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南坐在轿子里,依稀听到外头的议论声,盖头下的脸不由抬了抬。
一滴泪直直砸在手里。
有些滚烫,但很快又归于冷凝。
他们说,这于家和季家都是京城里的大家族,这两家能结秦晋之好,那是人人艳羡之时。
也有人感叹这于家小姐至情至性,勇阳侯都快不行了,还愿意嫁过去冲喜,真是至善之人。
他们还说,日后勇阳侯好了,于家小姐作为发妻,同他之间必定是伉俪情深,恩爱到老。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又说得好似什么都知道。
可惜,一个都不准。
观南将身在靠在内壁,浑身卸了力般难受。
她手上的泪迹早已干涸,在她的掌心显得有几分粘腻,让她的心烦乱的同时,又隐隐作痛。
有的时候,下决定是一回事。
做,又是一回事。
“到什么地方了。”
观南将手置于胸口,不动声色地缓缓收紧。
一路跟在轿边的芳青瞧了眼四周,如实回道。
“到城东云水胡同了。”
云水胡同……
翰林院里官员的官邸多设于此地。
观南的右手不断用力,攥紧了胸口,却还是压抑不住那般疼痛以及被阻断呼吸的窒息感。
心痛到了极点,便是如此难受。
水哥紧张:“南姐你还好吗?”
“这于观南别是有心脏病啊。”
观南抽搐着身子,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泪珠不受控制地顺颊而下。
那般狼狈痛苦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于心不忍。
观南没有及时回应水哥,一直沉浸于自己的痛苦之中。
那般可怖的模样,让水哥一时间都不分清观南的疼是真是假。
莫非,真是心脏病犯了?
水哥急得头上的汗不断地冒出来,在旁边连连劝道。
“南姐,你疼你就喊他们外面的人啊。”
“你要是出事了我可怎么办啊。”
“南姐呜呜呜。”
观南颤着左手扶着内壁,面色发白,眼睛通红得可怕。
却突然对着水哥没好气地来了一句。
“小傻逼,你把嘴给我闭上。”
“你吵到我的脑子了。”
水哥:“……”
什么叫一片真心喂了狗,这就是一片真心喂了狗。
他还在担心人家难不难受,有没有事呢,结果人家只嫌他吵。
水哥内心郁结,随意往外瞅了一眼。
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
苏漾正从一辆马车上下来,正巧朝迎亲队伍这儿看来。
而,观南也在此刻,抖着手掀开了轿子的帘子。
那双纤细白皙的手上布满了凸起的青色青筋,可见主人是用了多大的力,又是忍受了何等的痛苦。
观南偏头,红盖头下的面容闪过几分急切。
冲着东南方向望了一眼。
结果自然是什么都没看到。
芳青发觉了不对,小声提醒道。
“小姐。”
观南苦笑,心口处依旧泛疼,甚至比起刚刚更甚。
她无力地垂下手,帘子直直落下,将观南再度隔绝在那个所谓的八抬大轿里。
这时的她,整个人都瘫在轿子里。
面色出奇得难看。
如果时辰没错,这会儿正好是苏漾调班回府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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