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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受蚂蟥精的影响, 又或许是因为粪坑太臭。憋了好一阵子的张婶子再也忍不住跟着一块儿呕吐了起来。
这时候若是有人路过这里就能看到一个极其罕见又有趣的场面——
一只巨大的蚂蟥躬着身体趴在路边的树上疯狂呕吐,对面的粪坑里,一个屎黄色的人影也在跟着一块疯狂呕吐。
那蚂蟥精吐着吐着, 发现对面的女人也跟着一块儿吐了,一时间只觉得无语凝噎。
蚂蟥精:艹,劳资还没进食呢, 隔夜饭都被你恶心出来了,你这个人类竟然还有脸吐?为了不让劳资吸血,竟然连跳粪坑这种毒计都想出来了,够狠的啊!不得不说,你的计谋得逞了!劳资没胃口不吃了!
虽然看不到眼前怪物的眼睛, 但张婶子明显能感觉到对方浑身上下的嫌弃。
果不然,没过多久就见眼前的大蚂蟥扭动着身子掉了个个儿, 化成一道黑青色的雾气不见了踪影。
看着眼前嗡嗡飞的苍蝇, 此时,逃过一劫的张婶子心情倍感复杂。
还有这难道就是佛祖给她的庇佑吗?掉进粪坑,臭得连妖怪都不忍下口?
她来不及细想,便慌忙从粪坑里爬出来。原因无他, 若是再呆下去她怕是得臭晕过去。
好不容易从粪坑里爬了出来, 张婶子累的气喘吁吁。然而刚一吸气,那阵反胃的感觉又来了。
真他娘的操蛋!掉哪里不好,非掉粪坑。
如今身上脏兮兮臭烘烘的,她恨不得能马上洗一个澡。可是这水边她却是再也不敢去了。
算了, 还是回去再洗,
臭点就臭点,起码命还是保住了。
……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张婶子吸引了蚂蟥精的全部注意力,其他人全都成功逃脱。
当那群妇人跑回镇上开始跟家人邻居诉说刚才在河边洗衣裳遇到的恐怖事件之时, 也不知道是谁问了一句:“春花姐呢?”
此时,众人这才想起来,她们把张婶子给落下了。
“完了完了!那妖怪就是冲着春花姐的方向去的啊!
闻言,在场的人顿时心头一紧,“那春花姐不是……”
“咱们要不要回去看看?”
“还回去?指不定撞上妖怪!我才不去。”
“春花姐身上不是还带着平安符呢吗?想来肯定没事的。”
就当一群人惶恐不安地自我安慰的时候,就听身后忽的传来一声:“侬个娘西撇!”
听见这熟悉的骂街声,一群人倏地反应了过来。
是春花姐!
就当她们想转过头上演一出感人肺腑的姊妹情深之时,却猛地闻到了一股奇臭无比的味道。
“什么味儿啊?”
这气味臭得惊天地泣鬼神。只呼吸一口,就能让人原地去世恨不得马上去找阎王爷报道。
扭过头一看,就见不远处一个奇臭无比,被屎黄色包围的人形正叉着腰道:“李春桃!陈铁菊!周二妞!你们竟然就这样丢下我跑了……”
只一瞬间,在场的人纷纷捂住口鼻,眉头紧蹙,神情扭曲。还不等张婶子骂完,就见眼前人全都:“呕……”
……
张婶子一行人去河边洗衣裳遇上蚂蟥精的事一下子在镇子里传开了。
但是比这件事还要让人震惊的是张婶子脱险的方式。
谁能想到掉进粪坑还能有这等奇效呢。
不仅从“蟥口脱险”,竟然还能把那妖怪给恶心跑路了?这简直就是传奇啊!
茶馆的说书人将此事作为素材,到处广而告之。一时间,张婶子的事迹在全县广为流传。
通过这件事让不少百姓产生了启发。为了保命,他们纷纷在家门口放一桶大粪,以此来防止妖怪的进犯。
一开始,这个方法遭到了不少人的鄙视——
“在家门口放粪桶恶不恶心啊?”
“臭死了,你们竟然能忍得下去?”
当然也有人虽然没鄙视,但也持怀疑态度:这样真的管用吗?
直到后来,那些人亲眼目睹了一个巨大的黑影在路过他们这些门口放大粪的民宅后退避三尺的动作,便顿时相信了这个办法。
这法子虽然臭了点但是能保命啊!
于是乎,那些一开始嫌弃粪臭的老百姓们,也都跟着在门前摆放粪桶。
有一便有二。不多时,这股“不正之风”也传到了县衙。
“大人,咱们要不也在县衙门口放几桶大粪?”
望着不远处那几桶恶臭之物,程临猛地一滞,顿觉呼吸困难,差点绷不住脸上的表情。
“撤走撤走!”
