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一辆豪华巨大的坐驾里,上官凌云怒目狞眉的望着瓢泼大雨笼罩的天南都城,大街小巷里,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继刚刚上官凌云一拳打了大发官威的庞府台后,再没有人对上官府的过份举动说半个“不”字。
守城军士、衙门捕快,纷纷加入风绝羽行动的行列当中,忙的不可开焦。
上官若梦陪伴在上官凌云的身旁,四周还有奢华马车数辆,一个个命令从这些马车中下达出去,指挥着整个上官府所有下人的行动。
与此同时,天南都城掀起了滔天的巨浪,无论大小官员,都纷纷派出家中的仆人打手,分散八方,相助上官府四处拿人。
上官凌云眯着眼睛静候消息,良久不见回音心情无比烦燥。
风绝羽!
这个可以让他无视皇权法规的人,正式被世人列入不得招惹的行列当中。
事实上当年上官凌云将风绝羽招入上官府的时候,就已经言明,待他如子嗣,并曾经放出“谁敢欺负风绝羽等同与上官家为敌”的狠话。不过当时并没有人太过在意,上官家的姑爷与上官家的儿子毕竟相差不多。
是以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上官凌云为了彪炳自己的仁义采取的某种手段而已。
时隔多年,风绝羽一向以懦弱和纨绔为名,倒也没受多大的委屈,人们几乎已经忘记了上官府曾经放出的狠话。
而今天,上官凌云雷霆一怒,顿时让天南豪门中人想起了曾经的那段逞威之语。
更甚至,单是看今天上官府的举动,所有人才意识到,当初的上官凌云并非无地放矢,这位上官家的姑爷地位已经达到这等程度了吗?
坐驾中,上官腾风、上官流云、上官惊雷,上官若梦、上官若凡、上官若文、上官若武……都在,谨言慎行的陪在上官凌云身边,只听上官凌云说道:“多少年了,从来没有人把老夫的话当成耳旁风,上官家自从脱离了官场,偃旗息鼓、和气待人,今日竟然被人看扁了。”
“都以为我上官凌云好欺负吗?”
一大家子人皆是沉默不语,的确今天的事事出突然,老爷子也一直以风绝羽为重,多少次他都在告诫府内的人,无论是在府里还是在外面都要看好风绝羽,可以任他胡闹、惹事生非,只要不出格儿,就要好好的对待他。
可是今天,老爷子为了风绝羽一个人,把整个上官府在天南帝都所有的力量都暴露出来了,这是众人始料未及的。
包括老爷子的两个儿子上官腾风、上官流云……
如果说风绝羽对上官家有没有恩德,那一定是有的,他帮忙上官若凡逃了回来,舍身忘死,足够令人感动。然而连上官腾风、上官流云都知道,即使上官若凡和风绝羽调换个位置,老爷子也不会动用如此庞大的力量出去找人。
而风绝羽,就能受到这种待遇。
为什么?
所有人都满腹疑问?
难道就因为当年那份恩德、那份承诺?至于吗?
包括上官若梦都在这样想……
似是看出儿子、孙子们的想法,上官凌云并没有发火,相反慢慢的说道:“有些事我必须重申一次。”
话音方落,旁边在上官家最不管事、最不起眼的上官三爷,上官惊雷浑身一震……
“你们眼中的风绝羽,只是我上官家的姑爷,一个赘婿……”
他的话一字一顿,显得郑重至极,饶是从小受到上官老爷子教育的上官若梦,也没听他用过这么重的语气。
蓦然的抬起了头,上官若梦不由得多看了爷爷两眼,这位戎马一生、最后功成身退的老者,心里面难道还藏着一个天大秘密吗?
上官若梦直觉性的认为,这个秘密,跟风绝羽重大的关联。
“若文、若武……”
上官凌云叫到若文、若武,两人没来由的打了个寒战,两兄弟都是心里有鬼的料,听到爷爷喊到自己,大气不敢吭一声,纷纷垂首面对老人。
“半个月前的事,是你们两个伙同徐子雄干的?”
上官若文、上官若武同时吃了一惊,他们觉得那件事天知地知,但却不知道,其实风绝羽“摔倒”的事,几乎上官府的重要人士全都知道了,大家都是茶壶里煮饺子,心里有数,不说出来而已,包括上官老爷子。
旧事重提,众人皆是感觉到上官老爷子的语气不善,无形当中,一股强大的压力压在了众人的肩上。
“爷爷,我们错了。”
上官若文、上官若武并非白给,当即跪在了瓢泼的雨势之下……
上官凌云目不斜视,眼中有着烟雨朦胧:“我之前没有责罚你们,现在也不会,但是你们必须纵我听好了,上官家最后谁为主事儿,跟风绝羽没有半点关系,风绝羽也不是你们想动就能动的。”
“还有你们?”上官凌云目光扫过所有人,甚至包括了上官若梦,一字一顿道:“今天索性把话挑明了,就算日后上官家没了,甚至所有人都死绝了,我也不希望风绝羽出事……”
哗!
