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刚定下不去理雄安镖局的事情,可梁籍就不高兴了。
“弟子听说雄安镖局的人眼高于顶,曾经在镇上扬言说不怕任何人,就算是慧剑山庄得罪他们,他们……他们也不会客气。”
他本想说那些让人听了不舒服的话,但此时忽然又说不出了。
他自然也想到那些话应该也不会是雄安镖局的人说的,但是他跟杨耿有些交情,听说杨耿被打,心里自然气愤。
曾杰微微皱眉,问道:“你听谁说的?是不是镇上的人都这么说?”
梁藉道:“杨耿告诉弟子的。”
苗闻脸色微变,向曾杰使眼色,又看向招雄、路笑刚和曾汉齐,才对梁藉道:“我听说因为这小子,肖姑娘跟雄安镖局差点动手,看来这事情有些蹊跷。”
曾杰脸色一沉,对梁藉道:“你去跟杨耿说,我叫他以后不许在慧剑山庄附近五里之内活动,否则打断他的狗腿。”
招雄道:“我看这事情不简单,成铁钢这老狐狸莫非遇到了什么麻烦?”
曾杰对梁藉道:“你去跟张格说,叫他派人暗中打探成铁钢的动向。”
梁籍道:“弟子明白,不过,还有个意外的消息。”
“什么消息?”
“今早接到万马庄农庄主来信,他说严庄主在朱周闯了点祸,朱周府派捕快来找麻烦。”
“嗯,这个事情,你们要设法拦住那些捕快,但是,慧剑山庄的任何人都不能出面跟这些捕快敌对。”
原来万马庄的严俞在朱周喝酒闹事,杀了人,被官府通缉,因此逃离朱周,来慧剑山庄躲避。
“严庄主之前没提前此事呢!”
“这个是小事,用不着提及。”
“弟子听说,朱周府有个叫张杨的新捕快,居然接了这个案子。”
“今天他们也不会来到这里,不必着急。明天,农庄主会来,到时我们再策划。”
梁藉又道:“那么,雄安镖局如果有什么动作,对我们不利,那我们怎么办?”
曾杰闭上眼沉思一会儿,正要说话。
苗闻抢先道:“雄安镖局的人不会主动敌视我们,连嫣来拜庄就是为了示好,当然也是为了让别人知道他们的存在。你们监视他们就行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最后别去招惹他们。”
曾杰接着道:“在比武大会进行之前,我不想多出许杂事。我们和雄安镖局本来就没有任何瓜葛,也从来没有利益冲突,不管他们出什么事,我们都袖手旁观。”
路笑刚笑道:“雄安镖局也不敢跟我们过不去,否则他们就无法在道上坚持走镖几十年。所以,我觉得我们用不着去监视他们的举动。”
梁藉愤愤不平,有道:“来拜访的那小跛子,倒是嚣张得很,冷言冷语的。刚才跟廖师弟过招,打得廖师弟起不来了。”
曾汉齐站起来,问道:“有这等事?”
“说过是切磋的,谁知这小跛子使什么诡计,暗算廖师弟……”
曾杰正色道:“你们技不如人,就赖别人使诡计!这事情,别闹大了!”
梁籍一怔,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又不敢说了。
曾杰道:“记住,有关雄安镖局对慧剑山庄喊话的传言,一定有人想借刀杀人,我们就当没听说过,也等于给雄安镖局一个面子。”
“弟子想不明白,请师父指教。”
“自己去想,再想不明白时,去问张格!”
“哼,只怕张师哥现在要跟那小跛子比武呢,我们……”
曾杰严厉道:“你等会出去,叫他们别再动手!”
“可是……我们要对付他们,有也不是难事?”
其实,不是梁藉想不明白,而是他根本没有去想。
在他看来,雄安镖局没什么了不起,毕竟连嫣和萧直的年纪比他还小,凭什么能力比他强很多?只要师父允许,凭自己和几个师兄弟就能解决雄安镖局的一帮人马。
曾汉齐瞪着梁藉,沉声道:“你还有什么疑问?”
