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她心里还担心着小欢,便早早的起床了。
小欢也醒了,看脸色好了很多。
昨天顾安捷开给小欢的药里有镇静的成分,睡了一觉,已经恢复了。
“小欢,今儿我们出去吃早饭。”
“真的吗?”
果然这招管用,小欢一听出去吃,精神头立即上来了。
“自然是真的,姐姐不诓骗你。”
“那我收拾一下。”
管月拉住她,“不收拾,咱们趁早出去,免得待会有事叫我,咱们又不能出去了。”
小欢一听也是,“那姐姐咱们赶紧走。”
“咱们今天翻墙出去,不走正门。”
“啊。”
“别啊了,快走。”
拽着小欢就外走。
其实小欢是担心,她像那样从树下掉下来。
走到围墙下,小欢犯了难。
“姐姐,这能行吗?”
“我已经探过底了,这块墙的很久没修缮了,很多石块都凸了出来,正好当脚蹬。”
“那外面呢?外面有没有可踩的?”
“有,有,有,外面有个大石墩,下去时。正好可以踩着。你先上。”
“姐姐,为什么是我?”
“傻瓜,你以为姐姐是让你先实验的吗?姐姐当然是让你先上去,我在下面给你助力啊。”
小欢半信半疑,但只得硬着头皮上。
管月没有骗她,真真在下面给她助力,让她爬的省劲些。
爬到墙头上,小欢看下面果然有个大石墩子。
“姐姐,你说的没错哎。”
“那你赶紧下。当心让人发信可就不好了。”
待小欢爬过去,她自己也往上爬,没人帮助,确实爬的费力些,手才刚碰到墙头,已经气喘的不行了。
“姐姐,你要帮忙吗?”
“不,不用。”气都接不上了,待喘匀了两口气,才继续往上爬。
下了墙,掸掸手。“小欢,今天我得多吃点,爬个墙累死我了。”
“行,姐姐要吃多少都行,咱王爷又不是吃不起。”
“嘿嘿,小丫头说话倒是霸气昂。”
天还没亮,褚宇朗就起身了,今日宫里早早的来传话。说停朝一日。
他便在书房列翻了一本天下兵器谱,并按着昨日管月描述的试着做了几个。
“王爷。”家丁在门外没进来。
“什么事?”
“月姑娘和小欢从后院翻墙出去了。”
褚宇朗将门打开,“你说什么?”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家丁心里有些打怵了,“月姑娘和小欢,从后院翻墙出去了。”
说来也不巧,府里这两日正在翻修这些墙壁呢,工人带着家伙准备干活,就看到一抹影子从墙头上蹦了下去,他们没敢喊,怕惊着人再掉下去可就不好了。
褚宇朗一时有点懵,居然翻墙?
他什么时候限制过她的自由。
“派两人悄悄跟着,别出什么事。等会来汇报她们干什么了。”
家丁领命下去。
街上的铺子早就开张了,听着摊主们的吆喝,感觉什么都好吃。
不过管月知道自己的胃口,吃不了多少,今天难得出来一趟,一定要吃个最好吃的。
“牛肉汤,好吃的牛头汤嘞。金国的上好牛肉,陪着秘制汤底,喝了一碗还想着第二碗嘞。”
这小哥卖力的吆喝,成功吸引了管月。
“小欢,咱们来喝牛肉汤,长长金国的牛肉与咱大承国的有什么不同。”
小欢吸吸鼻子,“这味儿真香,咱们就喝这个。”
约莫时间差不多了,褚宇朗便出门了。
慕晨还说在管月院子旁,浑然不知自己守了一早上的空院子。
汤足饭饱,管月又叫两斤熟牛肉带走。
“姐姐,你打包牛肉干什么?”
