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在黑沼城的特殊污染刚刚被清理过后整座城的大部分人还都沉浸在久违已久的酣畅睡眠中没有醒过来的状态有些勤快的人便已经爬了起来为他们的事业忙碌着。
有人正趁着街的人少车少匆匆的拉着货铺向黑沼城里的各个地方。
有人意料到了那一场狂欢之后可能会产生大量的需求正急急的跑向了那些种植园想要在别人反应过来之前就先敲定一大批能让自己发财的货物。
也有人只是睡了不长时间便从床上爬了起来畏畏缩缩的跑到了街头上猴急的寻找着自己熟悉的黑草贩子想先搞一批东西回去好好的狂欢过一次之后再上床睡觉。
更有一些人本来就因为囊中羞涩目光变得异常阴沉。
坐在了空荡街头的长椅上看着一扇扇破损的窗户握紧了口袋里的刀子。
……
在这个城市其他的几个地方也有很多人得到了会议室里刚传出来的消息。
无论是正乘车往二号卫星城的行政厅赶来的还是行走在各栋建筑的顶端靠近行政厅的以及那些穿梭在了黑影里心里已经生出了大闹一场念头的同时松了一口气然后各自联络了自己的代言人并向他们提出了自己的诉求:“之前说好的事可以开始执行了。”
“现在你们也已经可以放心。”
“即便是能够清理掉整个黑沼城特殊污染的能力者也无法一句话决定黑沼城的命运。。”
“去吧他既然表了态那就可以做出最后的决定了。”
“如果青港愿意可以把最大的一块蛋糕给他们这是我们应有的善意与规矩。”
“……”
而在整个黑沼城的地下世界无数消息灵通的人都在因为这一句话的传开而松了口气时某个卫星城的边缘也正有几个人有些无奈的摇着头。
其中一个穿着短裙的女孩有些不耐烦的皱了皱眉道:“无趣这样的城市没救了。”
“还以为青港那位能做些什么呢。”
“……”
有戴着眼镜的人笑道:“很正常啊他又不是神经病做事总会多点考虑。”
“不对……”
同样也是在这时候有人忽然一抬头惊道:“有什么东西出现了?”
……
……
正叼着黑草卷成的烟卷提神拉着一车一车的货运向了各个中转站的人忽然之间手掌变得无力车头猛得扎向了路边直接撞到了旁边的大树上车兜都翻转了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
“……”
他身边副驾上的人又惊又怒慌忙过来扶他:“车都开不好货丢了怎么办?”
但是在他的手快要碰到这个司机时却忽然间感觉到了不对。
只见那个司机的瞳孔正在放大变得一片虚无身子紧紧的蜷起缩成了一团浑身上下有如触电一般起了一层一层的颤栗喉结滚动有模糊不清的话从他嘴巴里传了出来。
仔细听去才能够听到他在喊:“天……天黑了。”
“……”
“什么意思?怎么就天黑了?”
副驾上的人破口大骂着下意识抬头看去天上一轮耀眼的太阳。
刚想回过身来拉他起来居然之间眼前变得一片黑暗。
他惊恐的抬头就看到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已不存在。
只有浓重的黑暗彻底的将自己笼罩在了里面他又惊又急抬头向前看去。
却只见看到眼前的黑暗之中有一张粗犷而阴冷的脸出现在了黑暗里。
这张脸占据了他几乎全部的视野。
刀锋一样的目光缓缓在他的身上扫过让他每一寸皮肤都有种被刀刮的森凉感。
“只有一次机会……”
在目光之后浓重的黑暗之中有空洞而干巴巴的声音响了起来。
“下一次触碰黑草的时候就是你把自己的命运交到了我手上的时候……”
“当然了我很仁慈……”
那个声音慢慢说着声音一点一点的变大并快速的充斥了他们的脑海仿佛形成了回音一遍一遍的在他们的大脑里回荡着填满整个思维形成了永远无法磨灭的烙印:
“所以我会给你们选择恐惧的方式……”
“比如永受刀剐钢钎穿脑又或者是上锅清蒸……”
“……”
“……”
街头上正打算鬼鬼祟祟进行交易的人握紧了刀柄打算挑选一户有人的人家闯进去的人就在他们彼此的手彼此抓向自己所需要的东西时忽然就整个人都呆立在了当场。
瞳孔同时变大血色在脸上褪去浑身上下的汗液一层一层的滚落了出来。
异常的无力感侵蚀全身他们慢慢蹲在了地上。
“只有一次机会……”
身体似乎彻底失去了控制他们当着周围人的面口中喃喃重复着一句话。
肌肉都因为强烈的恐惧而彻底失控音调怪异又拉长:
“只有一次机会……”
“只有一次机会……”
声音越来越大一声声重复的喊着时眼睛鼻涕同时扭曲的挂在了脸上。
……
……
“你在做什么?”