所有上官家的主事人全都抬起了头,讶异的看着上官凌云。
上官家死绝了?风绝羽也不能出事?这是为什么?
上官腾风的脸皮抖了一抖,忍不住道:“父亲,您言重了,绝羽到上官家也有八年有余了,我们一直将他当成亲生儿子看待,哪有您说的那般严重,大家……”
话音未落,上官凌云扭过了头,目光中竟然流露出数十年前塞外饮血、兵戈铁马的血腥:“我没让你们解释,只需给老夫记下。”
上官腾风汗如雨下,识相的闭上了嘴,看起来今天老爷子真发火了,到底为了什么呢?
雨势没有半点停息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时值深夜,天南城里到处都是各方的人马,四处寻找着风绝羽的消息。
上官凌云不再多说,眼神依然留恋在雨夜中,不知在想着什么。
正当这时,皇宫大内的方向来了一队人马,奢华无度的坐驾足有不下十余辆,护卫近达数百人,熙熙攘攘的朝着上官府人马这面赶了过来。
得~
马蹄声停下,坐驾前的帘子一个个被掀开,里面露出一张张布满了沧桑和睿智的面孔。
马车里俱是一些老者,身着华丽昂贵的长袍、锦绣加身、背披绒裘,俨然身份不低。
未等上官府的人将这些老者一一认出,马车中的几位老人纷纷下达了统一的号令。
“来人,到城里去找风绝羽的下落,不找到人,不准回来。”
……
呼啦呼啦……
几百号穿着不同世家服饰的亲兵护卫分散八方,过程中竟然没有人多问一句。
这时,左边一辆马车中站起一名老者,虎背熊腰、气势不凡,对着上官凌云说道:“上官兄,烈锋来了。”
来人,妙善堂徐家老爷子……曾经的天南七王之一……
另一人于暴雨之下骑着高头大马,身披甲胄,满脸凶狠的刀痕,同样站起道:“凌云老弟,有日子没见,怎么还是这般沉不住气啊。”
老者身边有十大精兵,个个都是灵武境高手,此人正是木忠魂的父亲,天南国老元帅,木宏图。
跟徐烈锋一样,木宏图也是当年勤王者、天南七王之一,如今乃是天南帝国的兵马大元帅。
这两人虽然如今的地位不相同,但任谁都知道,在当朝国主当年南征北讨的时候,两个人都是立下汗马功劳的铁血大将。固此马队前行中,二人的坐驾一直处于最前面的位置。无人敢在二人一左一右。
当然,随行而来的也并非泛泛之辈,每一个都是当朝的元老、朝中的重臣、世家的家主……
然而上官凌云仍旧没有回头,似乎忆起了往事,轻轻的言道:“严伯候、秦伯候早死沙场,向伯候隐居云州、刀伯候独霸靖州,就剩我们三个老家伙还守在天南屁大点的地方争锋吃醋,这些年我们都不来往,今天你们两个怎得有了兴致找老夫叙旧来了?”
木宏图微微一愣,笑而骂道:“上官凌云你个王八蛋,一天不找碴就皮痒是,来来来,三年没动手了,老夫陪你过两手,看你功夫落没落下。”
铁血大元帅,有的就是彪悍粗莽的性格,三言两语还未说够,木宏图便要催马上前跟上官凌云动起手来。
徐烈锋抚额一叹,赶忙拦阻道:“木兄、上官兄,不要再闹了。”
“闹?”木宏图歪了歪嘴:“是那个老匹夫先找碴的?”
“你姥姥的,老夫丢了贤孙婿,急都急来,有功夫找你碴?”上官凌云回骂了一句,别看他身为一官半职,骂起木老元帅来却是溜溜的很麻利,听的一众官员纷纷瞥过头去,捧腹暗笑。
木宏图倒也不介意,反骂回去道:“操,老不死的,这些年性子一点都没改,你丫的能不能不骂人。”
众人:“……”
上官凌云似乎心情好上了不少,扶着把手站起来回头道:“少废话,今天你们要是来帮老夫找人的,老夫拍手欢迎,要是劝老夫回去的,都他娘的给老子滚一边呆着去。”
上官凌云大手一摆,威风、霸气、不可一世,看的人群中的庞府台大汗狂流,要早知道你这么牛逼,老子惹你干嘛啊。
徐烈锋脸色正了正,突然道:“上官兄,非是我们劝你,而是你闹的动静太大了。”
“这还大?”上官凌云不屑道:“要是找不到我那孙女婿,老夫还会闹的更大。”
木宏图收起调侃的神情,定晴看了看上官凌云,突然一脸正色道:“行了上官老头,今天不是我们要来的,而是有人要见你。”
“谁?”上官府的众人闻言,顿时一紧,能让木老元帅和天南七王之一的徐烈锋带着满朝重臣前来承请,那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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