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嫣一怔，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
“什么一切？”
“那天，我们遇袭时，我断后，结果跟上大家分散了。后来，我去到一片宽阔的平地上，见到一座小山丘，上面有一个叫莫幽灵的姑娘，她说她在等师兄，她等了一百零八年。”
“真有这回事？”
他点了点头，又道：“可是，后来，我从山丘上摔下来，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我醒来后，她就不见了……”
“还有，我似乎看到她突然就碎裂，就像瓷器一样裂开，然后碎裂，风吹过，她就灰飞烟灭……”
他本来还想提及蒙面人跟踪的事情，但这几天没见到陆水天的身影，于是没有提起。
“这个……到底是你梦见，还是真的有这么一回事？”
“我不知道，但是，我确定山丘上有一百零八条划痕，因为我醒来时，去到山上看了。”
“真的有这回事？”
“我感觉是梦，可是又好像不是梦，因为山上真的有划痕……”
“也许，这一切，只是幻觉而已……”
“嗯……”
“先不说这些，我们这次去慧剑山庄，一定要保持冷静，不可让他们小瞧了！”
萧直点头，他本来还想提起遇到长弓，还有那个怪老人追白狐的事情，甚至还想聊起那个乞丐，但是他感觉说那些事情没有多大的意义，加上他本来就不喜欢说自己的见闻，也不喜欢问别人的往事。
“如果他们不愿意见我们呢，那该怎么办？”
“我们去拜庄，并非真的要见到他们，我只不过要他们明白我们就在越洋城里。”
“也许，他们早就知道了。”
“是的，他们应该知道，但是，我们更要光明正大地让他们知道。”
他们很快有来到一个亭子，这里是从越洋城去朱周城的官道，所以每五里远都有一个亭子，这叫五里一亭。
“但是，他们并不知道我们不想和任何人为难，我们当然也不惧怕任何对手。”
她突然飞身而起，跃上一棵大树，在树上刻了那些神秘的符号。
“你说，人会不会有死而复生？”
他怔住，茫然问道：“死而复生？”
“是。”
“怎么可能？除非……没有真的死掉！”
“但是，我隐约感觉奇怪。”
“什么奇怪？”
“昨天，我收到来信，他们说他的棺材里没有尸体……”
他一怔，惊道：“他……你说他没死？怎么可能！”
“我吩咐他们，把他带回青周安葬，可是，他们来信说棺材里是空的！”
“这……”
“你也知道，那天他断气了，皮肤也变色了，身体已经僵硬了……”
“是啊，下葬时，你还检查过，还盼他可能又活过来……”
她点头，脸上露出悲伤之色。
“难道是仇家动的手脚？”
“人都死了，拿尸体去做什么？何况，我们是秘密下葬，别人也不知道……”
“也许，人家刚好路过……”
她沉思一会儿，悠然道：“那天在路上，我们被偷袭，我总感觉好像有人在帮我们……”
他点头道：“是的，有一个人帮我们。”
“你见到了？是谁？”
“他……是一个蒙面人，还一直跟踪我，后来我出手攻击他。他的武功很高，我一时奈何不了他。”
“那么……你想，会不会是他？”
他回答很坚决，不容怀疑：“我没想过，毕竟他已经死了！何况，就算他活着，也不是我对手！除非……”
“你觉得那个人的年纪怎样？”
萧直略思索，奇道：“嗯，那个老乞丐……莫非他就是那个人？！”
连嫣叹息一声，忽然有点失落，因为她确定老乞丐绝不是陆水天。
“或者，是他的朋友……”
“对，应该是的！”
“我听说，他认识大圆的朱氏兄弟，也结交何归来。”
“那么，那个人武功如此高，会不会是何归来？”
“或许是！”
“对，应该是这样的！何归来是他的朋友。何归来可能为了完成他的心愿，将他的尸体移到别的地方。”
“我看也就这种可能了，那么，何归来为什么不跟我们见面呢？”
“还不是因为他们是好朋友？”
她幽叹一声，语气也变得哀伤起来。
“是的，我们误会了他，逼得他走极端……”
“姑娘，不管怎样，死者已矣，用不着太难过。”
她的眼眶已经湿了，几滴晶莹的泪珠从她的脸上滑落。
“不管怎样，当初，我对他的话也是半信半疑，才造成他走极端……我真的很惭愧，很痛苦，你知道吗？你是不会明白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居然还不相信他，我居然那么傻！”
“老局主看着他长大，可是依然看错了，那我们看错了也很正常的，只怪他也太冲动了。”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要除掉他？”
“没有！”
“大家都以为他杀了我爹，都痛恨他，你不恨他么？”
“有时候，我会觉得他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甚至也不是忘恩负义的坏蛋，何况，镖局就算不让他接手，也不会亏待他，那么，他用不着这么做的。”
“那时候，你对他这般如此大逆不道，一点恨意也没有？”
“我不知道，那时想到他可能真的为了做总镖头才如此无情，心中也认为他该死，可是，很多时候，我根本不去想这事情……现在想来，他没必要那样做，何况，他一向开明，一向大方，不去贪图别人的东西，怎会突然如此糊涂？”
“是啊，我当时也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可是，我爹亲口说出来，而且他临死前的那种愤恨，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可是，你还是相信了他！”
“他说，他一定要找到真正的凶手，所以我就信了，可又不完全相信……是我害了他。”
“不对，我忽然感觉不对！”
“什么不对？”
“那个老乞丐的招式，不就是他的招式吗？”
“我知道，有一部分是他经常练过的。”
“那么……”
“虽然招式一样，但是似是而非，绝不是他！”
“难道是何归来？不可能，何归来比那个乞丐高大的！”
她缓缓点头，却不说话。
“也许，人真的可以死而复生的，我们将来会明白的！”
她低声道：“但愿如你想的……”
当然，他们自然不知道陆水天死而复生，而且还一直跟在他们后面。
他们沉默了。
他不想她难过，转移话题，问道：“我们见不到那些庄主，那该如何？”
她回过神来，道：“我此行，本来就不是为了见到他们！”
“是。”
“但是，我倒是希望见到他们，毕竟，他们也算是武林前辈，即便本事没有我们想的那么高强，毕竟还是武林前辈。”
“假如，他们有份，或者有意对方咱们呢？”
“我来之前，已经想到这点了。”
“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去拜访，就是为了让他们明白，我们不是好惹的！”
“我们是否有所行动？”
“是的，到那时，你见机行事，先让他们吃惊。”
“你的意思……”
“他们的弟子不少，你知道的。”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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