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对郭渊大胆想法很是吃惊,喃喃自语道:“今晚就突围?”
郭渊很果断,他刚刚提拔为参谋部副佥事,就敢于在会议上发言:“指挥使,鞑子也料想不到,我军今晚会突围,他们下意识还以为我军会驻守此地,舍不得放弃辛辛苦苦打下安仁县,只要突围回到徽州府,光是在饶州府带回百姓和物资,这一趟也还是不亏。”
“要是我大军撤回,狼眼营怎么办?”花三娘突然和郭渊说起狼眼营,开战以后狼眼营仿佛和主力军团失去联系,没有联系狼眼营贸然突围,和把狼眼营独自留在饶州府没有区别。
大家还在为突围和决战而争论,没有人认为固守此地是一条活路,秦楚摸着下巴思索下一步,对城外这一只清军完全不了解,贸然出击只怕是会落入清军圈套中,但是又不能困守孤城,秦楚是一个杀伐果断之人,既然城内水源已被切断,外无援军,守在这里就是一座死城,不能继续在这里干耗时间,他站起来和诸位将领说道。
“这一次清军来得快,对于城外这只清军,我们还不是很了解,但是清军同样不了解我军,我认为郭渊佥事说的很在理,今晚下半夜突围,突围前把城内这群内应清理掉,让城外清军误以为我军会固守,但我军真实意图是在解决掉陈标等清军后立马突围,这一次突围从中间突围,把清军打一个对穿,然后全军挺进广信府,把广信府搅乱,至于狼眼营,我相信左昌判断力,在我军突入广信府后,应该会收缩兵力,同步撤退到大本营,从现在开始,各军务必在午夜前解决陈标,黎明前全军突围,我率领狼喉营在前开路,绩溪军和祁门军其后,歙县军掩护炮营和民夫撤退,休宁军殿后,各部官员分散在各军中,以免被清军包饺子。”
炮营千总严威阳突然说道:“指挥使,我们炮营怎么办?这几门红衣大炮不好带走啊。”
秦楚确实舍不得这七门红衣大炮,但是只要人还在,大炮还是会有的,他和严威阳说道:“携带小炮撤退,撤退前把所有炮弹和火药都带走,这些火炮暂时留在这里,我下次一定拿回来。”
严威阳心情很低落,火炮就是他的命根,就这样被放弃心有不甘,秦楚注意到他深情低落,也不方便说些什么,布置任务后就宣布散会,全力攻打躲在巷子里陈标等清军。
而陈标还在巷子里优哉,命令部将对巷子外徽州府军破口大骂,骂声很难听,在陈标耳力却格外动听,只要坚守几天,城外金总兵和章普肯定会尽全力攻城,到时候他再组织军队冲出去,为此他还集结全军携带盾牌士兵,命令他们做好出击准备,城外一旦有炮响,立即在城内作乱。
他没有等到城外清军进攻,反倒是等来徽州府军报复性袭击,马锡命令士兵往巷子里面扔燃烧枯树枝,枯树枝燃烧后会冒出大量浓烟,陈标赶紧组织部下灭火,灭火速度哪有扔进来速度快,他拼命用脚躯踩灭燃烧的树枝,但是随后又有大量枯草结成木棍形状,点燃后扔进来,这一下浓烟更加茂盛,陈标被迫带领部下撤到地下粮库,撤到一半时,部下和他说撤到粮库可就是徽州府军从上往下摁着打,还不如冲出去决一死战,让城外援军也知道城内变故。
陈标想想也有道理,于是下令停止撤退,命令士兵举着盾牌往前冲,清军盾牌手有一千多人,举着盾牌把全身要害护住,一步一步往外冲,对付付盾牌手,聆听阳很有经验,盾牌手面对弓箭手是天然克星,火铳手对付盾牌手才是最有杀伤力兵种。聆听阳打法很怪异,他命令副手莫秋风带领火铳手,分成五排,第一排趴下,专门打清军盾牌手腿部,第二排半蹲,继续射击清军盾牌手下半身部位,第三排火铳手站立姿势,等第一排第二排将盾牌手射倒后,直接射击躲在盾牌手后面清军步军。
第四排和第五排火铳手作为备用军,随时保持支援,全军弓箭手后撤至五十米,等火铳手发射后,全军对准天空射箭,利用箭头抛物线和重力从天而降打击清军。
马锡带领祁门军在火铳手身后,每个士兵之间留有空隙,火铳手射击后立马撤退到祁门军后侧,祁门军将会对清军发动致命进攻,果然,清军在陈标强行命令下举着盾牌冲出来,冲在最前面盾牌手速度极快,他们再快也没有在子弹速度快,莫秋风果断下令第一排火铳手发射。
嘣——,第一排火铳手发射完毕后,立即转身往后放撤退,清军冲在最前面盾牌手纷纷倒地,捂着腿部发出惨痛哀嚎,第二排火铳手继续发射,仍旧是打击盾牌手下半身,最前面盾牌手都被打翻在地,第二排火铳手也很快消失在祁门军身后,第三排火铳手紧随其后,又是一轮更猛烈开火,清军盾牌手基本上被打倒,在后面步军都暴露在火铳手打击之下,被第三排火铳手收割性命,随后弓箭手也对天空射出密密麻麻箭镞,箭镞射到清军上空,然后以抛物线速度加速落下。
数千只箭镞从天而降,将大量清军钉在地上,清军还没有和徽州府军接触,就死伤大半,随后马锡带领祁门军冲进清军中,大斧头开路,清军无一能挡,祁门军一鼓作气把清军往巷子挤压,在巷子另一头,王献带领绩溪军将清军也往巷子里挤压,一头一尾将欺压的死死地。
陈标看着部下不断朝他靠拢,用力推开一个不长眼踩到他脚趾的士兵,但是更多士兵被徽州府军往里头挤压,他现在就连撤到地下仓库机会都没有,命令士兵推回去。
他的命令没有效果,祁门军和绩溪军士兵利用厚盾牌,将清军疯狂压缩,一条只有几百米长巷子被清军塞满,就像是灌香肠一样被塞得紧紧,陈标眼睁睁看着部下向他靠拢,他抽出腰刀,一刀砍死一个背部往他靠拢士兵,并且对身边心腹说道:“快杀啊,不要被自己人挤死。”
话音刚落,他就被更多部下挤到一起,连出刀机会都会有,巷子两头马锡和王献亲自带队挤上去,要把这群死心跟着清军的叛徒全部挤压成肉饼。
嘿——嘿——嘿
马锡喊着激愤口号,带领士兵不计一切挤进去,另一头王献不甘示弱,发出虎啸般声音,和部下一起往前顶,清军被顶在巷子里不能动弹,随后就是高强度压缩带来窒息感,大量清军士兵被挤压的不能呼吸,陈标也被挤压的不能自拔,他把脑袋准备天空,大口吸气,吸进来空气进入咽喉后,死活进不了肺部,胸口以下都被士兵挤得死死的。
他想投降,却始终喊不出声音,大脑失去意识前,还在为章普广信府清军战斗力羸弱而感到惋惜,要是章普能给力点,他还能继续守住,为了完全里外夹击计划,他不惜冒着性命危险躲在县衙府,被徽州府军用大炮轰炸,侥幸捡回一条性命,又成功诈降,哪晓得这徽州府军也太过于狡猾,都把秦楚等人骗到这条巷子,仍旧没有杀死徽州府军高级将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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