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分歧

    赵玄满身戾气将苏浅抱进了自己的营帐,惊了一众人的眼睛。

    王攸之几乎是第一时间赶到了帅账之外,却被反应过来的王铁拦住了去路。

    “你做什么?你知不知道殿下这样做,是在拿整个漠西的前途,甚至是整个大庆的前途开玩笑。”

    王铁皱了皱眉,没有说话,可拦着王攸之的动作并没有变。

    王攸之气的跺脚:“你这个莽夫,赶紧给我让开。”

    王铁不为所动,闷声闷气道:“这是殿下自己的事,咱们只用听命就是。殿下自有定夺。”

    王攸之气的险些背过气去,看看左右,避开了好奇看过来的眼神,压低了声音道:

    “你懂得什么?殿下年轻,一时为情所迷也是有的。咱们做下属的就该时时规劝着,这才是做人的本分,而不是看着殿下越走越错,酿成大祸!”

    王铁脸有些红,可是仍然没有动摇的意思。

    王攸之想要越过王铁进到帅帐去,反而被王铁拽着远离了帅帐,扯到了一处背人的地方。

    “秀才,我不会说话,但我知道感恩,秦浅救了我们那么多弟兄,她不该被那样对待。”

    “怎么对待了?我又没说让殿下抛弃她。她不过一个来历不明的贫家女,若不是她做的这些事,你以为我会任由她接近殿下吗?给一个侧妃的身份都已经是极限了,难道你还真以为她能当上世子妃吗?殿下是什么身份,有多大的志向你不是不知道,他的夫人怎么可能是这样身份的女子,这么明显的事情我不相信你们大家都眼瞎看不见。”

    说到这儿王攸之也有些委屈:“要不是全心全意待殿下,我怎么可能不顾殿下的意愿屡次顶撞。难道我不会逢迎溜须吗?我不懂成人之美吗?都知道良药苦口忠言逆耳,可真正能做到又有几人?若是大家都只知顺着殿下,不敢逆其行,那只会害得殿下最终成为一个刚愎自用,独断专行的主上,你们觉得这是对殿下好吗?你们糊涂啊!”

    这下王铁也有些犹豫了,王攸之所说不无道理,他们都是真心拥戴赵玄的人,都知道赵玄的理想与抱负,他们为此付出了那么多,自然都是希望未来可期的。

    可是王攸之所言其中一点王铁却不认同,凭什么贫家女就不能做正妃了,别欺负他没文化,历史上可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人家还不是好端端做了那么多年的皇后,凭什么到了自家殿下这里就要委屈他去娶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依着王铁来看,那些名门贵女他跟着殿下也见识了不少,哪一个不是表面光鲜内里污糟的绣花枕头。

    好,这样说有些片面了,可就算有好的,那又凭什么不选跟他们共过患难,一条心的秦姑娘,要去挑那些身上背着乱七八糟复杂背景的女人?

    一想到殿下对秦姑娘的态度,还有秦浅为漠西做的一件件一桩桩的事情,他的神情便又重新坚定起来:

    “不管怎么说,我就没见过这世上有哪一个姑娘能做到如秦姑娘这样大义勇敢的,更重要的是,殿下已经对秦姑娘动了心,你忘了在隔离区外殿下得知秦姑娘染了疫病之后的样子吗?殿下为人清冷,一向对男女之事避之唯恐不及,难得这样对一个女子,你难道想看到殿下痛苦的样子吗?”

    王攸之觉得跟王铁这样的木头根本就说不到一起去,急的他来来回回踱步:“愚蠢!妇人之仁!痛一时总比后悔一辈子强!不行,不行,我早说过这个人对殿下影响太深,当初若是你们听我的,早早处理了这人,也不会弄成今日这般局面了。”

    “这般局面又如何?”一声冷哼自二人身后传来,被惊吓到的两人急忙回头去看,却是高高壮壮的郭廷和赵文达一起走了过来。

    郭廷听着王攸之说起之前处理秦浅的事情,便想到他和王铁至今都对秦浅愧疚尴尬的那种心情。

    他是个坦荡磊落的性子,那般算计过一个女孩子简直成了他俩这辈子一个天大的污点了,弄的他总觉得在秦浅的面前有些抬不起头来,说话都气短。

    说起来都怪这个多事的秀才,这会儿又听到他提起那件事情,他一下子便对王攸之有些看不顺眼了:

    “人家一个小姑娘,你动不动就对付对付的,有没有一点出息了?人家怎么得罪你了,还这局面?这局面怎么了?咱刚刚才赶走了瘟神,如今八方来投,这局面好得很呢!”

    王攸之有些不耐烦跟郭廷斗嘴,直接嫌弃道:“你又不懂,别瞎掺和!”

    郭廷冷哼了声:“我是没你心眼子多,可我知道凡事要靠自己的道理。反正咱们也从来没指望过朝廷,如今不过是换了个东家,咱还能不做生意了?她想用一张纸拿捏住殿下,这不就是做梦娶媳妇嘛,想得美!”

