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得很,你们南宫世家,还真是要脸!”
回到飘花宫,迎接南宫灵的,是怒气冲冲的上官明月。
“劳烦你告诉南宫临,若是他再敢出现在姑姑面前,可别怪我手中的剑不认得人!”上官明月眼睛泛红,胸口急剧起伏,手中的长剑在阳光照射下,闪着耀眼光芒,遥遥指向南宫灵。
南宫临上山的时候,她正在扶风城的盛宇商行分部主持生意,后来听说当年惹得姑姑伤心欲绝的那个男人居然老着脸皮回来请求复合,当真是怒不可遏,也不知山中有多少无辜草木成了她宣泄火气的剑下亡魂。
“南宫临来了?”南宫灵听闻那位风流二叔居然来到飘花宫,也不由得一愣。
“岂止是来了。”上官明月冷笑一声道,“当年他做出那等事情,现在居然想要挽回和姑姑之间的感情,这份脸皮,当真了不起。”
一想到上官君怡那惨白的脸色和伤心欲绝的表情,她只觉心痛不已,恨不能亲自手刃了那个让姑姑心碎的卑劣人渣。
“上官妹妹,对于南宫临的所作所为,我很抱歉。”南宫灵被上官明月一通斥责,也不生气,反而柔声致歉。
“我可当不起你这声‘妹妹’。”上官明月怒气丝毫未平,“到底是那个男人所为,我也不好怪在你身上,只求你能劝他一句,莫要再来招惹我姑姑,咱们上官家小门小户,高攀不起!”
说罢,也不等南宫灵回答,气呼呼地转身离开了大院。
“南宫姐姐,你也莫要怪她无礼,上官小姐和上官姐姐名为姑侄,却情同姐妹。”钟文见南宫灵眉头紧锁,忍不住出言劝解道,“当年南宫世家对上官姐姐造成的伤害实在太大,也难怪上官小姐控制不住情绪。”
“我怎会怪她,确实是南宫世家对不起上官长老。”南宫灵苦笑一声,“若我处在她的位置,说不定手上的剑已经刺过来了。”
“姐姐也莫要自责,当年的事情与你无关。”钟文柔声安慰道,“我去看看上官姐姐罢。”
钟文刚离开,一道青色的身影便出现在南宫灵身前,冷冰冰的眼神射在她身上,隐隐含着怒意。
“我这不是回来了么?”南宫灵淡淡一笑道,“放心,我是不会逃跑的,这次只不过是陪师妹们出去历练一番罢了。”
“记住,下不为例。”青衣女子的声音透着寒意,“莫要以为有个天轮境界的师父,我就奈何不得你。”
“放心,我说过不跑,就一定不会跑。”南宫灵一双美眸毫不畏惧地和青衣女子对视,“跟了我这么久,你还不了解我的性子么?”
“那样最好。”
青衣女子的身影,缓缓消失在院子里。
南宫灵轻叹一声,灵动的眼眸中难得露出一丝忧色。
……
“抱琴,司棋。”钟文来到上官君怡房前,只见两个小丫头正坐在门前廊外的石凳上,脸上布满了浓浓的忧愁。
“钟文哥哥!”看见钟文,两个丫头眼睛一亮,“你回来啦。”
“你们坐在上官姐姐门前做甚?”钟文笑着问道。
“钟文哥哥,今天下午上官长老正和我们一起做陶器,有说有笑的可开心了。”司棋的性子比抱琴要活泼外向,见了钟文,忍不住倾诉起来,“后来听宁儿姐姐说有位故人来访,她便出去见了一见,回来之后就一直呆在上面,再也没有下来过呢。”
小丫头伸手一指上方,钟文抬头望去,只见一排房屋的三角形尖顶之上,坐着一道纤细窈窕的身影,螓首低垂,玉臂撑住香腮,背影在阳光照射之下,显得无比落寞。
“钟文哥哥。”抱琴弱弱地说道,“我好像看见上官长老哭了呢。”
“没事了,都回去吧。”钟文温柔地摸了摸两个丫头的脑瓜,“我上去看看她。”
说罢,也不见他如何用力,只是双脚轻轻一踮,便出现在了上官君怡身侧。
上官君怡待他向来温柔体贴,此时见这位平日里总是笑语盈盈的知心姐姐秀眉低垂,眼角含泪,一副黯然神伤的柔弱模样,钟文不觉心中一痛,对于素未谋面的南宫临,竟也如上官明月一般,生出憎恨之意。
他轻手轻脚地来到上官君怡身旁,缓缓坐了下来,也不吱声,只是陪着她一同发呆。
早就感知到钟文的举动,上官君怡却并不回头,依旧愣愣地凝视着下方墙外的树木花草。
“我是不是很傻?”良久,她忽然开口道,“明知道他在骗我,可是一见到他,却还是会心神动摇。”
“怎么会,上官姐姐经历磨难,世事通透,是少见的聪明人。”钟文微微摇头道,“只不过初恋么,总会在人心底里留下一些不可磨灭的痕迹。”
“你小小年纪,懂的倒是不少,原来也是此道高手。”上官君怡似乎想要开个玩笑,眼中却并没有笑意。
“姐姐,你还爱他么?”钟文见她情绪难以调整,干脆直接问道。
“我不知道。”上官君怡眼神迷离,似乎并未整理好思绪,“按说以他的人品,我只会鄙夷,绝不可能再有丝毫爱慕之心,只是这种心痛的感觉……”
“姐姐,无论如何,我也不能看着你再跳入火坑之中。”钟文突然伸手握住上官君怡的柔荑,笑嘻嘻地说道,“你若要嫁人,怎么也得找个比我帅,比我温柔,比我本事大的男人,否则我可不甘心就这样放你走。”
“你是我什么人,与你比较作甚?”上官君怡没料到他会做出如此大胆的举动,俏脸一红,心中有些慌乱,连忙将玉手从他掌中抽了出来,瞪了他一眼道,“再说我若真的要走,你能拦得住我?”
