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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小十一现在虽然有点粘爸爸, 但最喜欢的还是妈妈。
一看到妈妈出现在门口，他就立马颠颠跑了过去，停在妈妈腿边, 小手攥住妈妈外套衣角，眼巴巴地看着她。
姜晚知道他现在觉得自己长大了，在家都要忍着不跟他们撒娇，在外面就更不好意思了。
做出这个小举动, 多半是想要她抱。
姜晚就笑着弯腰把他抱起来, 问他：“下午有没有乖？”
“有哒。”小十一点点头。
陈遇一看见她, 也随手把手上的篮球往装球的大筐里一扔，走过来，目光在她怀里的小东西身上落了瞬：“不说是长大了吗，怎么又要妈妈抱？”
妈妈板起脸也不凶, 可爸爸没什么表情的时候，还是看着有点凶凶的。
小十一自己有点点心虚。
按理说他现在长大了, 是不该再让妈妈抱了。
他把脑袋埋在妈妈肩膀上, 只露出一双眼睛：“妈妈自己要抱我的。”
“那你不会拒绝？”陈遇问。
小十一小小声道：“拒绝了妈妈会伤心的。”
陈遇：“……”
这小东西还挺会狡辩。
“你现在重了。”陈遇看着他，“妈妈抱着会累。”
小十一看了眼妈妈比爸爸细了几圈的胳膊，扁了扁嘴，但还是很懂事地道：“那妈妈你放我下来吧。”
姜晚笑着道：“没事，抱一会儿不累。”
小十一就又躲在妈妈怀里悄咪咪笑了下。
陈遇轻轻“啧”了声, 用手背碰了碰她抱在儿子腰上的手：“我去换个衣服。”
姜晚“嗯”了声：“我们去外面等你。”
小十一也没让妈妈抱太久, 出了大楼门口, 就让妈妈放他下来，然后牵住了妈妈的手。
楼门口有台阶。
陈遇出来时，就看到他们母子正牵着手在下台阶。
小十一人小腿短，姜晚高高牵着他的手, 往前先下一级，再停下来，等他迈着小短腿下一级。
短短五级台阶，两个人下了差不多一分钟。
可能是这场景过于温馨，陈遇也没出声，等他们下完，他才勾了勾唇，三两步下了阶梯，把被她牵在手里的小东西捞起来单手抱住。
小十一惊呼了一小声，回头看到是爸爸的时候，才下意识伸出小短手环住了爸爸的脖子。
姜晚也愣了下。
愣完，她偏头看着他笑：“不让我抱，你自己怎么还抱上了？”
“就他这速度。”陈遇空着的另一只手牵住她，“走到天黑也回不了家。”
“我们就只是走到停车场。”姜晚顿了顿，目光落向两人交握的手上，“我看你就是想牵我。”
陈遇又笑了下：“嗯。”
到停车的地方时，姜晚手机忽然响起来，她脚步一顿。
陈遇也停下脚步，见她接起电话，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她只轻轻“嗯”了声，说：“我先问问他们。”
然后就先挂断了电话。
“谁打来的？”陈遇问她。
姜晚偏头看向他：“郁愿说家里有人送来些新鲜海鲜，问我们晚上要不要过去一起吃饭，去吗？”
陈遇朝怀里的小东西抬抬下巴：“问他。”
姜晚就转到他们父子俩身前，看着儿子：“小十一，你今晚想不想去郁愿阿姨家吃饭？”
小十一本来是该叫郁愿干妈的。
但林漫他也得叫干妈，不好分辨，要是分别叫成“郁愿干妈”、“林漫干妈”，又总觉得听着奇奇怪怪的，最后就还是都叫阿姨了。
小十一在爸爸怀里歪着小脑袋想了下：“小汤圆妹妹在吗？”
郁愿年初生了个女儿，现在差不多有十个月大了，小名叫小汤圆，长得很是粉嫩可爱。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十一是他们这辈的第一个孩子，难得有机会接触比他还小的孩子，还是因为小汤圆长得实在太可爱了，总之小十一虽然早早对大部分玩具失去了兴趣，但对这个小妹妹还是很喜欢的。
姜晚想起下午郁愿还在群里发了个小汤圆的视频，就点点头：“应该在的。”
小十一就也跟着点点头：“那去叭。”
*
郁愿和周衍家离乘风基地就二十来分钟的车程。
但陈遇还得回去洗个澡，耽搁了这一小段时间，等他们到达的时候，翟少宁已经在客厅吃完了大半盘水果。
林漫有工作，翟少宁这几天都一个人在家，过来得早。
周衍又临时有点事，还在楼上忙工作。
见他们进来，快无聊死的翟少宁指指茶几上插着的新鲜花束：“你们可真能磨蹭，再不来这花都要谢了。”
“饭做好了？”陈遇问他。
翟少宁：“饭做好了我们怎么可能还坐这儿等你呢，早开吃了好不好。”
陈遇没什么表情地：“那你管我们磨不磨蹭。”
都毕业这么久了，可这俩人现在一见面，还是总要互呛上几句。
姜晚不由失笑。
翟少宁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谁管你呢，我是好久没见小十一好不好。”
他说着朝小十一招招手：“小十一，过来干爹这儿。”
小十一松开妈妈的手，乖乖过去跟他打了招呼。
打完招呼，小十一就没兴趣再搭理他干爹了，小脑袋转着在房间四处打量了一圈，然后又眼巴巴看着接他们进来的郁愿。