他极力忍住想要呕吐的冲动,连忙摆手。示意手下赶紧将那些东西抬走。
直到县衙内闻不到气味,程临这才直起身子板着脸教训手下:“衙门重地怎么能在门口放那些东西呢?你们是想犯藐视公堂的大罪吗!”
一听这话,底下的差役顿时摇头。
此时,作为师爷的李全面带犹豫,“可是大人,这县城里的百姓们都……”
虽然他话没说全,但在场的人都能明白他的意思。
如今的县城里人人自危,为了避免被妖怪害死,家家户户都这么干。百姓们都尚且如此,那他们呢?
看着逐渐变得臭气熏天的城镇,程县令咬了咬牙:“这蚂蟥精必须得除!”不然他们就真得天天闻着粪臭过活了!
*
当程县令找上叶淮的时候,方家内部正经历一场剧烈的争斗。
“这粪桶绝对不能放!”
叶淮义正言辞地拒绝。真要让他们在门口放,他每天进出的时候不得臭死啊?
如今出门本来就已经很痛苦了,回家还得继续忍受粪臭,这怎么可能呢?
“大哥,我也知道这东西很臭,但是不放的话,妖怪就会来咱们家的!”
闻言,叶淮不禁扶额,“……放心,妖怪不会来咱们家的。”
“为什么?大哥你怎么能确定?”
“……”
他当然能确定了,因为他已经在整栋屋子里布下了驱邪的法阵,妖怪只要一靠近必定会受伤。
但是这种事他要怎么跟他们解释?
看着面前一脸疑惑的兄妹俩,叶淮不由嘴角抽搐。
早知道他当初就不该偷懒,应该想尽办法把那只蚂蟥精揪出来灭掉,要不然现在也不用陷入这种尴尬又被动的境地。
恰逢此时,县太爷程临出现。他的存在犹如一场及时雨,及时解救了他。
不等对方道明来意,叶淮随即道:“不用说了,我帮大人。”
程临:???
他什么都还没说呢。
……
一炷香后。
“程大人是为了那蚂蟥精的事来寻方某的?”
程临闻言微微一滞,苦笑道:“方举人说的没错。本县此番上门的确是有个不情之请。”
就听他长叹一口气:“如今,全县的百姓都在家门口放粪桶,虽说此法可解燃眉之急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而且……”
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美妙的回忆,程大人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他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摇了摇头,继续道:“这些日子本官也拜访过本县境内的不少寺庙和道观。可一听本官说要请他们帮忙找妖怪,这一个个都推三阻四的。本官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话了,他顿了顿问道:“方举人,真的没有能找到那蚂蟥精的法子了么?”
就见眼前的俊俏少年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这办法其实是有的,就是稍微麻烦了些。”
一听这话,程临随即坐直了身体,正色道:“本官不怕麻烦。”
叶淮:“……”
你当然不怕麻烦了,因为不是你麻烦而是我麻烦啊。
默默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叶淮陷入了沉思。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都是得解决的,不然那两个小鬼头就得在自家门口堆大粪了。
想着,叶淮开口道:“须得开坛做法,方可寻得妖孽踪影。”
正如一些影视剧里演的那样,道士捉鬼捉妖也是需要开坛做法的。尤其是在遇到一些找不到任务目标的情况下,开坛做法是最有效的办法。
叶淮以往工作都甚少开坛做法,一是麻烦,二是没必要。
因为鬼一般都呆在固定的地点不会轻易挪动,所以从前他都是直接前往闹鬼的地点处理,并不需要开坛。
可是精怪就不一样了。
这些东西在成精之前,那都是动物。动物动物,顾名思义那就是会动的生物。
作为一个开了灵智,有自己思想,会动的怪物,它怎么可能会乖乖呆在一个地方任由别人来攻击它呢?
它们就像打游击战似的,一会儿出现在这里,一会儿出现在那里,没个定性。
所以这个时候,开坛做法就起到关键作用了。
但是这做法也不是像影视剧中那样,只要穿一身道袍,拿着法器念几句咒语就成的。还需要那妖怪最感兴趣的东西。
换而言之,就是“诱饵”。
若要打个比方,这开坛做法就好比钓鱼执法。先是雷达精准定位犯罪分子,再用钓鱼的方式将其捉住。
想要钓好鱼,就得用合适的饵料。而这蚂蟥精最感兴趣的莫过于吸食人的血液了。
叶淮摩挲着下巴低头沉思,到底该找谁当这个诱饵呢?
对面,程临见叶淮双眉紧蹙一副非常苦恼的样子,还以为这开坛做法非常棘手。
于是连忙说:“关于这开坛做法,方举人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本官,只要是本官能帮得上忙的,定当竭尽全力去做!”
一听这话,叶淮转了转眼珠,语调微扬:“程大人此话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本官的话自然当真。”
真是打瞌睡来送枕头。
“那可真是巧了,程大人。”
叶淮掀了掀唇角道:“方某这儿还真有一件事非常需要你帮助。”
看着面前少年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知为何,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程临竟觉得脊背一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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