“那我就偷偷跑去把南宫临给宰了。”钟文坏笑道。
“你呀…”上官君怡玉指轻轻点了点他的额头,语气之中透着一丝无奈。
“姐姐,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漂亮,多迷人?”钟文接着逗她开心,“我敢保证只要你往街上一站,放出选婿的风声,前来报名的队伍可以从扶风城一直排到帝都去。”
“真是越说越没谱了。”上官君怡终于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脸上的忧色稍减。
“姐姐,似你这样仙女般的人物,理应找个懂得疼你,敬你,爱你的人来相伴终生。”钟文突然脸色一正,“南宫临这样的渣男,连我都不如,怎么配得上你,若是要嫁他,那还不如嫁我呢。”
“你倒是自信得很。”上官君怡掩嘴笑道,眼中流露出一丝娇媚神态。
钟文站起身子,非常风骚地甩了甩头发,摆出一副翩翩公子的作态,眨了眨眼问道:“姐姐,平心而论,我和南宫临哪个帅?”
“小弟弟,你要听实话么?”上官君怡眼中露出狡黠的光芒。
“不要!”钟文立马回答。
上官君怡被他逗得前仰后合,险些笑岔了气:“那样的话,他比你要稍微帅一点。”
“上官姐姐,果然还是这样子的表情才适合你。”钟文凝视着上官君怡如水般的眼眸,缓缓说道。
上官君怡闻言一愣,这才发觉自己在不知不觉间,竟然忘记了南宫临的事情,心情变得轻松了许多。
“谢谢。”
“姐姐,我曾经听过一句话,现在转送给你。”钟文想起前世的某位爸爸,“从前你对我爱答不理,现在我让你高攀不起。”
上官君怡闻言,浑身一颤,心头涌起百般滋味。
半晌,她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俊秀少年,美目流盼,巧笑嫣然,浑身散发出一股成熟女子的妩媚气息:“弟弟莫要担心,我对南宫临已经没有爱情可言,存在心中的,不过是当初的一份残念罢了,就让它烟消云散罢,他若再来,我避而不见便是了。”
“那可不行。”钟文摇头道,“是他对不起你,又不是你对不起她,躲着他作甚?”
“你又待如何?”上官君怡看他表情,知道他又有了什么鬼主意。
“等南宫临再来的时候,咱们就……”钟文俯身在上官君怡耳边轻声低语,“姐姐以为如何?”
“你…你这个小坏蛋!”上官君怡咬着嘴唇,有些吃惊地看着他,“如此只怕对他打击不小。”
“他当年让姐姐吃了这么多苦头,些许惩戒,又算得了什么。”钟文不以为然道,“对付渣男不用手下容情,姐姐没有取他狗命,已经是莫大的仁慈。”
“姐姐我已经年老色衰,若是还将这唯一的追求者宰了,以后还有谁愿意娶我?”上官君怡心情变得轻松,忍不住开起了玩笑。
“姐姐说哪里话,你未来的夫婿,必定是最帅、最温柔、最有本事的当世伟男子,说不定比我都要优秀那么一点点。”钟文见那个温柔活泼的上官君怡又回来了,心中也不免高兴了起来。
“若是将来姐姐找不到比你更帅、更温柔、更有本事的男人,又该如何?”上官君怡调笑道,“莫非你要我孤独终老么?”
“若是找不到,那只好委屈姐姐,拿小弟来将就一下了。”钟文义不容辞地拍了拍胸膛。
忽然一阵香风飘过,钟文只觉右脸颊上一片柔软温润,竟是上官君怡送上的一记香吻。
“小弟弟,这是姐姐的谢礼。”
上官君怡的身影已经从屋顶消失,空气中只留下一串银铃般的娇笑声。
抚摸着留有余香的右脸颊,钟文呆了良久,感觉自己似乎一不小心陷了进去。
他决定三天不洗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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