“就是觉得好吃。”
出了门,有家丁人过来。
“月姑娘,王爷在马车上等你。”
管月和小欢瞬间石化,还以为自己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出来呢。
上了马车,褚宇朗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是生气还是咋地,但管月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
“王爷,我翻墙出来,是因为不想被慕晨跟着。”
这个解释,褚宇朗还是满意的,只要不是因为自己。
“如果慕晨有打扰到你,你可以直接说,这样翻墙出去有危险。”
“是。”声音很小,“王爷,咱们这是进宫吗?”
“嗯,本王约了顾安捷去看遇害宫女的尸首。”
一听说尸首,管月顿觉早晨喝的牛肉汤不香了。
还好小欢坐在车外面,不然又得从头治。
到了顾府,顾安捷带着自己的小童已经等在门口。
那小童甚是可爱,长的白净,见到小欢糯糯的问她好些了,
大概是差不多年龄,两人倒是聊了起来。
顾安捷一斤车厢,便用鼻子嗅了嗅。
“车里又熟牛肉。”
管月惊讶宇他的嗅觉,“今早刚买的了,说是金国进来的牛肉,顾公子尝尝?”
顾安捷连连摆手。“补了,我一会要去看尸首。”
管月这次差点没忍住,胃里一阵翻涌。
“对不起,对不起。”
顾安捷连连道歉。
入宫后,正好遇到陶正道。
双方互相寒暄,管月知道陶正道是要去往刑部。
便申请跟着陶正道一起去看看罗真言。
褚宇朗想,尸首的事情她也帮不上忙,便允了他。
一路上,管月没有说话,他从别处了解,陶正道此人极其正统,做事循规蹈矩。
她怕自己说错话而惹他不高兴。
陶正道反而先开了口,“月姑娘,怎么不说话。”
“哦,小月以为陶大人在想事情,怕打扰了大人。”
果然是会察言观色。
“月姑娘果然伶俐,不过本官想的不是事情,而是在想,你这岩跟一个姑娘,是怎样周旋于两位王爷还有陛下身边的。”
管月脸色稍变,他说“周旋”已经算是客气了。
“陶大人出身高门世家,饱读诗书,自是看不上小月这样为活着而奔走的蝼蚁小民。”
陶正道意识到自己话说重了,但仍然面色不改。
“本官自然知道,蝼蚁尚且偷生。但是‘生’的方式很多,女孩子可以做女工刺绣,可以—”
“陶大人。”管月打断了她。“这些都是陶大人自己和世人的看法。小月愚钝也没读多少圣贤书,只知道人生不易,要按自己的想法活。”
“那月姑娘,可有想过自己的名声。”
管月笑了笑,“名声只是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我又何苦在意?我是什么人也不是别人一两句话能决定的。”
陶正道被怼的哑口,不再说话。
管月对着他的背影心里暗暗吐槽:老学究。
进了刑部,罗真言被关押在大牢里。
虽说是大牢,但是条件还可以,吃的喝的都供应好好的,褚宇尧打了招呼就是管用。
“小月,你怎么来了?”罗真言见到她又是高兴,又是意外。
管月将用纸包着的牛肉递给他,“我猜你这里肯定没有牛肉吃。”
罗真言接过牛肉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只是笑。
“你笑什么,赶紧吃啊,这可是今天刚卤好的,而且是金国进来的。我猜这虽然是你谈来的牛肉,你都没吃过。”
“确实是第一次吃。”罗真言拿了一块放进嘴里,“味道果然不错。”
“咳咳。”陶正道走了进来,咳嗽两声。
罗真言将嘴里的牛肉咽下,“大人,您来啦。”
陶正道点头,“嗯,说了多少遍,不要叫我大人,叫老师。”
“是。老师。”
看得出来,罗真言对陶正道是十分尊敬的。
“小月不打扰陶大人与罗公子。”说完就要走。
“不,不用,你留下来。”
管月不敢相信,陶正道竟然要她留下来。
狱卒送了把椅子过来,陶正道一本正经的坐下了,而管月和罗真言一里一外的站着。
“真言啊,这次虽然让你受了委屈,但是宝剑锋从磨砺出啊-”
听到后面管月终于知道,陶正道要她留下来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说教她,“感化”她。
没想到自己在这些“书香世家”眼里,是误入歧途的人。
思至此,不禁哑然失笑。
再看罗真言,他也没有了一开始认真的样子,头微微耷拉着,显然也听的累了。
而陶正道却丝毫没有累的意思,管月想。这人在朝堂上不知如何。
陛下是否喜欢听他这一番大道理。
还是已经听的腻了,有机会一定要问问陛下。
思绪不知飘了多远,知道陶正道一番说教结束。
刑部的人要来带罗真言去问话,陶正道也要去。
管月疑惑了,从严格意义上来说,陶正道也算是“嫌疑人”,这刑部怎么就任由他们在问话前私下见面呢?不怕串供吗?
