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拒绝满人招降,出川抗清,可仍旧被西南等地官军视为死敌,西南明将不顾大好河山陷落,和我军白白消耗将士鲜血,实乃家国悲剧。”
西南明军对张献忠和清军都抱有敌视态度,始终处于两面应敌局面,张献忠极力避免和明军交战,但仍旧受到明军攻击,明军三番五次攻击大西军,不仅没有占到便宜反而被大西军打的丢盔弃甲,十几万大军兵败如山倒,取得大胜之余,张献忠头脑很清醒,仍旧积极寻找盟友。因为他看到清军乐于作壁上观,坐山观虎斗。
而从南直隶向巴蜀之地逃难难民,带来全国各地抗清消息,其中就有金声在南直隶抗清取得较大胜利消息,张献忠抱着死马当活马医机会,命令谋士潜入南直隶,寻求合作机会,为此李子儒奉张献忠旨意,出巴蜀寻求盟友。
秦楚对张献忠有一种说不清态度,有人说他是杀人魔王,也有人是满清为了掩盖屠杀向他泼脏水,这其中真真假假,早已说不清。
“你家皇帝远在巴蜀,我军在南直隶,这中间隔着江西湖广等地,你家陛下也太儿戏了?”
李子儒在南直隶这些天,也听说过秦楚一些事迹,他抱着试一试态度说道:“秦总兵,当前大敌非鞑子莫属,陛下愿意与总兵平分天下,还请秦总兵出兵江西,打通江西、湖广、贵州、四川等地联系,我军与贵军连成一片,消灭阿济格等鞑子军队。”
“说得轻巧,先不说阿济格这一路清军,就是在湖南何腾蛟,就够你们喝一壶,还有大学士王应熊爱云贵地区主持对你们作战,你们才是两面受敌。”
李子儒被秦楚说的哑口无言,大西军确实挺尴尬,满清也曾劝降张献忠,被张献忠弃之不理,满清随即调何洛会为定西大将军,率军进剿四川大西军和明军。
“秦总兵言之有理,可陛下却是真心想和天下英豪共击清军,不知总兵可曾发现一个细节?”
秦楚面带微笑和他说道:“愿闻其详。”
李子儒说道:“不论是大明军,大顺军,大西军还是清军,四军总有三军在打斗,清军却作壁上观,坐收渔翁之利。大明军和大顺军交战,清军在关外,我大西军和大明军交战,清军也在湖广攻击明军,自始至终,大明官军都收到三面打击,焉能不败,大明朝就要没落了,仍旧分不清谁是大敌,反而四面树敌自取灭亡,今日我前来就是想和秦总兵达成城下之盟。”
秦楚和徐仁才都是知兵将领,李子儒说的句句真话,明朝战略出现偏差,在弘光失败仍旧把农民军当成最大敌人,直到多铎跨过长江攻占应天府才如梦初醒,满清才是真正大敌,但此时有些晚了,西南明军和农民军已成死敌,双方不死不休,白白损失大量将士生命。
“李子儒,我乃兵部侍郎金声侍郎下属都指挥使,你绕过金侍郎,直接和我联系,这把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秦楚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李子儒,李子儒内心发毛,仍旧强作镇定说道。
“秦总兵,你军驻守徽州府,名义上归金侍郎管辖,可谁都知道秦总兵已经是事实诸侯,徽州府一亩三分地金侍郎说的不算,你说的算,何必在这里假惺惺呢?”
“哈哈哈,好一个假惺惺,徐佥事,把他拖出去斩了。”秦楚说话的时候对徐仁才眨了眨眼。
徐仁才一愣,很快就明报过来,走上前把李子儒往外拖,还有两个侍卫也帮忙,三人把李子儒架在门外,徐仁才抽出腰刀,对准李子儒后脖子一刀下去。
“败类,糊涂啊!”李子儒临死前仰天长嚎,心想大明官军怎么都是二愣子,都这时候还分不清谁是真正敌人吗?
李子儒想象中刀枪入骨并没有发生,他摇了摇脖子,徐仁才和侍卫站在一旁歪着脑袋看着他,他摸了摸脖子,还在肩膀上。
“你们就是这么羞辱我吗?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李子儒愤怒看着徐仁才等人,有回过头看着秦楚,此人真是十足小人,竟然以这种卑鄙手段来吓唬他。
“带进来。”
李子儒又像一条狗一样被拖进来,腿脚还有些发软,秦楚让徐仁才被他端来一张椅子,让他坐下来慢慢说。
秦楚问他:“城下之盟,具体都些什么?”
