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不是情人

小说:手拿甜文女主剧本 作者:多梨
    ("手拿甜文女主剧本");

    杜明茶和沈淮与在客厅中打闹一阵,

    才回了卧室。

    她无法在父母注视下和沈淮与接吻,只是在拉着沈淮与回卧室时,在心里默念。

    你们看到了吗?我很喜欢他。

    喜欢到想要带他回家给你们看看。

    杜明茶的卧室比沈淮与想象中要小。

    摆下一张一米五的床,

    床与飘窗的空隙中只有一张小书桌,

    另一侧的衣柜更是逼兀,开柜门后甚至没有转身的空隙。

    但这么狭小的房间被杜明茶收拾的井井有条,飘窗上铺着干净的奶油色软垫,

    有着山雀和树木图案的被子晒的蓬松,有着令人安心的味道。

    书桌上的书摆放整齐,放眼过去是法语版的《情人》、《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王后雄」教材完全解读》、《我和总裁的孤岛七天七夜》……

    杜明茶面不改色把那本总裁文抽走,

    塞进书桌下盛满课本的纸箱子里。

    沈淮与失笑,他手指搭在书桌上,

    垂眼看着她生活过的地方。

    简单的木制书桌上铺着pvc的透明软垫,透过软垫,能够清晰地看到下面的压着的各种动漫角色贴纸和卡片。鲁鲁修、土方岁三、玖兰枢、杀生丸……

    还有一些干掉的松果,

    夹在书中充当书签、只露出一个叶梗的干枯叶子,开盲盒开出来的铃铛猫,

    未使用完、被妥帖收进磨砂盒子里的手帐胶带。

    这些可爱又零散的东西让沈淮与短暂地触碰到杜明茶的少女时代。

    一个无忧无虑、被父母疼爱的女孩。

    杜明茶正试图将他视线中的所有羞|耻漫画和都拿走藏起来,不曾想竟被沈淮与拉着手坐到床上,

    开始还只是坐着接吻,后面却变了调子,沈淮与仰面躺在床上,

    任由杜明茶骑在他身上,

    俯身亲吻他喉结上的爱心的白色疤痕。

    杜明茶喜欢亲吻这里,她发现每一次用舌尖去触碰白色爱心时,他的喉咙间都会发出好听的喘息声,像是遮盖不住、忍无可忍才喘出来,

    惹得她心动不已。

    她私心想要独享这个可可爱爱的小爱心,还偷偷为这个疤痕取了名字。

    德雷克海峡,守护着南极的区域,美丽而危险。

    正如沈淮与本人。

    在杜明茶将德雷克海峡亲吻到发红时,沈淮与手指贴上她的背部。

    房间中温度算不上高,杜明茶却觉着被他触碰的地方都噼里啪啦燃起跃动的小火苗。

    “不行,”杜明茶按住他的手,“疼。”

    沈淮与只亲吻她的额头:“那就换不疼的。”

    如今,j市的冬天并不如某著名作者笔下的响晴温暖,无风有日。

    倒是有着小雪,飘飘扬扬往下落。小区绿化少,唯独窗外有一株青松挺拔俊秀,雪花柔软,不堪青松顶,浅浅落了一层,在苍翠硕大的青松上融化成水,颤抖地沿着青松落下。

    杜明茶和沈淮与在卧室中闹了半个多小时,开始推他肩膀:“我还在煮粥呢,快好了。”

    沈淮与只搂着她,凑过去嗅她的脖颈:“我喝饱了。”

    “怕什么?”杜明茶被他嗅的发痒,笑着拍他的胳膊,“我给你单炒了一道菜,保证没有放姜丝。”

    沈淮与这才唔一声,手撑着床坐起来,衬衫纽扣散了两粒,他侧身看杜明茶,看着她穿上裤子,或许是坐的太久,那裤子在她腰上留下淡淡的红色痕迹,瞧着令人有些心疼。

    杜明茶手艺不错,沈淮与中午没有吃饭,从听母亲说杜明茶准备申请交换生就沉着脸,开了五个多小时的车,才到她的家。

    但见到她后,那些危险的念头又消失了。

    沈淮与坐在简单的、用廉价海绵填充的沙发上,沙发太矮,空间狭窄,他的腿长,不得不微微屈膝。杜明茶就坐在他对面,正开开心心地小口喝粥。

    普通的大米粥,没有任何佐料,炖的时间久了,糯糯烂烂,有着朴实暖胃的香味。

    沈淮与吃掉了两碗粥,他的确有些饿了,但这种饿并非来源自生理,更像是心理上的病。

    他陪着杜明茶一同收拾家务,将碗碟收起来。

    在狭小的厨房中,杜明茶亲自给他系了两条围裙,才满意拍手:“你穿裙子也挺好看嗷。”

    沈淮与垂眼看她:“你的小脑袋里怎么装了这么多奇怪的想法?”

