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眼睛里闪着无辜的光。
;裕亲王我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自然是故交。他思慕温宁,甚至都找到了我这里来,这还不能说明他的相思病已经十分严重了吗?
芸汐被她们娘娘这明显是诡辩的话给逗乐了:;是,娘娘说得对。
;只是……陛下既然不喜温宁,我们这样促成他们见面,会不会又惹了陛下厌烦?
皇后想得倒是很开:;反正他对我已经很厌恶了,也不至于再多这一桩,就当是给他心里添点堵好了。
……
;芸汐姑姑,就算是冷宫,嫔妃身边也该有个服侍的宫女吧。但是我看这地方像是没有人住一样?
;许是冷宫里,丫鬟惫懒。姑娘,我们还是先进去吧。芸汐姑姑连推带搡地,温宁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进去了。
而且这还不算,门居然还被人从外面拉上了。
温宁急忙拍门,把她关在这儿算是怎么回事啊;哎,芸汐姑姑,你这是干嘛?
外面没有人吭声。
不会是把她关在这里,然后走开了吧?
温宁有些急了。
就在这时,一股熟悉的味道已经将她包裹起来,
是李瑾瑜。
温宁拍门的动作停了下来。
李瑾瑜隔着门对外面的芸汐道:;多谢芸汐姑姑成全。
;王爷客气。是芸汐的声音。
温宁气地踢了一脚门,也不像之前尊称她一声芸汐姑姑了。
直接叫道:;芸汐,快放我出去。
门外又是和刚才如出一辙的安静。
温宁哼了一声:;我知道你在门口没走,快把门打开。
李瑾瑜侧耳听了听,笃定道:;她真的走了。
温宁:;……
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不过再见到李瑾瑜的尴尬倒是被这种尴尬给取而代之了。尴尬这种让人不自在的情绪,就是尴尬着尴尬着就习惯了。
温宁看着李瑾瑜挑了挑眉:;你让芸汐把我骗到这里来干嘛?
;没骗他伸出两根手指,展示给温宁看:;是真的受伤了。
像是被什么东西擦伤了,上面有已经干了的血迹。
温宁看着那伤口,有些无语,这回不用系统评级,她都能猜到治愈难度最多也只能拿到1。
要是搁在现代就更简单了,一个创可贴就可以解决的事情。
温宁:;就算王爷要我帮忙包扎这两根手指,也不用关门吧!芸汐走了,我们一会儿要怎么出去?
她到坤宁宫之前,李嬷嬷就跟她说了,下午还要教她基本的礼仪。
李瑾瑜总不见得把自己也关在这里,他肯定有办法出去,只是……
;你帮我包扎了,再出去
温宁无奈一摊手:;我没带药和绷带。
她再是医生,也不见得就是一个行走的药箱啊!
李瑾瑜默默地从怀中拿出一个小药瓶和绷带。
温宁:;……
果然是早有预谋,居然连道具都准备齐全了。
她心情复杂地接过这两样东西,给李瑾瑜上药。
一上药才发现,他的伤口真的就像保存完整的犯罪现场一样,明显是完全没动过的。
里面竟然还有着一些尖锐的木刺。
而他居然就任这些木刺在他手指里扎着,温宁是真心想问他一句——不疼吗?
温宁有些生气,这人未免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她绷紧了脸,虽然戴着面具,李瑾瑜并不能看清她的脸色,可就是感觉到她似乎有些不悦。
;你在生气?
;没有
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温宁他忽然叫她名字。
她手一顿,药粉撒歪了。
;别生我的气,除了这个方法,我已经想不到其他办法能够让你来见我一面。
;我得到消息,你今日会入宫试婚服,那婚服我看过了,时间虽然短,做的却很漂亮,可我想若是你穿上这嫁衣,一定更漂亮。
可惜,他今日还是没有看到。
温宁的手拿着白色的药瓶,那手之白,比起瓷瓶的白净也丝毫不逊色。
他手刚一动,温宁手已经及时抽回:;药上好了。
;王爷谬赞了,王爷以后成亲时,王妃的婚服会比这还好看。王妃穿上嫁衣嫁与你时,那时她在王爷眼中一定最漂亮。
她把绷带展开,给他裹手指,想着方才挑出的带血木刺还是没忍住问道:;王爷这手怎么受伤的?怎么好端端地王爷不做,反倒做起了木匠?
;那袖箭,你可喜欢?李瑾瑜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你既然来了,那袖剑多半是收下了。应该是喜欢的。他自问自答道。
然后缓声道:;若你喜欢,我当一次木匠倒也无妨!
声音好的人说起情话来实在是有天然的优势。
眼看气氛又要向粉红向发展,温宁自己在心里强迫性地想着鲁班造伞之类的事迹,才转移了一些注意力。
人家自己乐意当木匠,明朝不还有个木匠皇帝,做起木工活来连朝政都不顾了,所以说人家做木工活,说明人家有追求,有向昏君看齐的觉悟。
——他是为了我受伤的。
再说了人家王府里那么多木匠,他干嘛不用,非要自己上手。所以,他这不是自找的嘛?。
——他又因为我受伤了。
一番对战,还是愧疚的自己占了上风,并且狠狠在道德制高点上对另一个自己做出了谴责。
她对李瑾瑜有些喜欢,可是仔细想,她几乎从来没有为这份喜欢买过单。
而李瑾瑜呢,他在没说喜欢自己之前,就已经在用行动;爱她了。
这样的爱让她感到沉重,无措和……羞愧。
她系好绷带,最后还多出了一截,让她脑子一抽给系成了一个蝴蝶结。
然后到第二根手指的时候,她几乎没有犹豫,第二个蝴蝶结也就顺理成章地上阵了。
想到李瑾瑜可能之后几天上朝或是用手指着府里的下人做这做那的时候,别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绷带蝴蝶结的样子,应该是很有趣的。
那时,他们或许大致就会猜到,原来有过一个女子对裕亲王是动过些小心思的,竟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证明她的存在。
温宁浅浅勾唇。
她平静道:;做不做木匠,全凭王爷的心情,人生苦短,本该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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