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男未婚女未嫁,陶义军家里很为他的婚事头疼,因此苏奶奶一提就同意了,赶到陶义军回家探亲麻溜儿安排了见面,且就在姚家。
姚尔玉躲在房顶看热闹,本来苏奶奶打发她出去找同学玩,可见证男女主初见历史的时刻怎么能错过?
苏奶奶带着田薇进来,陶义军已经在姚家等着了,短衬衫军裤,板正条顺,田薇看了一眼表情淡定,陶义军也好奇的看了看这个文静秀美的姑娘,冷峻面容上升起一抹笑意。
有门儿!
苏奶奶高兴的让两个人进屋:“家里没人,咱们好好谈谈。”
姚尔玉后悔,姥姥是故意的,明知道她在房顶偷听故意到房里去,她抬手遮住大太阳,看看自己细白的手臂,亏了。
风吹动枣树枝叶,青枣子藏在里面随风摇曳,这棵枣树就在姚尔玉窗前,站在房顶可以抓到枣子,往年都需要竹竿打落枣子或是姚松霖爬树摘,现在站在房顶就能摘,姚尔玉起了玩心,站直身体摘了两颗圆滚滚的青枣。
“咳。”
姚尔玉循着声音看去,对上隔壁院子男孩的眼睛,他坐在轮椅上,左腿打着厚厚的石膏,也恰好看到她,他又咳了一声,对她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嗯?
姚尔玉又拽了两颗枣子朝他瞄准,他在原地未动,伸手抓住了一颗,另一颗滚到院中花丛。
‘没打药。’
靳则又点点头。
姚尔玉若无其事的转回头研究枣子,捡着大的摘下来七八颗,再一抬头靳则已经消失不见了,她捧着枣子从房顶下来。
隔壁院是靳家爷爷奶奶带着孙子生活,他们是四年前退休回故乡,姚尔玉和靳则同班,还算熟悉,其实小孩子们从上学就开始划分界限了,男孩女孩玩的东西不一样,所以也只是混个脸熟,许多事情都是通过彼此长辈知道的。
姚尔玉不知道,她刚下来,隔壁院的靳则又匆匆推着轮椅出来了,但抬头看,房顶没人了。
苏奶奶将客厅留给两个年轻人,正在院里检查小菜地“尔尔,你摘这么多请枣子干嘛?还没味道呢!”
“我尝尝嘛。”
姚尔玉鬼鬼祟祟往客厅看了看:“姥姥,怎么样?”
“兴许能成。”
“真的?”
苏奶奶笑而不语,过了一会儿她适时去打断,俩年轻人都有些脸红,姚尔玉冲田薇眨眨眼,她更脸红了。
陶义军则悄悄观察着田薇的举动,看似镇定自若,其实是用镇定外表掩藏紧张情绪。
田薇先走了,姚尔玉手牵手送她到家门口。
“尔尔,你替我谢谢苏奶奶。”
“小事情!”
姚尔玉眨了眨眼睛,等她继续往下说,但田薇刮了下她鼻尖,什么都不说了。
陶义军那边自然是愿意的,苏奶奶两边跑,敲定男方意见又去问田薇,得到了正式回复还不算,得让两人先处处,地点在公园,姚尔玉当小电灯泡,防着男方不规矩,另外是怕女方尴尬。
出发当天,陶义军过来接他们,还给姚尔玉带了一点陶妈妈做的小零食,进公元前买了雪糕。
看在贿赂非常到位的份儿上,走到一处阴凉树下,姚尔玉跑去坐秋千,俩人站远一些交谈,郑重认真,应该是交代双方缺点,免得婚后暴雷?
姚尔玉荡着秋千心情愉快,大概是看她落单,有个长相和善的妇女来搭讪。
“小妹妹我来推你好不好?”
她斩钉截铁的拒绝:“不好。”
妇女愣了一下:“你老师没告诉你要讲礼貌?”
“我老师教我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小姑娘,我是好心,刚多买了一个冰棒,分给你吃?我看你都热出汗了。”
姚尔玉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直觉告诉她这女人真的有问题,这是在公园,大庭广众之下不怕她来硬的,于是冷淡拒绝:“我不吃陌生人的东西。”
她没有第一时间喊两个大人。
但妇女锲而不舍:“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呢?秋千坐了,冰棍也买了,还想要什么,跟我回家!”
说完就来拉姚尔玉的手,她力气极大,姚尔玉下意识松开秋千绳,呆呆的问:“你在说什么啊?”
“听妈妈的话,快回家!”
周围游玩的人不多,都没当回事,以为姚尔玉玩嗨了不愿意回家,再说小姑娘不哭不闹,就是和家人闹情绪,外人不敢插手。
哦豁,真是人贩子!姚尔玉好奇她这么点大的漂亮小姑娘能拐走做什么?
现在不是好奇的时候,姚尔玉改了主意,眼馋的说:“我吃完冰棍再走!”
妇女一喜,当真递过来化掉一小半的冰棍:“我给你咬开?”
“不要!”
姚尔玉怕冰棍有问题,慢吞吞的拆包装,看起来有点笨拙,妇女有点着急又觉得这孩子贪吃不足为惧,勉强站在原地等着,等着等着就感觉身后有两道凉飕飕的目光,回头看是一对年轻男女。
“同志?”这么大人了不会还要坐秋千?