    杜明茶回:“再奇怪也奇怪不过您。”

    拧开水龙头,凉水呼呼啦啦地溜出来,激的沈淮与白皙修长的手指发红。

    水很冷,他立刻意识到杜明茶方才就是用这种冷水做的饭。

    这个老旧的小区,只有卫生间能够用上热水器烧开的热水。

    一整个下午,她就是用这种凉水打扫卫生?收拾家务?

    侧身,眼看着杜明茶站在他旁侧,正挽着袖子,试图清洗一个大的瓷盆。

    沈淮与把她从厨房中赶出去:“我来。”

    冰冷彻骨的水流出来,浇在他手上。

    沈淮与沉默地用冷水和粗糙的清洁球清洗着瓷盘,这些油污往日是他断然不会触碰的。

    他先前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在这种狭窄逼兀的厨房中用冷水清洗盘子,更没有想到往日里眼中脆弱珍贵的杜明茶,会习惯并乐于这种生活环境。

    他当她是珍贵娇弱的牡丹,而她实际上是顽强生长的小青松。

    纵使悬崖峭壁,热风卷沙石,杜明茶仍旧能开开心心地扎根其中,并骄傲勇敢地生活下去。

    隔了几分钟,被他赶走的杜明茶又回来了,她还端了一大盆热水:“你别用凉水洗呀,洗不掉的。”

    沈淮与站定。

    杜明茶比他矮许多,她并没有遗传了邓扶林优渥的身高,倒更像是她的母亲。

    站直了比较,头顶甚至还不到他肩膀。

    “……拿冷水洗,你没发现越洗越黏了吗?”如此瘦小的杜明茶将他的手腕从冷水中拎起来,瞧见那修长的手泡红了指节,忍不住心疼,“你看你的手指呀,都冻成这个模样,不冷吗?”

    杜明茶并不在意他手指上未洗净的泡沫,洗洁精的柠檬味道,她只小心翼翼地将沈淮与的手从水池中拎起来,包在手掌心,轻轻地吹起,试图为他暖一暖。

    她在心疼。

    一个吃惯了苦头的姑娘,会在这种小事情上流露出对他的心疼。

    杜明茶将水池中的塞子堵上,哗哗啦啦放了一半凉水,掺了那些热水进去,骄傲地向他传授经验:“油污要趁热洗啊,你连这点都不知道吗?”

    沈淮与的确不知道。

    他下厨次数不多,偶尔下厨,碗筷也都有洗碗机处理;他极少会触碰油污,衣服蹭到了也会丢掉,重新换新的。

    沈淮与习惯的生活,在她眼中是奢侈浪费;

    而杜明茶的日常,在他心中俱是可怜凄楚。

    如沈淮与教她如何品茶、精准分辨不同产地的茶那般,杜明茶认真地教着沈淮与,属于她特有的生活经验。

    “如果衣服上沾到血,要在凉水中泡一阵再洗……”

    杜明茶告诉他,声音轻快。

    她不会因为家中条件简陋而感到自卑,哪怕两人生活水平相距甚远,杜明茶脑子里第一反应也是努力追赶,而不是自怨自艾。

    杜明茶从未怀疑过自己是否“低他一等”。

    他们是平等的,她承认自己爱他,会因为这份爱而为他镀上一层闪闪发光的光芒。

    可杜明茶却不会因这份光芒而降低自己,爱着他的自己同样也是闪闪发光。

    只要她沿着既定的路线走,只要给她足够时间,她也能站到与他阅历相同的地方。

    “……还有,”杜明茶停下,她犹豫着问,“那天下午,你的床单上有我的血吗?”