梁藉神色有点不快,本来想说起陆水天出现的事情,但想是自己引他来的,忽然灵机一动,立即道:“我听杨耿说过……”
苗闻立即打断他的话,道:“我不想听有关这小子的话!”
梁籍又道:“还有,据收到来信,越洋城外十里方家村,来了大批的人马,已经确定是真勇帮的人。
曾杰坐直身子,深深吸一口气,道:“这可是好讯息,也是坏消息!这才是意外的消息!”
苗闻道:“大哥,你猜这事情……”
路笑刚道:“连嫣那小女子,只怕要陷入困境了。她们十个人,嘿嘿,只怕没一个能活着回去了。”
曾杰严肃道:“梁籍,你设法把这个讯息告知他们。”
“为什么?”
“你不必知道,按我的意思去做。”
“这个……”
招雄笑道:“你把讯息传给青周的雄安镖局,不必让连嫣知道!”
“对,这才是好办法。我们要坐山观虎斗,看来这场戏可热闹。”
曾杰得意地笑了笑。
“成铁钢这老狐狸,说不定已经加盟真勇帮了,否则,他绝不会使歪主意!”
苗闻捋下巴,语气有轻蔑之色。
路笑刚道:“那很难说了,说不定他找雄安镖局的人,就算未来对付真勇帮。”
“只是,这件事很难说得紧。”
“假如是成铁钢真要打雄安镖局的歪主意,无非是要解决青巷一带的生意。但表面看来,他的生意跟走镖的毫无相关。”曾杰想了一会儿,问苗闻:“三弟怎么看这事?”
苗闻沉吟片刻,道:“假如成铁钢和卓友喻仅仅是连手,无非是为了生意的事。”
有实力才能生存,这是简单的道理。
如果成铁钢真的要在青巷地盘上站住脚,那么他的生意就做得更大。
成家在疆南也算有钱人家,虽然他的财产远比不上王家的,但是他能生存下去。
真勇帮崛起于疆南,抢地盘,争市场,短短几年就在疆南占去大半的市场,连疆南的虎威镖局也不得不归顺他们。
这些事情,五位庄主自然知道,慧剑山庄是一百多年前由朝廷建出资成的,所以没有谁敢争夺慧剑山庄的地盘,徐勇雄也不敢。
卓友喻的总堂设在咸宁,只因为他们在西部有不少的商行,而且他的势力已经在地门、当洋等地生根。
这些事情,很多人自然知道,但是大家也知道一个道理:强龙不压地头蛇。
曾杰悠然道:“成铁钢如果要走这条路,危险得紧!”他顿了顿,又道:“假如,他是在跟真勇帮作对呢?”
苗闻道:“他要跟雄安镖局合作的几率多一些,否则,他不会重金请连嫣这小姑娘,可能就想趁机对付真勇帮的人。”
梁籍道:“还有一件事,这几天,山庄附近经常出没一些不明来客。”
几个庄主对视一眼,然后看着梁籍。
“之前有个白发老头找什么白狐,这两天不见人了。但是,那小子鬼鬼祟祟,经常跑去巡山舍区,还有几次跟长弓喝酒……”
曾杰道:“这下人跟一些浪子结交,用不着管他。”
“那小子姓陆,好像武功还不错。”
其实,他很想说自己跟陆水天交手的事情,但又怕被训,索性不说了。
苗闻道:“长弓在此块二十年了,也算是我们山庄的人了。他结交一两个朋友,不算什么,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我想,这人有点诡异……”
苗闻道:“这个长弓本来行事就诡异,空有一身蛮力,用不着在意他跟谁在一起!”
曾杰道:“那小子不敢拜访山庄,再诡异也就是一个偷偷摸摸的小贼,不必在意。”
梁籍离开后,曾汉齐转移话题。
“听说朱周府有个新捕头很有种,上个月生擒江湖飞贼‘草上飞’向天冲,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如果这事情是真的,那么严愈的事情,可有点棘手了。”
苗闻向曾杰瞟一眼,笑道:“没有种的人,怎么敢接受捉拿严庄主的案子?这个年轻人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看来也是个后起之秀啊!”