李子儒又一万种不想搭理秦楚的理由,但是为了大西军前景,他忍辱负重,耐心和秦楚说起大西军欲与各地实权派达成停战协议,一致对抗清军。
“只要贵军同意进攻江西和湖广清军,我方愿每年给粮十万斤。”
秦楚听了有些好笑:“十万斤粮食,打法叫花子吗?还有请问你怎么运过来?”
李子儒被问得一愣一愣,秦楚又继续顶他。
“我军进攻江西和湖广清军,对你家陛下有好处,可我军主动出击和自寻死路有什么区别,好不容易打下徽州府,还没有歇几天就主动出击,想让我军在后面拖住清军,好让你们继续攻击朝廷大军?”
李子儒连忙表示秦楚想法是错误的,他再一次和秦楚说起当前巴蜀之地形势,阿济格击败何腾蛟,湖广明军失败已成定局,清军每击败一地明军,都会有大量明军投降,清军军队人数成倍增长。
一旦清军完成对湖广占领,截住湖广和陕西等地市,完成对贵州和四川包围圈,大西军也就被死死挡在巴蜀盆地,永无出头之日。
“只要贵军和我军保持盟友之谊,我军愿意继续提供白银十万两,只请求秦总兵和金侍郎通通气,让金侍郎出面说上几句话,只要西南官军不主动攻击我军,我军绝不和官军冲突,若有冲突也退避三舍。”
秦楚对李子儒苦口婆心有些同情:“说来说去,还是实力不济,害怕被我军和清军夹击,我可不可以这么理解?”
“嗯,正如秦总兵所说。”李子儒很诚实承认他的想法,大西军兵多将广,但也经不住明军和清军两面夹击,西南明军始终对大西军不依不饶,哪怕是清军前锋已突逼近汉中,明军仍旧是埋头进攻大西军,想收复被大西军占领领地。
秦楚对张献忠深谋远虑,颇有些佩服,别看此人历史上罄竹难书,却也是一个头脑灵光首领。
“你家陛下颇具民族气节,秦某佩服,明日我便手书一封,差人带给金侍郎,向他说明贵军现状,至于金侍郎能不能接受,以及能不能说动西南各地官军,那就不是我能够考虑的事情,还请先生谅解。”
“子儒叩谢大人。”李子儒不顾比秦楚年长事实,给秦楚跪下表示谢意。
秦楚极其反感下跪这个礼仪,他故意吓唬李子儒:“我们狼营不作兴下跪,你要是再跪着,我可就不帮你这个忙了。”
李子儒听到后赶紧站起来,生怕秦楚反悔不答应他,秦楚对他为什么找他来帮忙很好一,于是问道:“这么多总兵和将军,你为什么要找我帮忙呢?”
李子儒笑呵呵告诉秦楚,他之前就混在东流县难民中,见到狼营与众不同。
“大人的兵,与众不同,我在旌德县见到狼营将士,莫不是斗志高昂,不像其他官军,还未见到鞑子,就已胆怯三分,狼营却主动出击,不管是三打旌德,还是击败鞑子贝勒爷,都是我辈军人楷模。”
李子儒对狼营精神面貌很是赞许,这只君度不同于其他明军,半死不活的样子,更有活力和冲击力,面对清军不曾畏惧,李子儒敏锐发觉到狼营很对明廷并不是很关心,或者是忠诚度不够,李子儒担心狼营不忠心朝廷,会不会投降满清?
后面狼营主动对清军进攻,证明他的担心是多余,在狼营出征徽州府这段时间,他留在石埭城,城里留守部队城防军和女营给他带来很直观感受,这支军队并不是他以前见过杀狼冒功腐朽明军,这支军队也没有滥杀俘虏和肆意抢夺百姓等行为,在城内他一直等待狼营出征徽州府消息。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认为狼营可以大获全胜,对狼营他又莫名其妙期待,果不其然,不到一个月时间,狼营攻下太平县,旌德县,丛山关三大清军重镇,拿下丛山关狼营持续攻占徽州府全境。
一时间狼营风头正盛,秦楚更是实际控制徽州府,他也跟随石埭城难民经过十几天长途跋涉,来到黟县,抵达黟县后,他决定不再等待,直接向狼营实际控制人秦楚表明身份,并且试图说服秦楚,去和金声说明大义,让金声和西南明军沟通,停止对大西军进攻,减轻大西军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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