    杜明茶忐忑不安,她想要确认这点。

    她那天被沈淮与弄到酸软无力,只记得床单、枕头和长毛地毯都湿淋淋的,混杂着两人的体|液。

    沈淮与后来取了这些东西去洗,杜明茶也不知道他那半途而止的手机有没有撞伤她,她身体上没有血,只是一直肿到现在。

    虽然杜明茶知道,只要处理得当,即使是初会也未必会流血,但身体实在不舒服,她还是想确认这点。

    如今异物感也十分明显。

    “没有,”沈淮与说,“只进了一点点。”

    杜明茶沉默了。

    沈淮与不许她一同洗碗,她搬了高脚凳坐在沈淮与旁边,看着他耐心清洗着碗筷,俊朗的眉眼中没有流露出丝毫的不耐。

    洗洁精还是上半年剩下的,全家人最后一次大采购,洗洁精大促销,买一大桶会送一个印着小兔的玻璃杯子。

    杜明茶一眼看中杯子,父亲替她说服母亲,买下这一大桶洗洁精。

    父亲那时候还笑眯眯地说:“说不定这一大桶能用到咱们明茶带男朋友回来呢。”

    这一大桶洗洁精如今被安静地放在沈淮与左手边,印着可爱小兔的玻璃杯子在那场车祸中碎裂,碎片扎伤了杜明茶的脸。

    杜明茶看着沈淮与将洗干净的盘子整齐摆放在控水的架子上,水顺着洁白的瓷盘边缘落下,滴答,啪地一下落在充满着柠檬味泡沫的池子里。

    “我说过不会伤害你,”沈淮与说,“只要你说疼,我哪里还舍得?”

    杜明茶说:“哼。”

    “这种事情对你来说可能有些太早,”沈淮与慢慢地说,“那晚的确是我有些冲动,唐突了你。”

    杜明茶飞快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垂下来,继续盯自己的牛仔裤:“那我是你这样对待的第几个人?你还对其他姑娘这样过吗?”

    沈淮与洗干净最后一只盘子,用冷水洗干净手,关掉水龙头。

    他故意拿冰凉的手指去捧杜明茶的脸。

    杜明茶被冰手刺激的哼一声,往后要躲,被沈淮与拉回来,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

    “乱想什么?”沈淮与低声说,“你当我是你?没心没肺的小东西。”

    杜明茶难得没有反驳他。

    她也反驳不了。

    杜明茶只晒了一床被子,其他的被褥都闷在衣柜中,有一股陈旧的味道,完全不能拿出来睡。

    这就意味着,今天晚上,两个人只能睡在同一张床上。

    沈淮与对此倒是没有什么异议,他身材过于高大,以至于完全找不到合适的睡衣,最后索性不穿睡衣了,只搂着杜明茶。

    床太小了,才1.5米宽,睡杜明茶一个人还绰绰有余,加上沈淮与明显不够。

    杜明茶脸红红提出建议:“要不然您搂着我睡?我好怕半夜里突然掉床哦。淮老师,您介意这样吗?”

    沈淮与大度地表示着不介意:“杜同学,我很乐意。”

    杜明茶觉着自己有些地方开始渐渐变得不一样了。

    她其实讨厌和男生的过度接触,这些或许来自于少女时期险些被醉汉骚扰的记忆,那段时间杜明茶觉着男人都好恶心,连和他们并肩走都觉着肮脏。

    可沈淮与不一样,她被沈淮与自背后这样抱着,背部就是他温暖坚实的胸肌和腹肌,腿后侧也能触碰到他的大腿,像是被蚌含在口中的珍珠,被妥帖包容地搂着。

    他的气味是好闻的,声音是动听的,拥抱是温暖的,就连那曾经给予过她疼痛的东西,都令杜明茶着迷。

    这里没有暖气,只开了空调,27度。也不是很热,杜明茶缩在他怀抱中,只露出一个毛茸茸小脑袋,打了几个哈欠,慢慢地睡着了。

    这是两人第二次同床共枕,彼此间都没有更多逾矩行为,如初入爱河的小情侣,在这简陋、狭窄的小屋中相拥而眠。

    像蓝丝绒的夜温柔地托起圆月亮。

    沈淮与陪杜明茶在这里住了两天。

    陪她包了肉馅的饺子,沈淮与不喜欢吃这种不新鲜的肉馅,他的味蕾很敏感。

    但仍旧安静地吃掉一整碗。

    也陪她去给父母扫墓。

    墓园很大,杜明茶肚子痛,去了卫生间。

    她让沈淮与先将菊花拿到父母墓前:“墓碑上是我爸妈的遗照,和家里贴的一模一样,你应该能认出来吧?”

    沈淮与停了一秒:“嗯。”

    杜明茶没有丝毫怀疑,放心地离开。

    回来之后,只看到沈淮与在墓碑前恭敬地放下悼念用的白色菊花。

    杜明茶快步走过去,拉着他,往右边移了一格:“拜错了,这个才是我的爸爸。”

    沈淮与:“……”

    这段小小的插曲令杜明茶有些疑惑,坐上车后,杜明茶刚刚扣上安全带,就忍不住转脸疑惑看他:“乐乐不是说你记忆力超强吗?难道你记不清楚人脸?你难道是传说中的脸盲?”