正在某个隐秘的房间里舒服的坐在了沙发上用火机烤着手里的雪茄有条不紊的向对面的代言人讲述着自己可以在这一次黑沼城的重建之中给他多少支持但这个代言人又要通过什么样的方式替自己赚来足够多的利益的人也忽然间意识到了问题有些不对。
雪茄已经被火苗烤到焦了烧红了巨大的一块。
但他的眼睛却一眨也不敢眨只是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代言人。
对方的瞳孔已经变得放到最大空洞到了极点让人看着有种发毛的感觉表情似哭似笑用一种极细微的声音喃喃自语着语调极快仿佛是重复的念诵着某个神秘的咒语:
“天已经黑了……”
“恐怖已经降临……”
“有什么东西它……它在盯着我们……”
“……”
“什么人在搞鬼?”
手里拿着雪茄的人反应极快在感觉到了那种突如其来的毛骨悚然感时忽然便已高高跳起手掌顺势从脚踝处拔出了手枪一颗黑色的特殊子弹上瞠直直的顶在了对面代言人的额头上沉声道:“不论你是能力者还是精神怪物最好立刻停止继续装神弄鬼……”
在枪指了过来时口中不停喃喃自语的人声音消失了。
正在这个拿枪的人微微松了口气时他忽然发现代言人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自己。
那双眼睛的瞳孔不停放大好像两面镜子。
镜子深处不知何时居然出现了一两道黑色的影子幽幽看着自己。
“唰!”
在那影子看到自己的瞬间他心脏都几乎停止。
“滚……”
也在这一霎代言人忽然厉声大喝瞳孔里的影子猛然放大向着外面扑了出来。
在那影子放大到了极点时居然直接形成了一团黑色的阴影突兀的扑出了他的眼睛在他的面前形成了一团黑色的潮水张牙舞爪如同一只恶魔向它发出了可怖的咆哮。
持枪的人几乎毫无抵挡之能便直接摔出了三四米。
“喀喀喀……”
他的手腕瞬间成了一个光滑的断面手掌掉落在地被黑暗吞噬。
就连落在了地上的枪也瞬间被扭曲形成了一团废铁。
“魔鬼魔鬼……”
持枪的人恐惧到了极点再也一刻不敢流拼了命的逃出了房间。
直到逃出很远仿佛还能听到身后有疯狂的笑声在哈哈的笑着仿佛一直跟着他。
……
……
同样的变化出现在了这个城市各处。
不知有多少人忽然变得疯狂眼睛深处有魔鬼在狂笑。
在很多人的眼中天空中像是突然被罩上一层黑网整个城市在一瞬间陷入黑暗之中。
咔哧咔哧……
漆黑如墨的四周传来刺耳的摩擦声像是动物咀嚼骨头的声音。
“呵呵呵呵……”
阴冷的怪笑不知从哪里飘来所有人的心头就像被压上了一块巨石无形的恐惧笼罩淹没了他们的心脏一种让人颤栗到了极点却不可能晕眩过去的感觉填满了整片脑海。
“准备好了吗?”
不知有多少浑浑噩噩的人脑海深处瞬间响起了一个声音。
然后他们一下子变得清醒前所未有的清醒。
“啊!!!”
有在破败的房子里吞云吐雾毫不在意身边襁褓中的婴儿的女人猛得转过头去就看到黑暗笼罩的房子里柜子旁边的角落一个披着雨衣的高大男人冷冷的向自己看了过来。
他的怀里抱着自己的孩子手里则隐隐露出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厨刀。
她的尖叫传遍了整栋楼但丈夫冲进了房间里却只看到她自己抱着头颤栗。
孩子就在她身边被烟气熏的咳嗽。
“滚!快滚!”
