似乎卸下了许多心事,眸光温软,俯下身子与她平视,回答说:“你生日。”
杨白白的脑子是空白的,只感觉到他放在自己颈侧的手,以及清风的凉意,带着丝甜,像棉花糖那样的轻绵。
煦煦的……
她在他眼中看到了自己,耀着光闪亮又清澈的光芒,如同阳光下的水波,喉头微动,杨白白听见自己说:
“那好像,不是一个好日子…”
陶君眠的额头抵上她的,似乎是要给她一些安慰,“为什么这么想?”
杨白白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眼眶不自觉又润了一层晶莹,如实道:
“因为,因为我总是给人添麻烦。我总是,让身边的人为了我难过。就像我刚刚问你的问题一样。我一直以为,准确来说是不相信,这世上真的会有那么一个人,在乎……”
话未说完,陶君眠蓦然封住了她的唇。
缠绵又温柔。
他说:“我在乎。”
杨白白抿了抿发麻的唇瓣,又听他续道:
“所以,不要这样想了。白…母亲走后,其实我有很多次,也有很多个放弃的理由。但我想到了你,只因为你,我坚持了许久。我很,在意你。”
女孩傻愣愣地瞧他,险些以为自己是在梦里。
她还以为,陶君眠一辈子都不可能会说这样的话。
杨白白的手慢慢抚上他耳廓,指尖传来滚烫的热度她意识到他在羞赧,一颗心骤然又如一颗满胀的气球,轻飘飘的,快上升。
女孩的眸光软盈盈的,情波流转,她突然问:
“你还记得,你欠我的那一百个,两百个,一千个愿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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