    沈淮与停顿一秒:“不是。”

    的确不是脸盲。

    他几乎分不清楚所有人的脸。

    “那就好哎,”杜明茶松了口气,她背依靠着沙发,和他说,“我爸爸以前和我讲过一个脸盲的故事,把我吓到了。”

    沈淮与专心致志开车:“什么故事?”

    冬日的墓园很冷,但车内温暖,杜明茶被暖融融的风吹到险些睡着,打了个哈欠,伸懒腰:“以前有个人,先天性的看不清人脸,直到有一天,他发现自己能看清自己的女学生哎。”

    沈淮与握紧方向盘:“然后呢?”

    “但女学生已经有了男朋友呀,两个人准备结婚。脸盲的老师忍不住,在婚礼上强行带走女学生,”杜明茶说,“女学生被老师强行娶了,好长一段时间都不开心,直到怀了孩子,才再度露出笑容。”

    沈淮与安静地听着,他说:“怎么可能,她既然讨厌自己老师,怎么会因为怀了他孩子而开心?”

    “讨厌是一回事,但并不妨碍她因为怀孩子而再度有了生活的勇气,”杜明茶认真地告诉他,“这是我爸爸讲的,说是他的一位校友,真人真事。”

    沈淮与沉默了,他只凝视着玻璃窗外的景色。

    两侧荒芜,雪覆千里。

    “我前段时间在给沈二爷的母亲白女士做家教,”杜明茶犹豫着开口,“我发现……白女士好像就是我爸爸说的校友。如果是真的话,她真的……好可怜。”

    沈淮与:“嗯。”

    他平静地问:“明茶,如果你是那个女学生,你会怎么做?”

    杜明茶:“嗯?”

    车子停在路边。

    沈淮与的手从方向盘上移开,他侧身,看着杜明茶的眼睛:“假如我是那个老师,你是女学生,假如我强行把你留在我身边,你会怎么做?”

    他说话时很慢,语调温和:“告诉我。”

    沈淮与大概能猜测到她的回答。

    大概会是害怕,或者躲避,逃开。

    就像他以往做的那些黑暗梦境,他做了和自己父亲同样的事情,将她关在满是珠宝的别墅中,日日夜夜压着她交|合,让她产下有着自己血脉的孩子。她会想着逃走,哭泣落泪,却只能一次又一次地被他捉回来。

    她这样骄傲理性的人,只会觉着他的念头肮脏吧。

    沈淮与垂眼看着她,安静等待他心知肚明的审判。

    他做好了摊牌的准备。

    但是没有。

    杜明茶只是侧着脸看他,朝他露出一个干净、充满信任的笑:“淮老师,您不会的。”

    她笃信,认真地说:“您绝对不会做出这种违背我意愿的事,对吗?”

    沈淮与没有立刻回答。

    他只问:“万一呢?”

    “万一啊,”杜明茶脸上露出稍稍苦恼的表情,很快又开心起来,“那我尽量用三寸不烂之舌说服您放弃这种违法行为,劝您早点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她完全不懂,为何沈淮与今天忽然会问出这种问题,不过这并不要紧,她仍旧给出了心中的答案。

    况且,被沈淮与强行带走的话,想想还有点点小刺激!

    当然,这种违法的念头还是只在脑袋里转转就好,不可以被他知道。

    杜明茶看到沈淮与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他轻声说:“这样啊。”

    沈淮与继续开车,他若无其事地问:“听说你报了交换生?想要去法国?”

    “嗯,”杜明茶说,“是巴黎高翻耶,就是那个esit,殿堂级的高翻学院。”

    说到这里,她脸上浮现出向往的神采。

    沈淮与第一见她流露出这种模样。

    “这个学校的毕业生都前途无量,可以进入欧盟、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工作,我们学校的邵教授就是毕业于巴黎高翻学院的博士……”杜明茶眼睛闪闪,“从小学起,我就做梦要去这里读书了。”

    沈淮与手指搭在方向盘上,良久,他才低声问:“去几年?”

    杜明茶转脸,她有点懵:“什么?”

    “你要去几年?”沈淮与又问一遍,“大概会有多长时间,我不能见到你?”

