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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见程县令目光清正, 神情诚恳,言辞中还带着一股子为民请命的味道。
看着对方这正儿八经的模样,叶淮不由沉默。
话都让他说完了, 他还能说什么?
要不怎么都说当官的心眼子都多,这程临都把一方百姓给抬出来了, 一下子就将此事的严重性拔高了一截。如此一来,他再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说话,自己如何能不答应?
这感觉就跟动漫里那些本想咸鱼躺的主角迫需要拯救世界一样操蛋。
然而再怎么嫌麻烦,如今麻烦都已经找上门来了,他也不能置之不理。
既然躲不掉, 那就只能认命接受了。
想着,叶淮随即调整好自己的表情,朗声道:“县令大人哪里的话。如今案件频发, 百姓人心惶惶。方某既已落户永安镇,那便是这里的人了,自然也得为这儿出一份力。既然县令大人看得上方某, 方某定当竭尽所能,协助大人办案。”
到底也是见识过不少大人物的“大师”,这种场面话叶淮说起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程临闻言点了点头道:“有方举人的一句话,本县便放心了。”
话了,他便偏头吩咐了身边人几句,不多人就见两位蒙着面的衙役抬着个担架就从上来了。担架上罩着白麻布, 看形状隆起就知道是尸体。
“这是今早在飞鸿楼发现的。另外还有六具尸体都在县衙的义庄。本官已经差仵作查验过了,这具尸体和另外六具的死状死因都是一样的。”
说着, 一旁的衙役心领神会地掀开了上头的白布。
叶淮瞥眼一瞅,不由瞪大了眼睛。
好家伙,这是直接给吸成了木乃伊啊。
对面, 先前对叶淮出言不逊的那个官差见状颇有些幸灾乐祸。
百无一用是书生,按照他的猜想,眼前这个方举人怕也只是一个徒有其表的小白脸罢了,哪里像裴家人说得那么玄乎?
仅仅只是见着一具尸体就反应这么大,接下来还如何协助大人办案?
就当他以为眼前人肯定会退避三舍之时,就见叶淮蹲下来,凑近仔细观察了起来,“竟然就剩干巴巴的一层皮了啊。胃口可真够大的。”
官差:???
怎么是这种反应?
难道不应该是尖叫着往后退个好几步大喊救命吗?
接下来更让他跌破眼镜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叶淮转过头望向背后负手站着的程临,问道:“县令大人,可曾带了巾帕?”
程临以为他是嫌尸体有味儿想要挡一挡口鼻,便也没有吝啬,干脆地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方巾递了过去。
道了谢后,叶淮竟然直接将巾帕摊开,隔着布料捏起了那位死者的胳膊。
官差:!!!
程临:……
叶淮并不知道此时他背后的一群人均是露出了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在翻看了尸体胳膊和体表上的特征之后,他随即扳过对方的脑袋查看对方的脖颈。
“仵作已经查看过了,身上唯一的外伤就是后脖颈的孔洞。也不知道是什么利器造成的。”一旁,程临轻拧着眉头追问道:“不知方举人可还有什么其他的发现?”
“这应该不是利器造成的,是口器。”
“口器?”
就当众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就见叶淮径直将尸体翻了个身,指着他后脖颈的伤口:“虽然这口子大了点,但是仔细观察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个伤口有点眼熟?”
程临拧了拧眉,凑近一看,“这……”
“不觉得像是蚂蟥咬的伤口吗?”
叶淮说着又指了指死者身上的衣衫,“因为刚死不久,这脖颈还有背后的衣服的看上去还有一点湿漉漉的。”
闻言,在场的人又认真看了一眼死者后脖颈的伤口,复又看了一眼他衣衫背后那块明显深一个色号的布料,一时间表情各异。
“这真要是蚂蟥咬的,那这蚂蟥得多大啊?怕不是成了精的!”
只听耳旁传来一句——
“就是成了精的蚂蟥啊。”
只见叶淮一脸你们在想peach的表情,“普通的蚂蟥能把人给吸成这样?”
一听这话,在场的那些衙役官差们不由瑟缩了下脖子,纷纷打了个寒颤。连带着程临的表情都变得比先前凝重了几分。
倒也不能说是他们怂,这要是遇上穷凶极恶的歹徒他们倒也不怵,上去直接打就完事了。可眼下这东西明显就是一个异类啊!他们既不是茅山道士能驱鬼降妖,也不是金山寺的和尚能勇斗白蛇。
这这这……这玩意儿他们实在是搞不定啊!
程临的表情愈发严肃。若是眼前人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这蚂蟥精可不好对付。能来无影去无踪地犯案害人,他们这全县衙上下所有人加起来也不一定能斗得过它。如此一来,就只能请方举人亦或是懂得斩妖除魔的方士出手了。
想着,他敛眉看向叶淮,“若真是蚂蟥精作祟,不知方举人可有对策?”
