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对撞炸裂冲击起的狂风气浪,搅动得天地昏暗,去而复始的积云,又开始笼罩在上空。
立于砖石堆之上的震山君萧北风,脚下的石头堆受到气浪冲击,“哗啦啦”塌方散开,将被压在下方的贝儿尸身彻底淹埋。
脚跟儿站立不稳的震山君萧北风,踉跄落到地面之上,身上被狂风吹起的乱石砸中,心中不禁暗自惊叹,不愧是剑宗宗主之后。
立于宽敞街道上的殷玄凌,向后倒退数步,还未站稳脚跟儿,就见半头残缺不全的猛虎剑气冲出漫天尘埃,朝他扑来,猛地向前挥出一拳。
猛虎剑气“砰”的一声被拳头击碎,碎裂成无数灵气碎片,在坠落向地面的时候,被风吹散。
殷玄凌的拳头之上,出现数道细小的伤痕,冒出几颗红色血珠儿。
周围观战的众人,被剑气对撞激荡起的狂风吹得东倒西歪,完全睁不开眼睛。
坐在龙相身上的九方韶云,缓缓收拢替她挡下疾风碎石的桃花伞,注视着前方的大师兄殷玄凌,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不愧是她大师兄。
被狂风吹得向后翻滚好几个跟头儿的英虎,费力的爬回到龙相的巨角之上,立刻叫嚷起来:“大师兄,打死剑宗这老儿!”
谁是老儿,本座才是中年而已!
站在乱石当中的震山君萧北风双眸阴毒,射出一道道寒光,锋利至极,感觉都能将英虎给活剐了。
气急败坏的震山君萧北风,虽然怀疑殷玄凌的身份儿,但并未将其看在眼中,放在心上。
毕竟南疆蛮夷之地,一个破落门派教导出来的徒弟,就算再厉害,还能厉害到哪里去。
轻敌的下场就是,此时此刻的震山君萧北风身上,衣衫被剑气切割成了布条,像是个破布门帘挂在身上,就像是大街上的要饭花子,别提有多么狼狈!
羞恼一气之下,震山君萧北风暴喝一声,身上破布衣裳尽碎,簌簌落下,露出赤裸结实的胸膛。
震山君萧北风不着寸缕的上半身,像是垒砌了石头一般,肌肉暴突。感觉这些肌肉好像不想连在骨头上面一般,拼命向外突起,想要逃离。
荣府的众人,已经退进庭院之中,但因为大门坍塌,外面的境况一览无余。
几名年轻的婢子,眼见震山君萧北风赤裸的上半身,一个个羞红了脸,双眼都不知该看向何处。
双眼盯着殷玄凌的九方韶云,眼见殷玄凌放下的拳头上滴下鲜血,她立刻恶狠狠的瞪了震山君萧北风一眼。
“你就算脱光了,也打不过吾家大师兄。”
这话是英虎喊得,也是九方韶云的心声!
悄悄飞到九方韶云肩头的英虎,一边偷瞄震山君萧北风,一边偷偷压低声音对九方韶云言:“呆头鹅的呼吸乱了,气血亏空得厉害,恐其一人不敌。”
殷玄凌原本就十分白净的脸,变得更加白了,好像血液被人放光了一般。
九方韶云眼中有光芒跳来跳去,表情淡然,令人看不出她有任何的想法。
“大师兄他自己能解决。”
英虎讥讽震山君萧北风不如殷玄凌,是为了灭对方的士气,但从眼下的情况来看,它不觉得殷玄凌能打赢这场恶战。
虽然它鄙夷剑宗,但不得不承认,剑宗的实力确实并非浪得虚名!
震山君萧北风起了杀心,肯定会拼尽全力,且又战斗经验丰富,说不定还会使出什么阴损招数,恐殷玄凌会吃亏。
“老大,攸关呆头鹅的性命,你可要考虑清楚。”
“大师兄他不希望我插手。”
九方韶云手中金杖,一下下,十分有节奏的敲着自己的膝盖,双眼紧盯前方的殷玄凌。
英虎看在眼中,知晓若是殷玄凌有状况,九方韶云绝对不会坐视不管,便不再出声。
殷玄凌与剑宗之间,有很多账要算一算,只是不曾想,理亏的那一方竟然还想为了名誉、地位而要杀人灭口,英虎气结于胸,恨不得殷玄凌将震山君萧北风当场击毙。
“呆头鹅,放手去干,有吾等给你兜着。”
英虎叫嚣不止,赤裸上半身的震山君萧北风也从未想过,自己会被一只鸟气得快要吐血。
眼神儿阴鸷的震山君萧北风,冲殷玄凌冷哼一声:“能击退本座一步,你比剑宗一些仰仗父辈名声的纨绔强很多。但可惜,你还太嫩,修为不如本座,战斗经验也逊色很多,今日你我若是有一人要败亡在此,定然是你无疑。”
“剑宗不配与仙医阁相较!”
听到殷玄凌言剑宗不如仙医阁那个破败小门派,脸色一下子明显变得难看的震山君萧北风,鼻子用力的哼了一声:“九方云中还算是个谦虚谨慎之辈,怎么教出你这样狂妄自大,不知天高地厚的徒弟?”
“吾所述皆为事实。剑宗宗主,给仙医阁阁主吾师提鞋都不配。”
殷玄凌此言一出,九方韶云与震山君萧北风同时愣住。
九方韶云从不知晓,一向对任何事情都表现出豁达不在乎的大师兄,原来在内心深处,一直都在怨怼抛弃自己的父亲。
殷伯阳这个宗主,无论好坏,乃是剑宗的脸面。贬低殷伯阳,打剑宗的脸,作为剑宗的分堂堂主震山君萧北风,也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像是被人扇了一个耳光。
尤其是,他看到站在后方的绿衣一脸讪笑的看着他,登时气得血液倒流,脑瓜顶儿都要炸了。
“你说什么?”
“吾只知仙医阁阁主,不识剑宗宗主为何许人也!”
殷玄凌的话说得算是委婉,但是听在震山君萧北风的耳中,殷玄凌的意思就是在说,剑宗宗主殷伯阳算是那根儿葱!
想要骂殷玄凌一句“大逆不道”的震山君萧北风,将话吞回口中,以免暴露他已经知晓殷玄凌的身份儿。
他强压冲天怒火,呵呵冷笑一声:“小子,别以为挡得住本座一招半式,就有了能够赢本座的错觉。今日,本座就要让你好好见识一下剑宗真正的实力,打得你服服帖帖,跪地求饶,向本座叩首致歉。”
殷玄凌淡然回了一句:“尽管放马过来。”
立在九方韶云肩头的英虎一头冷汗,谁说殷玄凌不善言辞,他只是一开口容易被人打死,所以平时才极少开口说话。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九方韶云觉得殷玄凌完全就是受到英虎的熏陶影响,才会说出今日这些言语,让英虎以后少教导殷玄凌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别什么事情都往本大仙身上赖,你自己的大师兄本来是一副什么德行,你自己心里没点儿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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