    “这次是两年,”杜明茶说,她没有隐瞒,眼睛清澈,“期间,我应该不会再回国。”

    所以她才惦记着今年一定要陪父母过春节,一定要仔细打扫父母的墓碑,为他们多烧些纸钱、多供奉饺子、香火。

    因为她要远行了啊。

    方才烧纸钱时,杜明茶就小声和父母说,让他们省着点花,千万千万别再像以前一样月光了。

    真要是月光也别着急,托梦给她,她尽量拜托高中同学来替她过来烧钱……

    沈淮与就站在她旁侧,安静地听她自言自语,将供奉的纸钱点燃。

    杜明茶知道,在沈淮与眼中,和墓碑说话的自己可能有点点神经质。

    但她只能这样。

    至今,杜明茶仍旧无法从丧失父母的阴影中走出。

    她从小就被父亲教导,不要给人添麻烦,她做的很好,从不会自怨自艾,不会在外人面前博同情装可怜。

    所有人都以为她已经接受父母离世这件事,唯独杜明茶心里清楚,她一直在给自己编织父母尚在世、只是暂时去地下远行的美梦。

    而与沈淮与的未来是她给自己编织的第二个美梦。

    她不过刚成年而已。

    无父无母,孑然一人。

    良久,沈淮与才轻声说:“挺好的。”

    他说:“下一个新年,你也不用担心。”

    沈淮与看着前方迢迢远路:“我过来替你向父母送钱,你在法国好好读书,照顾好自己,不用担心他们。”

    “也不光是纸钱,”沈淮与说,“以后瞧见扎纸店有什么新奇的东西,也给他们捎过去。”

    杜明茶提醒:“不过烧扎纸电子产品时,你别忘了烧使用说明书。”

    沈淮与:“嗯?”

    “我怕他们不会用,”杜明茶认真,“万一再麻烦你就不太好了。”

    沈淮与:“……”

    -

    春季一开学,杜明茶就辞了为顾乐乐做家教、为病美人读书聊天的兼职。

    她太忙了。

    以她的学分绩点和优异表现,第一天递交上申请书,第二天就从孟老师口中“无意间”得知,今年的两个名额,落在她和姜舒华的肩膀上。

    三月份,杜明茶参加了考试,同时获得交换生资格。

    在沈淮与生日的前一天,她申请的法国留学签证也顺利下来。

    这一个月,杜明茶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个人用。她需要在保证上课的同时,去处理各种各样的杂务,这些事情将她的生活完全填满,完全无意间去探听外界的消息。

    邓老先生想让她正式去认白静吟为干妈,被杜明茶拒绝了。

    杜明茶给出的理由很充分也很敷衍:“在我心里面,一日为二爷爷,终身为二爷爷。我已经习惯了管二爷爷叫爷爷,后面好不容易接受他当我干爹,您又变化。不行,我受不了您这样反复无常的性格,还是算了。”

    电话那端的邓老先生急了:“这次你要认他妈当干妈,又不是认他!你管他叫一声哥哥——”

    “不行,”杜明茶固执予以拒绝,“现在说的是叫哥哥,万一去了那里,您再变卦,让我叫他老公呢?”

    邓老先生无奈:“不可能。”

    他言辞激烈:“我拿你堂哥的命发誓,绝对不会逼你嫁给沈二爷。”

    “反正就是不行,”杜明茶咬了口面包,在纸上刷刷刷签下自己名字,“好了好了,我还有事,您慢慢忙啊。”