“郁愿阿姨，妹妹呢？”
郁愿摸了摸他小脑袋：“妹妹在楼上睡觉呢。”
小十一就是过来看妹妹的，闻言不由有点失望。
“妹妹怎么白天还睡觉啊。”他一本正经地道，“白天睡多了，晚上要睡不着的。”
郁愿也忍不住笑起来：“妹妹没事做，我去看看她醒没醒，醒了你帮阿姨陪她玩会儿。”
小十一很有哥哥派头地点头道：“我会陪妹妹玩的。”
他们来得也巧，小汤圆刚好还真醒了。
郁愿很快抱着女儿下来。
姜晚也很喜欢小汤圆，从郁愿手里把小姑娘接过来，抱着坐在沙发上，让小汤圆正对着小十一。
小汤圆和小十一小时候一样，也不怕生，但不同的是，小姑娘爱笑又爱闹，被姜晚抱坐着，小手还在不停地挥舞。
小十一怕妹妹打到妈妈，就握住了妹妹的手。
然后他的手指就被妹妹的小手攥住了。
小十一不是第一次被妹妹这样攥住手了，可他还是觉得很神奇——
因为妹妹的手实在太小了，比他的手还要小好多好多。
小汤圆攥着哥哥的手，就咯咯笑了几声，笑完还发出点“咿咿呀呀”的声音，在姜晚怀里蹦蹦跳跳的。
小十一听了一会儿，感觉完全没听懂，就好奇地问：“郁愿阿姨，妹妹在说什么啊？”
郁愿：“妹妹就是高兴，没说什么，她现在还不会说话。”
“那她还要多久才会说话啊。”小十一认真地问。
郁愿笑着道：“可能还要一两个月吧。”
小十一翻了好几个月的日历，现在已经很会清楚一个月有多久了。
“那还要好几十天呢。”小十一感慨道。
几十天要翻好久的日历！
他看着还在乱咿咿呀呀的妹妹，小大人似的道：“你快点长大吧。”
*
小汤圆还没学会说话，小十一三岁生日就先到来了。
陈遇向来说话算话，他给小十一的三岁生日礼物之一就是一个篮球。
小十一年纪还太小了，陈遇暂时就只先教了他运球。单单是运球，小十一居然也学得很开心。
这孩子可能真的还完全遗传了爸爸的爱好，从三岁生日开始，一直学到次年九月份，他非但没有一丝想放弃的意思，反而越来越兴致勃勃。
不过到了次年九月份，小十一就不能天天在家里整天玩篮球了——
因为他要开始上幼儿园了。
九月份，陈遇尚在假期中，小十一上学第一天，夫妻俩一起开车去送他上学。
小十一进了教室后，姜晚还不放心，陈遇就陪着她站在门口偷偷观察了片刻。
和别的哭闹的小朋友不一样，小十一安安静静坐在自己的小位置上，小背影都透着一股淡定的味道。
好像离开爸爸妈妈都没有一点舍不得的。
姜晚又安心，又不由有点失落。
可到了下午放学，她和陈遇来接小十一回家，刚一上车，小十一没像平时一样乖乖去坐进他的小安全座位，反而直接爬到她腿上，伸出小手搂住了她脖子。
自打过了三岁生日，这孩子再没做过这么粘糊的动作了。
姜晚心稍稍悬起来，她直接把后座的门拉上，低声问他：“怎么了？是不是有同学欺负你？”
坐在驾驶位的陈遇也回过头来。
小十一闷头埋在妈妈肩膀上，没说话，只摇了摇小脑袋。
姜晚也觉得不太可能。
幼儿园是陆乾亲自选的，也亲自打过招呼的，但凡有一丁点小问题，老师估计都早给他们打电话了。
“那是怎么啦？”姜晚声音轻下来，“我们小十一怎么不开心了。”
小十一抱着妈妈，隔了几秒才开口：“不好玩。”
姜晚问他：“是上课不好玩，还是和同学玩不来？”
“上课不好玩。”小十一顿了顿，“同学也不好玩，他们一直哭，还有点笨笨的。”
“陈叙。”姜晚叫他大名，略微退开点距离。
小十一扁着嘴看着妈妈。
姜晚严肃地看着他道：“妈妈跟你说过什么？”
“不能这么说别人。”小十一抽抽小鼻子，眼眶红了点，又强忍住不哭，“我又没当面说他们，但是他们都听不懂我说的话。”
姜晚看他这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心就软了一半。
这孩子过于聪明也不见得完全是件好事。
起码跟同龄的孩子交流就成了一大问题。
姜晚再心软也不想惯着他，还是严肃道：“你还记得上个月我们看爸爸那场比赛吗，爸爸他们一开始落后，可后面他们不仅追上了比分，还赢了对方。”
小十一点点小脑袋。
他记得的。
他那天还好开心的。
姜晚继续道：“你同学暂时听不懂你的话，只能说明他现在学的东西跟你不太一样，或者暂时落后你一点点，说不定人家哪天就超过你了。”
“才不会。”小十一不服气。
姜晚点点他小鼻子：“不管会不会，你可以不喜欢跟别人玩，但绝对不能看不起别人，听见没有？”
小十一扁着嘴点点头。
姜晚语气这才松下来：“小汤圆妹妹也听不懂你的话，你不也和妹妹玩得好好的吗。”
小汤圆今年才一岁多，每次两个小朋友见面聊天都像是“鸡同鸭讲”。
也没见他有一点不耐烦的。
“妹妹又不同。”小十一反驳道。
姜晚失笑：“妹妹哪里不同了。”
小十一歪着脑袋想了很久：“妹妹是我看着长大的。”
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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