带着疑惑走出刑部,正好遇到为了十二王爷。
“殿下,罗真言现在要被带去问话,恐怕你得等一会呢。”
“我知道,我刚刚就在里面,看他们给真言准备什么吃的,后来听说陶大人和一个姑娘在里面,我就猜到是你了。”
“王爷,这话刑部怎么能让两个涉案人受审前见面呢?不怕串供吗?”
褚宇尧笑了笑,“其实,昨晚回来就已经连夜审问了,别的不说。陶大人的作风那是人尽皆知的,他若徇私,这整个朝廷就没有正直的人了。”
“那昨天那个告状的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嫉妒罗真言吗?”
“可昨晚审问时,这人还是坚持说自己看到罗真言进了陶正道的院子。”
管月停了下来,皱起眉头细细思索着。
“殿下。”
“嗯?”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这人说的是真的,那他有没有是看错人了?”
褚宇尧起了疑,“你是说作弊的另有他人?”
两人不谋而合,赶紧往刑部里面走。
“殿下。你先问陶大人,他们当时住的院子怎么样的?我去看那人的供词。”
“牢里那种地方阴森,女孩子去不好,还会我去。”
管月不肯,边走边说,“陶大人觉得我是那种误入歧途的人,我不想见他。”
褚宇尧愣了一下,心下无奈。
“那你去,快去快回。那书生叫华旋。”
管月直奔大牢。“华璇在哪间牢房?”
门口的狱卒认得她刚刚来过,便伸手向里面指了指。
“顺着这里往前走,最里头,右手边。这人烦着呢,早上,一直在叫唤,好不容易歇了一会。”
管月扭头就往里跑。
到了狱卒所指的牢房,看见华轩背坐在牢门上,“华璇。”
叫了一声没人理。“华璇,我是九王府的,我觉得你说的对,是有人作弊,但你要把那晚的情况跟我说说,说不定,你这有罪就能变成有功了。”
管月说了半天,华璇也没有反应。
她蹲下来戳了戳他,“喂,华璇,你睡着了。”
谁知她就在这么轻轻一碰,华璇就像面条一样倒了下去。
早上喝的牛肉汤,终究是与她缘浅。
“来人啊,华璇死了。”
狱卒一听,赶紧跑了过来。
打开牢门查验,人已经凉透了。
“快去报告大人。”其中一个狱卒喊道。
管月进了来牢房,四处看了看,心里一阵发毛,感觉自己得汗毛都竖了起来。
“你说他早上直嚷嚷,嚷嚷什么。”
“他,说什么,他确实是看到有人金进了陶大人的院子。还说自己嗓子不舒服。”
“今早什么人来见过他?”