有人拼命拿着枪向着阴暗的角度不停的勾动扳击但眼前的影子却越来越清晰。
无数个死去的人变幻着模样带着神秘的微笑向他们靠近。
“你……你不是已经被我杀了吗?”
“鬼你是鬼吗?”
“……”
更有人将手里的烟卷扔到了一边抱着脑袋趴在地板上号陶大哭:“爸……爸……”
“我错了你别再打我了……”
“……”
整个城市都像是在这黑暗中扭曲起来黑沼城里本来就有着大量严重受到了黑草影响的人他们有着各种不同的人生也有着各种不同的伪装平时很难将他们划作一类人但在这一刻无论他们在做什么也无论他们是谁都忽然间看到了让自己最恐怖的一幕。
恐惧不安惶恐负面的情绪在不断上涨。
而在无数人脑海的深处一道高大的身影正在发出了兴奋的大笑。
“忤悔吧……”
“改过吧……”
“反正没有人会原谅你们……”
“呵呵呵呵呵……”
“我对你们是否改过完全不敢感兴趣……”
“我感兴趣的只有你们落进我手里的那一刻……”
“……”
而在另外一些地方即使没有服食过黑草也没有直接参与这样的交易但刚刚就准备赶往行政厅与那位异想天开的青港能力者“碰一碰”的人也猛得意识到了某些不对。
他们没有接触过黑草所以感知不到那种恐怖。
但他们还是感觉到正有一种庞大而恐惧的精神力量忽然在这座城市里蔓延了开来。
那种精神力量阴冷怪异而且疯狂仿佛有着一种顺着人的毛孔往身体里钻的灵活又像是一双双不怀好意的眼睛正从这个城市的各个地方各个角落向着他们看了过来……
“嘎吱……”
正驶往二号行政厅的轿车忽然停了下来。
轿车上的人感受着周围蔓延开来的精神力量沉默了好久忽然道:“回去。”
轿车原路返回仿佛没有来过。
正行走在黑沼城的建筑顶端俯瞰着这座城市的红色紧身服忍者忽然发现周围形成了恐惧的海洋于是她沉默了很久慢慢顺着旁边的电线杆出溜了下来老老实实向城外走去。
“是邪神降临了吗?”
躲藏在了阴影里的存在牙关颤颤响了起来才声音微弱的道:“我错了……”
因为认错态度良好所以大部分都被放过了。
但还是有一些倒霉的悄无声息的消失只有咀嚼的声音从他们的藏身处隐隐传开。
……
……
“那是什么?”
穿着短裙的姑娘感受到了那种惊恐的变化目光大变:“他怎么敢这么做?”
戴着眼镜穿着西装的人怔了一下之后才笑了起来:“他还真是个神经病啊我喜欢!”
……
……
同样在这些变化发生时陆辛脚步轻轻放松回到了韩冰她们休息的办公室。
表情显得非常轻松笑着道:“你们看很容易不是么?”
长椅上银毛正蜷成了一团脸色发白瞳孔放大身体剧烈的颤抖。
做噩梦一般连声的自语着:“不想被刀剐啊也不想被清蒸不要砍的脑袋啊也不要割我的蛋……我也不想碰这些东西啊但这是我的事业干一行爱一行这个道理不对吗?”
“呜呜呜呜我真的不甘心啊……”
“不要不要千万不要让别人都看不起我千万不要啊……”
“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追求事业了……”
“我发誓我发誓我再也不碰了……”
“真的不碰了……”
“……”
陆辛的目光落在了银毛的身上微微叹息了一声。
自己果然还是扼杀了他的梦想。
而在他叹息着时正急急的看着银毛变成了这个样子明显是受到了严重污染症状的韩冰与红蛇已经异常惊恐的抬起了头来红蛇身上的汗毛都像是钢针一样竖起了一层。
韩冰手腕上的精神检测仪则是数值达到了警报的程度。
她们冷不丁一抬头就看到了面带微笑的陆辛顿时紧张的叫了起来:
“单兵先生你……你做了什么?”
“……”
“我吗?”
陆辛已经听到走廊里甚至是那片会议室里响起了一片恐慌与惊呼声再加上眼前的银毛很好的向自己展示了某种心理上的历程变化于是他也很满意的轻轻点了下头。
然后他坦然的向韩冰回答:“严格说起来我什么都没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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