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一下，“有些人，走了就走了。不值得留恋那么多。”
我一愣，顿了下，“下一站是哪里？”
她转过头来，有些虚弱地看着我，“我的下一站，你愿意一起去吗？”
我没有转过头，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看着手上的表，时间已经很晚了。
“我送你回去。”
……
“还没忘记她们吗？”千代追问道。
……
我深吸一口气，“你家住哪？”
“不要打岔。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不懂。”
“那你为什么来看我？那天为什么救我？为什么给我买泡芙，为什么还帮我送客人？”
她略带哽咽地看着我，“忘记曾经的事请，就那么困难吗？”
“不是你想的那样。如果忘记有那么简单，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殉情的人。”
她愣了愣，没说话，“我要去瑶瑶清。”
“那是……什么地方？”
她装作不在意地躺在靠椅上，“我家啊。”
我半信半疑地在导航上找到这个地方。
位于很繁华的地段，我看了她一眼，“今天的生意不做了？”
“嗯。”
“不会赔钱吗？”
“会。”
“那……要不要我再陪你几单？”
“不用。”
……
她没再同我说一句多余的话。
我开车，奔驰在高架桥上，两旁的霓虹灯闪烁，明亮的灯光，远处的灯红酒绿的楼影，映衬出这座城市夜晚的万千风情。
我开车到了她说的地方，这里的老板我曾经有过一面之缘，是个叫关山瑶瑶的女人。
从前只是知道她在这里有自己的生意，从不知道，是个从外面看起来，还不错的清。
千代下车，从我身边走过。
一句话没说。
我一把拉住她，“怎么了？”
她转过身，看着我，“大叔，现在是下班时间了，你没权利管理我了！”
说着，她就兀自往里走。
我快走两步到前面，把车上的伞塞进她手里，“记得早点回去，后天一早来会社一组报道。”
她看着我，眼神里掠过一丝很复杂的光亮，转身进了清。
老板娘正好从里面出来，看到我，远远地似乎没敢认出来。
身后的人吵吵嚷嚷，我一看是因为清出租的烧烤架子，出了故障。
关山瑶瑶从门口赶过来处理，解释清楚后交给手下人去做，看到我，喜出望外。
“还以为是老眼昏花，没想到，真的是您呢。”
-
瑶瑶清，雅间。
“千代小姐，父母亲一直住在国外，听说，做的是很大的生意。”
老板娘一手摆弄着艳丽的鸡尾酒，坐在沙发上，看着我。
“她，是还有个哥哥？”
“对，是秋山贯江先生，兄妹二人小时候，经常去我父亲开的面馆里玩耍的。”
我叹了口气，“后来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听千代说，她哥哥离家出走了？”
老板娘点头，“是的。秋山贯江到了该上大学的年纪，分数考地很好，一心想要学雕刻，但是却被秋山老爷一口回绝了，最终决定让他去学商业管理。”
“就因为这个？”
“千代小姐，心里是非常爱她哥哥的，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放弃寻找。但是，一直都没有什么音讯。”
“但是千代似乎一直都呆在金河。她是知道自己的哥哥就在金河？”
老板娘愣了一下，仔细地回忆了一番，“是这样的……秋山贯江先生，这么多年，一直都保持着一个习惯，就是给家里寄钱。每次寄出的地址，都写的是我们清。”
我看着老板娘，“您认得他？”
老板娘无奈地笑着，“小时候的样子倒隐约还有印象，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也应该是三十多岁的大小伙子，实在是难。也从未听说过，有这样名字的顾客和来访的人。”
我靠在沙发上，想着刚才千代问我的问题。
“我的下一站，你愿意一起吗？”
……
“不过，话说探长您，和千代小姐，是什么关系呢？”老板娘露出八卦的微笑。
我喝了口咖啡压压惊，“是同事。千代到总部工作了。”
“这样啊……那秋山贯江先生知道了，一定非常开心了。他曾经跟我讲过，他这一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千代可以过上好日子。”
“她经常来这里玩吗？”
“心情不好的时候，一般都会来。”
我起身，“那还麻烦您，多多照顾她。”
老板娘优雅地放下手中的酒，“您不再等到她回去了？”
“不必了，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拜托了。”
-
从雅间出来，我瞥了眼楼下的清小阁。
和一般的场所相比，这里的氛围要雅致很多。我没想到，千代这么看上去没心没肺的人，居然会爱上来这样的地方。
我以为她只喜欢游乐园嗯……
她就坐在楼下台旁边，看着周围的人，两眼无神，时不时有斑驳的灯光从她脸上滑过，映出小巧精致的轮廓。
清里面的女生居多，整个会场渗透着很魅惑的声音。
本以为是外放的什么录好的音乐。
我无意中往台上瞥了一眼。看到一个歌手，背着吉他，带着一张面具。坐在那里，非常投入地演唱。
台上捧场的人不少，有的跟着节奏摇动，有的还时不时掉下两滴眼泪。
歌曲里面，似乎是在唱很悲伤的事情。
歌词都是用法语写的，我仔细听，勉强能听懂意思。
（若不是那会被父亲逼迫有了三年的留学经验，就打脸了……）
身后，老板娘差人给我拿来一张椅子，看着我笑，“来都来了，不如坐坐。或许，你想要的，就在这里呢？”
说完，她便走了，留下一身红袍的艳丽背影。
我坐在椅子上，听着那位驻唱歌手的歌曲。
似乎唱的是……
一个家族联姻的并不幸福的家庭里，一个男孩非常孤独。
多年前的一天，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女孩来到家里。她被父母亲抛弃了，因为她有先天性心脏病，非常严重。
男孩的父母，收留了她。啼哭的她，成为了这个家庭的一员。
父母白天上班，非常辛苦，小小的男孩，从此肩负起照顾妹妹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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