狱卒摇头,“昨晚审讯之后,直到现在,就没人见过他,今早的造反都没给他送。”
“为什么不送?”这就是喝问。
狱卒被她吓了一跳,“我们是嫌他太吵了,想饿他一顿。”
管月了然,这华旋脖子紫黑肿胀,应该是中毒。
“姑娘,你还是出去,这里由我守着就行。”
管月尽管很想出去,但是目前情况太蹊跷了,她得守着现场。
“不用了,你去帮我倒杯水。”管月带给她一块银子。
那狱卒见她这样一个瘦弱的姑娘,不会搞出什么。揣下银子便走了。
管月见那狱卒走了,忍者胃里的翻涌,在华旋的身上开始摸索。
华旋的袍子后缺了大块,那他肯定留下线索。
终于在内里找到了那一块步,这时狱端水过来了,管月迅速将东西揣进怀里。
“姑娘,你的水。”
管月硬着头皮那碗水喝下,又给了那个狱卒一个银子。
“给这个读书人一个体面,给他一件好衣服穿。”
狱卒见了银子,就什么都好说。
“好嘞,姑娘。”
褚宇尧从外面跑了进来,“月儿,月儿你没事。”
管月脸色煞白,却任然对他笑了:“我没事。”
“你等我一下。”褚宇尧进了牢房,又一次查看了牢房,墙壁,门柱子吗,都看了一遍
。连华旋躺过的草窝都踢开看了看,最后让狱卒将华旋的尸身挪了过去。
最后又命令道,“这人的尸身好生看管着,待顾公子来,谁都不许动。”
“是。狱卒领命。”
到了面外,管月觉得空气都是香甜的。
褚宇朗和顾安捷还有小欢一起过来了。
“尸身在哪?”顾安捷急问道。
“在停尸房。”
顾安捷将玉笛放入怀中,“我这都成仵作了。”
说完便进了停尸房。
褚宇朗也要进去,但是被管月拉住了。
“小月,你没事?”褚宇朗顺势问道。
管月摇头,“我没事。”
小欢没说话,直接过来给她一个拥抱表示安慰。
“小欢,你去找两把一椅子来。”
小欢很听话照做了。
“可是发现了什么。”
褚宇朗压低声音。
“我只在他身上找到了一块布料,现在就在我身上。”
“你先收好,回府再给我。”褚宇朗见她脸色极其不好,连续两天收到惊吓,也真是难为她了。“你和小欢先出宫,回府。”
可管月不肯,这样回去,就好像自己做了逃兵一样。
“谢王爷,小月留在这里,就当是锻炼了。为王爷做事,不能怂。”
褚宇朗瘪瘪嘴,见小欢搬了椅子过来“你先坐在这里休息。”
可只有一把椅子,管月哪能坐啊。
“王爷,不如咱们进去看他们验尸会有什么结果。”
褚宇朗心里有些不忍,“你能行吗?”
管月坚定的点头,“也许不行,但正因为不行,才要历练。”
褚宇朗迟疑片刻,点头:“好。”
管月安排小欢在外面待着,自己跟着褚宇朗进了停尸房。
十二王爷见到她,立即走了过来。
“月儿,这里阴森可怖,你进来做什么。”
管月对他行了一礼,“王爷么你和顾公子都只能在这,小月就更得在这了。”
顾安捷只是一笑,似是料到她不会制作旁观者。
“华旋死于一种叫封喉引的慢性毒。”
“慢性毒?这倒是奇特,一般杀人都是希望越快越好,什么砒霜鹤顶红。这第一次听说,用慢性毒杀人,难道是想他抖露出来再死吗?”
顾安捷点头确认,“他是三个时辰前中的毒。”
“三个时辰前,就是夜里。就是昨晚审问的时候。”管月盘算着,“也就是说要害他的人昨晚趁着人多手砸的时下的毒。”
“封喉引这种只要一点点就行,哪怕一滴。只要沾上就必死无疑。而且这种毒的症状只有在中毒人死后才会显现出来,毒发作时,只会觉得喉咙疼。”
“对了,这就对上了。”管月想到那狱卒说的话。“狱卒说,早上开始,这华旋记说自己嗓子疼。”
只是,为什么哟啊用慢性药呢?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