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警长趴在沙发上安闲自得地舔着爪子。
穆忠全嫌弃地看着它,嘴角抽了抽:“这东西是从哪来的?”
“我哥善心大发,救的流浪猫。”穆梓看着爸爸的眼色,不假思索的把敬一推出去做挡箭牌。
“胡闹!限你三天,赶紧送人。”穆忠全一挥手,下了最后通牒。
“唉,爸爸……”穆梓拖着长声撒起娇来,她把穆忠全拉到一旁,神秘兮兮地小声说:“我哥跟它都有感情了,你要是把猫送人,他在家也呆不住!”
穆忠全瞪着眼睛将信将疑地看着穆梓,又若有所思地瞟了瞟敬一关着的房门,一声不吭,背着手踱着步回了房间。
穆忠全一进屋就被萧美华狠狠地瞪了一眼。
“你瞪我干嘛?”
萧美华不说话,坐在床上运气。
“我没惹你?”
萧美华干脆把脸扭过去。
“是不是因为敬一?”即便是他这样的大老粗,也能从老婆脸上读出些心事来:“年轻人,遇到点挫折有点郁闷也正常。回到家换换心情,过一段就好了。”
“既然你知道他郁闷,干嘛还在饭桌上说那种话?” 萧美华终于开口,一张嘴就摆出护犊子的架势,语气也冲得很。
“嘿!我说什么了?我这不也是为他好,为了他的前途着想嘛。”
“好话不好说!一张嘴就揭人家短,翻过头来还担心。自讨苦吃!也就是我能免强忍着你,换成谁还不躲得远远的。”萧美华的大眼睛在穆忠全身上翻了一眼又一眼,几乎要剜下他一块肉来。
“你这么大火气干嘛?怎么儿子刚一回来你就来劲?”
“我告诉你,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了,又在外面受了委屈,敬一已经不是小孩了,他有自尊心,当着亲戚的面,你话说得太重容易伤了孩子的心。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一家人的感情也是需要经营的。”
“怎么,大了还说不得了?他再长多大,在老子面前也还是个小孩!你看我跟丫头不也是三天拌嘴两天吵架的嘛。一家人还能吵生了不成!说两句就说两句,不带记仇的!我话虽然说得重,但句句都是为他好。” 穆忠全又开始老生常谈。
“哎,算了算了,对牛弹琴,跟你说不通!你就是墨索里尼,总是有理!”
萧美华早就了解穆忠全对教育子女有他自己的一套理论,而且根深蒂固,不可动摇,也懒得跟他较劲抬杠,省得白费口舌。
“诶?你这话什么意思?”穆忠全从床上弹起来。
“听不懂?听不懂自己查字典去!”萧美华掖着被子扭过身去,把穆忠全晾在一边。
她听到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紧接着手机屏幕亮起了蓝光。
穆忠全在框内输入“墨索里尼”四个字,屏幕上跳出一个光头大鼻子的外国人:贝尼托·阿米尔卡雷·安德烈亚·墨索里尼1883年出生于意大利费拉拉省,意大利国家法西斯党党魁、法西斯独裁者,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元凶之一,法西斯主义的创始人……
穆忠全从被窝里窜起来:“你这是骂我法西斯啊!”
看他这副模样,萧美华觉得哭笑不得,刚攒下的气也险些破了功。
“我说的不对吗?”
“当然不对!”
“敢不敢让儿子评评理?”
“有什么不敢!要评也是我占理!”
“你快拉倒,没点自知之明。”
……
两口子你一言我一语的斗嘴,一声高过一声,各不示弱的相互褒贬。
到最后竟然从一言不合吵上了高度,连“能过就过,过不了就离”这种狠话都放出来了。
然而好巧不巧,这一个“离”字刚好传到下楼去厕所的穆梓耳朵里。她一怔,也顾不得尿急,螃蟹一样贴着墙摸到爸妈的房门前侧耳倾听。
但接下来屋子里半晌无话,穆梓把耳朵贴在门上,却只能听到自己的小心脏不安的跳动。
完了,冷战!
穆梓皱着眉继续侧耳倾听。
又过了一会,隐隐听到老爸的声音,说的什么听不清,但语气全然没了刚才的气势。
穆梓又在门上趴了一会,依旧没有什么收获。
“咦?奇怪……”她直起身来,一边满心疑虑地挠着头,一边转身要走,却在黑暗中迎面撞上一堵“墙”。
穆梓下意识抬头,正巧与敬一从她头顶上射下来的冷峻目光撞个满怀。
“你鬼鬼祟祟干嘛呢?”
穆梓急忙紧张兮兮地把敬一拽到一旁:“嘘,刚才爸妈说要离婚!”
“所以呢?”敬一一脸茫然。
“所以你得帮我啊!想办法让他俩重归于好。”
“得了,你就别捣乱了。”敬一对穆梓的话嗤之以鼻。
“怎么叫捣乱呢!这可是火烧眉毛的大事!万一爸妈要真离了,咱俩怎么办?”
“你想怎么办?”
“我当然不想让他们离呀!”穆梓急得直跺脚,感觉自己是在对牛弹琴。
“你懂什么,我跟你说了多少次,大人的事你个小孩少掺和。”敬一说着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转身要走。
穆梓一个箭步上前拦住:“喂!你还是不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啊,这么大的事,怎么一点都不着急?爸妈要是离婚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敬一无心与穆梓争辩,无奈地叹了口气,绕开穆梓准备回房间去。
“萧敬一!你等着瞧!就算没有你,我也能让爸妈和好!”
穆梓砰的一声摔门进屋,坐在床上运了半天气,新仇旧恨一下子涌上心头,觉得爸妈要是真的离婚了,其中有95%都是萧敬一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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