陶义军和田薇看姚尔玉笑眯眯的眨眼,不由地对视一眼,田薇和和气气的问:“同志,这是你女儿啊?长得真漂亮!”
妇女理直气壮:“对啊。”
姚尔玉扔掉冰棍,抱胸冷哼:“谁是你女儿,本姑奶奶根本不认识你这个人贩子!”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附近带孩子的父母爷奶听见。
“人贩子?”
大家下意识护着自己孩子,和善妇女脸色一变,但还没有流露出紧张神色:“什么人贩子,这孩子也太不乖了,跟我回家!”
这对年轻男女根本生不出这么大的闺女,说不定和他们是一路货色想抢生意,谁先心虚谁输,于是和善妇女向陶义军走了一步。
“你是干什么的,是不是想抢我孩子?大男人要不要点脸——”
田薇和陶义军心有灵犀的拖住和善妇女,百口莫辩的解释,
就这点功夫,姚尔玉一溜烟儿跑到巡逻的公园保安面前,指着中年妇女说:“她是人贩子,说是我妈妈,要带我走!”
嚯!
这还得了!保安立刻上前,和善妇女就想跑,仗着男女有别,保安还没碰到她就喊流氓非礼,田薇和围观妇女制住了她,妇女还没想明白怎么被一个小鬼算计了。
姚尔玉抱着胳膊:“喂,装我妈也得擦亮眼睛,长得一点都不像。”
又看向陶义军,扬起下巴说:“田薇姐姐,他很机灵,考察通过了耶!”
陶义军原本很淡定,被这小鬼一打趣,下意识去看田薇反应,两人对视时跟触电一样,立刻收回,刚才他只是看到姚尔玉使眼色才没有继续拆穿人贩子,如果没有保安,人贩子又耍赖的话,他只能下狠手,还可能犯错误。
他想了想说:“是尔尔聪明。”
姚尔玉挑眉,唔,谦虚不自大,又冲田薇眨眨眼,可以有。
离开公园时,陶义军要给她们买汽水,被这一大一小齐齐拒绝,还不如喝白开水呢,这让他觉得非常有意思。
如果将来生个女儿,应该就是这样?
姚尔玉可不知道有人想当她爸爸,又下馆子蹭了一顿饭,到家附近提前闪人,留给人家话别的机会。
晚霞灿烂醉人,姚尔玉背着手一蹦一跳,回家报告喜讯。
“姥姥——”
人还没应声,姚尔玉看到靳奶奶和靳则正站在他们家打电话,她倏然噤声,双手放在身前也不再蹦跶,淑女的往家走。
靳则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低头掩饰。
姚尔玉努努鼻子,笑什么笑,她才十一岁,跳脱一点怎么了?
靳奶奶放下听筒付钱:“尔尔回来了,我看着又长高了?”
她乖乖打了声招呼,墙上有年初的身高划线,苏奶奶拉着她比了比,长了有五公分,靳奶奶让靳则单腿站起来和她比,明明差一岁而已,靳则却比姚尔玉高了大半头。
扎心。
“我记得刚搬过来的时候俩人差不多高,小则最近没怎么长,我问了医生,这年龄的孩子都要补钙……”
苏奶奶一听立刻要将姚佩芬给的钱落到实处,约好和靳奶奶明天去药房买钙片。
靳奶奶没多留,推着靳则走了。
姚尔玉随口道:“靳则的腿还没好么?”
上学期末靳则在学校摔断腿,大半个月没来上课,期末考试的时候才去,后来就没见人,算起来差不多有三个月,不至于一直坐轮椅。
苏奶奶低声道:“前段不是被他外婆接走了,听说在那边又碰着腿了,他奶奶怕有什么毛病,医生就让他多休息一段时间,没拆夹板。”
想起来了。
姚尔玉记得,五年级开学后有男生背后喊靳则小瘸子,就是因为他坐了太长时间轮椅。
苏奶奶关注点在那对年轻人,陶义军过会儿也来了,说了公园人贩子的事还和苏奶奶道歉没看好姚尔玉,苏奶奶惊慌之后也感慨他的体贴周到。
末了,陶义军红着脸说:“苏奶奶,要是您方便的话,就……”
“行,我明白了!”
问女方要多少彩礼,双方商量,婚事就可以定下了。
姚尔玉在心里欢呼一声:“姥姥,我们是不是可以喜糖了?”
陶义军轻咳:“回头给你送一包。”怎么说也是他们的小媒人。
“一言为定!”很上道嘛!
苏奶奶失笑:“尔尔,你才换完牙,可得少吃点!”
姚尔玉慎重地说:“我会勤刷牙!”
田家要的彩礼不少,八百块一分不能少,至于给多少嫁妆一字未提,陶义军入伍多年有存款,当即答应,田母又觉得要少了想反悔,最后是苏奶奶从中说和才算订下婚事。
陶义军有一个月探亲假,定完亲事没多久就要回部队打结婚报告,下次回来就是婚礼。
姚尔玉如愿吃到喜糖,同时悲伤的发现,她要开学了,重新学五年级,开学第一天她发现字体是个巨大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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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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