对策?
叶淮听闻挑了挑眉。别说,他还真有哩!
万物相生相克,就像老鼠怕猫,羊畏惧狼。哪怕是再凶猛的野兽也都有自己害怕的东西。
这既是一种规律,也是刻在它们骨子里的一种天性。
同样的,水蛭也有不少怕的东西。据他所知,这玩意儿怕老鼠、怕蚂蚁也怕蛇和水蜈蚣。
别以为成了精就了不得了。就好比白娘子有千年的修为不还是怕雄黄?这水蛭精再怎么厉害也总厉害不过白素贞?
哪怕它真修炼到一定境界不怕这些天敌,那他这儿还有一个百分之百有用的杀手锏——盐。
因为盐能让它表皮收缩,□□外渗,脱水而亡。
俗话说得好,“趁他病要他命”。届时,他再施术法收妖那便轻松很多了。
听了叶淮所说的办法,程临滞了滞,“举人的法子甚好。不过办法虽好,但眼下还有一个问题未能解决——”
“咱们并不知道那只蚂蟥精究竟在哪儿啊?”
一听这话,叶淮不由暗暗翻了个白眼:你们不知道难道我就应该知道吗?我又不是雷达。
想着,他拱手淡声道:“这件事在下就爱莫能助了。”
听闻,程临的表情不免有些遗憾,“这妖怪行踪诡秘,捉摸不定,若是不早些抓起来,定会有更多人遇害。只可恨我等不是以斩妖除魔为己任的方外之人,不然定将那妖孽揪出来为民除害!”
看着眼前人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叶淮不为所动地直起身子询问道:“若是县令大人没有旁的事,那方某是否可以告退了?眼见着天色不早了,家中还有两位年幼的弟妹等着在下开火做饭呢。”
因为眼下也没有这方琼楼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加之对方所言其实,神情恳切,程临也不好强留,只道:“那方举人便先回去。”
叶淮听闻如蒙大赦。
“多谢大人体恤!”
他连忙拱手行了一礼,随后便将手上的帕子叠好塞回到程临的手里。
“在下告退。”
程临看着手中的那块帕子愣了愣,半晌像是想到了什么随即丢开。一脸嫌恶地就要转身去找水和皂角洗手。
另一边,重获自由的叶淮刚要踏出院子就听见外头传来了一个略显稚嫩的男声——
“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我大哥就在里面!”
就听外头守差的衙役道:“官府办案,闲人免入!”
听到这话,方泽宇随即追问:“办案?我大哥到底犯什么事了,你们凭什么抓他?”
然而,面前的两个衙役却没有一个人回答他。见状,方泽宇更是气愤,就想硬闯。
一旁,方泽玉拉了拉他,小声劝阻:“二哥,别闹事。大哥还在里头呢。”
“就是因为大哥在里头才……”
方泽宇刚一开口,却突然愣住,“大哥?”
闻声,方泽玉回过头。只见自家大哥正好端端地站在不远处的院门口,表情讶异地看着他们。
“小玉,小宇,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大哥!”
终于见着叶淮,两个小豆丁随即迎了上去,“大哥你终于出来了!”
叶淮看着面前两个仍旧跟木桩子似杵在门口一动不动的衙役,默了默道:“劳烦二位让一让,我还要归家用晚饭呢。”
话毕,那两人这才让出了一条路。
离开了程县令办案的小院,见兄妹俩欲言又止的模样,叶淮只道了一句:“回家再说。”
……
“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好不容易回到家里,方泽宇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大哥,你到底犯了什么事?”
“……”
听到这句话,叶淮猛地一噎:“谁说我犯事了?”
“没犯事那官差为什么会来抓你啊?”
就听方泽宇又道:“大哥,你就别瞒着我们了。要是不严重的话,小玉也不会大老远跑来学堂找我了。”
叶淮:???
叶淮:“我究竟瞒着你们啥了?”
方泽宇:“大哥,你屋子里那一袋银子是从哪儿来的?就算是写话本子也不至于一下子能赚这么多?”
叶淮顿时语塞。
他总不能告诉他们这钱是他帮别人驱鬼赚的?
在这俩孩子的心中,他们的大哥一直都是文采斐然的少年举人。若是知道他背地里帮人去搞这些,那可不就是崩人设了吗?
然而此时,叶淮的犹豫在兄妹俩的眼中却成了心虚的证明。
就见方泽宇一脸信仰崩塌的表情:“大哥,你……你该真不会是去偷……”
“瞎说什么呢?”
眼见着误会越来越大,叶淮当即道:“你大哥我是这种人吗?总之,银子的事绝对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看着俩小孩半信半疑的表情,他长叹了一口气道:“官差并没有抓我,是县令老爷想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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