    郭廷一贯大大咧咧习惯了,说起话来也不喜欢藏着掖着:“我就觉得秦姑娘不错,长得好看,功夫也不错,最关键是和咱们殿下一条心,和咱们兄弟们处的也不赖。医术还那么好,我就挑不出她不好的地方,关键人家与咱殿下那可是两情相悦,情投意合,还有共生死同患难的情意。你就说这样的好姑娘,凭啥就要给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腾位置?你就说,凭啥?哎,我就奇了怪了,那些个女人给你什么好处了,你看看你这上蹿下跳的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家妹子急着要嫁给殿下呢!”

    王攸之都快被这两个愣头青气死了,满怀希望看向了赵文达:“大哥,您最是沉稳,总该知道这里面的厉害关系?这两个棒槌一根筋,猪脑袋,您总不会也跟他们一样看不清形势?”

    赵文达却是皱紧了眉头没说话。

    因为他在兄弟中间年龄最大,做事也最周全,因此他一向被留在长谷关守关口,因此跟在赵玄身边的时间是最少的。

    关于秦浅的事情他当然听说了,也知道这是个被殿下看中的女子。

    之前他只是觉得殿下的私事自己不好插手,既然人家两情相悦,这女孩子也不错,他当然是乐见其成的。

    可现在听秀才说的也有道理,他便有些犹豫起来。

    更重要的是,他已经能预料到殿下因为心有所属,不肯接受圣旨这个消息若是传出去,一定会有人跳出来针对秦浅,更甚至会有反对殿下的声音出现,这对漠西来说绝不是好事情,带来的动荡很可能无法估计。

    如今漠西刚刚遭遇重创,借短时间内研究出药方解决了疫病的事情翻转了局面,也算是打了一场翻身仗。近期更有不少能人异士前来投奔,还有各地青壮慕名前来加入漠西军。

    这样好的势头如果保持下去,对漠西势必会是一个新的台阶。

    但这个时候如果出了抗旨的事情,朝廷势必不会听之任之。太后更有可能以此来立威。

    起码虎视眈眈的西凉王不可能无动于衷,正好有了借口出兵,如果真的是那样,对漠西来讲绝对是一场艰难的斗争。而现在的漠西却还在恢复期,未必承受得起那样的打击。

    赵文达张了张口,思绪电转间,等话出口时,却道:“赵平呢?难道又出去了?”

    众人皆是一愣。

    倒是王攸之一双眼睛骤然亮了起来:“对啊,我怎么把这小子给忘了。这件事如果是赵平来说,殿下一定会听的。我这就去找他。”

    说着,他转身就跑,那速度快得让王铁都吓了一跳。

    他有些埋怨的看向了赵文达,嘴里嘟囔着:“赵大,你怎么也坑秦浅呢?难道你看不出来殿下的心意吗?”

    赵文达垂下了眼帘,低低叹了口气。

    他不想解释,但他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整个漠西好,他问心无愧。

    看着慢慢走远的赵文达,郭廷与王铁对视一眼,都有些担心的望向了远处的帅帐。

    而此刻的帅帐之中,赵玄却是一进账子就将苏浅圈进了自己怀里,任由苏浅挣扎着捶打着,他却突然吻住了少女花瓣一样的嘴唇。

    苏浅被吓了一跳,也被气得够呛,呜呜咽咽着狠狠咬了赵玄的舌头。

    霎时,一股血腥气盈满了两人的口腔,可男人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反而像是被这血腥气刺激的更加霸道,几乎是凶狠的追逐着啃噬着,像是一匹追逐猎物的狼,闻风而动,咬住就不放。

    渐渐的,苏浅的声音弱了下去,拍打对方的手也软了下来。

    赵玄放在苏浅腰上的手搂抱得更用力了些,像是要直接将人嵌入自己的身体一样。

    苏浅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条缺氧的鱼,努力想要挣脱束缚自己的网,却反而越挣扎就被网得越深。

    直到她被吻得快要窒息了才被放开。

    赵玄低喘着,却仍紧紧抱着苏浅。

    苏浅想要挣脱,却听到赵玄低哑着声音道:“浅浅别动,让我抱一会儿就好。”

    声音里竟有些哀求和委屈,让苏浅突然就有些心软了。

    她静静的伏在赵玄的怀中,半晌才听赵玄道:“你相信我吗?”

    苏浅没说话,却被赵玄的双手小心的捧起了脸。

    苏浅就这样撞进了一双深邃如大海如星辰般的黑色瞳仁之中,那黑色深得让人沉沦,让人迷醉,苏浅从未看到过这样的眼睛,那眼中的深情满的都要溢出来了,这样的赵玄让苏浅无可抗拒,那眼神烫的苏浅一颗心都要沸腾起来了,扑通扑通着像是马上就要跳出她胸腔一样。

    “你信吗?当我知道你也染上疫病的时候,我想的第一件事就是冲进去和你一起面对,同生共死,死亦无悔。那时候所有的一切对我而言都不重要了,漠西,身份,还有我的理想抱负,什么都不重要了,连我自己都没想到。我竟然爱你至斯……”

    苏浅突然伸手捂住了赵玄的嘴,她不敢再听下去了。

    她觉得自己被赵玄说的连身上都烫了起来,她不敢想,赵玄这是在跟她告白吗?

    赵玄轻轻捏住了苏浅的小手,放在了唇边轻轻一吻:“我说过,我的妻子只有一个,就是你,苏浅浅,不管别人怎么说,你要信我!只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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