    为了给沈淮与庆生,杜明茶花掉了春晚节目及学校方面的所有奖金,为他购买了一条他常用品牌的领带。

    钱包很疼。

    但杜明茶心里却很开心。

    只是天公不作美,沈淮与生日前夜,天气预报有夜间有雷雨,不过次日是个明朗好天气。

    杜明茶没有告诉他,一下课就出了学校,偷偷地去他的小区,想要给他一个惊喜。

    沈淮与给了她小区里的门禁卡,也告诉她房间所有的密码。

    他允许杜明茶能够自由出入他的家,但实际上,从年夜饭后,杜明茶只来过两次。

    她有自己的学习,沈淮与也有他的工作。

    偶尔见面的那两次,两人也只是在一起吃饭,自在闲聊。

    杜明茶固执地不再接受沈淮与所赠与的所有贵重礼物,她想要让沈淮与知道,她与他的这场暧昧,并非因为他的钱财或者什么。

    她不需要这个。

    大雨倾盆,杜明茶出了地铁站,不得不乘着出租车过来,她没有带伞,刷了门禁卡,怀抱着盛放着礼盒的书包就往沈淮与家中所在的方向奔。

    为了快捷,她走了近路。

    近路上有一段没有铺防水石,有些滑,雨水大,她没看清,不小心踩到水上,滑倒,重重地摔了一跤。

    杜明茶衣服也湿了,她没有在意,只庆幸没有怀里的书包没有湿透。

    想要送给他的礼物更加重要。

    她带着书包,用密码打开沈淮与的门。

    沈淮与半躺在沙发上,房间内有淡淡酒气。

    并没有开灯,室内昏暗一片,沉沉郁郁的,清冷似无人居住。

    听到动静,沈淮与放下手,眯着眼睛望过来,一瞧见杜明茶身上脏兮兮的,立刻站起来,走过来,皱眉:“怎么了?”

    “没什么,不小心滑倒了,”杜明茶将书包偷偷背在身后,朝他笑,“我法国签证下来啦,想和你一起庆祝一下。”

    对于沈淮与来说,这可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他只应了一声,仍旧看着杜明茶。

    外套和裤子上被泥水打湿,手背上有擦伤。

    弄的这么狼狈,还一脸开心。

    沈淮与紧绷着脸,去取了应急药箱,拉她坐下,不由分说,先将裤子卷上去——

    疼的杜明茶嘶了一声。

    果然,膝盖也擦破皮。

    伤口不大,但冒了血丝,边缘都卷起来。

    沈淮与开了碘液,用干净棉签沾着,往她伤口上擦:“多大的人了,还这么毛毛糙糙的。”

    杜明茶嘀咕:“你这话说的,就像我爸似的。”

    “别提这个字眼,”前段时间差点被迫成为干爹的沈淮与对爸这个字神经过敏,“叫哥也比叫爸强。”

    棉签贴到破皮处,脆弱的伤口被棉签硬顶部戳到。

    杜明茶哼了一声:“疼。”

    沈淮与笑了:“这么娇气。”

    话虽这么说,手下力气轻了。

    只沾着药水贴一贴,便收起来。

    杜明茶回怼:“娇气可不是形容人的好词语。”

    沈淮与抬眼看她:“一碰就哭,不是娇气是什么?”

    杜明茶低头,手指顺着微微发白的牛仔裤边缘滑过去,小声:“那你跨年夜在想什么?你对我做的一切,是想对情人做的吗?”

    “情人?”沈淮与低头,往她受伤的膝盖上仔细擦着药水,“你见过哪个男人会给情人口到顶峰四五次、情人一叫疼就立刻停下的?”

    杜明茶脸更红了。

    她低着头,忽然冒出来一点点的希冀。

    那种无法自抑的希冀似被春雨滋润过的春草,郁郁葱葱攀附而生,春风一过,碧草萋萋,绿如丝,轻盈到能跳起舞蹈。

    杜明茶转过脸,以傲娇掩盖自己内心的怦然羞涩:“淮老师,您在说什么荤话,我听不懂。”

    沈淮与抬头看她:“杜同学听不懂老师说的哪个词?”

    “哪个都听不懂,”杜明茶面不改色,“我超纯洁的,淮老师,我听说男人一年要换一次蛋,是不是真的啊?”

    “从哪里听说的?这当然是假的,”沈淮与将药水和棉签收拾好,轻描淡写,“半年换一次才对。”

    杜明茶:“……”

    趁着沈淮与还没起来,她忽然拽住他的领带。

    就是这条她攒了好久钱才能买到同品牌领带,杜明茶鼓起勇气,眼睛闪闪:“我不信,让我看看。”

    “光看看?”沈淮与微抬眉,“不怕疼了?”

    他任由杜明茶扯着领带,单膝跪在她面前。刚刚抚摸过她伤口的手指,此刻正捧住她的脸:“看了就得用,杜同学,老师可不会再手软了,你明不明白?”

    “我不明白你是手软还是手机软,”杜明茶认真地说,“我只明白一点,你再这样光说骚话不动机,我就要怀疑你有问题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因我们大家都很明白的原因,今天小剧场君继续下线~

    另,下章真要本垒打了,我尽量早点更新嗷。

    还有,二爷掉马明茶跑路就这么几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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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瓶;凉浅、魂牵梦萦

    5瓶;蘑菇蛋

    4瓶;今天天气晴、不想取名字

    3瓶;好时光

    2瓶;纪北、软软姜、十七殺、大黄猫咪、48858195、北堂、阿枝、梓苓、沉玉阮香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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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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