曾杰表情严肃,道:“我倒希望他真有点本事,否则,就对不起捕头这个职位。”
路笑刚又道:“这些年来,百姓生活困苦,皇尊朝廷一防平民暴动,二除沿海群盗,三抗北方外敌,忽视江湖帮派纷争,以致江湖帮派迅速崛起,地方官府要不是软硬皆施,只怕这江湖早就乱了。慧剑山庄强不过一个大门派,弱不过一个小帮会,这次比武大会,虽说是平南侯来主持,其实还不是我们在控制?”
“只要对我们有利,其它事情都可以迟一点再解决。”
曾杰看着路笑刚,点头道,“至于雄安镖局的事,随他们去。万马庄严庄主这事情,我自会跟农大庄主商量怎么处理。”
安倍麻大朗忽然道:“不管要对付谁,在下都愿意为贵庄出绵薄之力。只是,在下忽然有点担心,生怕很多江湖人看出我派出的人是来自桑赢,那样可能会麻烦。”
曾杰道:“安倍兄不必担心,在这方圆千里之内,官府和敝庄会全力保护他们。大家长相没多大区别,谁敢胡说对他们不利的话,我们会暗中出面解决这些事。只是江湖卧虎藏龙的,谁都不敢保证他们不出事。”
安倍麻大郎呵呵一笑,道:“既然是以比武为名,那么大庄主就应该做点有益的事情,好从中获取更多利益。”
苗闻笑道:“这件事,不用我们操心,王经济的手下自然会去做,到时留一些人手暗中支援,以免生乱。”
安培麻大郎露出诡异一笑,道:“苗兄多谋,在下佩服。”
曾杰道:“不管怎样,这是一场大赌局,只许大,不许小!其它跟赌局无关的事情,我们都不用去理。”
曾汉齐道:“所以,我们不用在意雄安镖局跟成铁钢的事?”
苗闻笑道:“我们做一个旁观者,有时候你会发现,有很多自己想象不到的事情。”
不管出了什么事,一般的旁观者都不会损失什么,当然,做为旁观者,有时侯对事件会更加清晰。
他们都知道,很多人冒险做事,只因为利益关系。
雄安镖局东奔西闯,大小战无数,而真勇帮明争暗抢,开创庞大帮会,其它大小门派帮会,何尝不是为了生存而奋斗?
雄安镖局是三大镖局最弱的,但是他们大疆南北都奔走过,至今生意依旧红火,谁敢断定它的实力不济?表面的软弱,也许只是旁观者的感觉,只有当棋者才知道路上是否迷惑和艰难。
他们最终决定让安倍麻大郎派遣六个师弟去摆设擂台。
等到山庄胜利开完这次的比武大会后,山庄给安倍麻大郎人员和财务支援,帮助他们回桑赢,支助他们在桑赢建立帮派,这只是相互利用而已。
疆南人杰地灵,是卧虎藏龙之地。他们自然知道安倍麻大郎的师弟们去摆擂台后,就很难能回来了,就算他们能够回来,只怕也成残废了,但是,他们必须要这么做。
做大事,就要有牺牲。
安倍麻大郎为了让慧剑山庄相助,就算为这次比武大会而多死几十个手下也无妨。
他一共带了六十八个本事高强的人来到疆南,好不容易能在慧剑山庄有栖身之地,因此他们决定展现自己,弘扬桑赢武功。
将来,只要他们能在桑赢立足,几年后自然有势力。
他们打算先在海外扩张势力,收容海上的大盗,组成一支队伍,那时自然会有天下。
人活着,要么轰轰烈烈的生存,要么默默无闻地等死。
安倍麻大郎一向喜欢轰轰烈烈地活着,只可惜他一直找不到属于自己的东西。
然而,下一步是生还是死,没有人意料得到。
他也是人,他也不知道。
当然,每个人都不知道,明天的命运会怎样。
甚至有的人还不知道危机重重,毕竟他们不是神仙。
连嫣虽然机智果然,但她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人想图谋她。
她怀疑成铁钢,但成铁钢的实力不堪一击,所以她又不敢妄加推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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