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褚宇朗已经起身。
三叔遣散了侍候的人，亲自给他穿戴。
“那丫头最近忙什么？”
“账房来报，她最近支走许多银子。”
“都给她，她的任何花销都不受限制。”
三叔看了看褚宇朗，“主子是不是有点由着她了。”
“不会。”他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只可惜他知道，她用钱也很少为她自己。
褚宇朗出府不久，管月也起身了。
“小欢，今天给我打扮的美艳些。”
小欢诧异，“你平素不是这么要求的。”
“今天，我们去的场所遇到的都是达官显贵的太太们，不仅我，你要打扮的好一些。”
吃过早饭，她们租了一个豪华的马车。
“姐姐，咱们今日去哪里啊。”
“芙蓉坊。”
小欢一听兴奋了，“你是说京师最大的胭脂水粉铺？”她现在也大了，开始喜欢胭脂水粉这些东西了。
管月点头，“正是。”
马车在集市上走的很慢，现在是备年货的时候，街上的人特别多。
“小欢，以往王府是怎么过年的。”
“咱们王爷没有成家，会去宫里过年。我们这些下人呢，就自己乐呵。今年我有姐姐，过年就不孤单了。”
“那今年，我们过个热闹的年。”
小欢更加期待。
马车行了好一会，才到芙蓉坊。
里面已经人满为患，一进去满屋的脂粉香气。
管月很喜欢这这种香气，心神也跟着愉悦起来。
她拉着小欢费力挤到一个小二身边，娇声道：“小哥，我来找我家姐姐，你可看见她了？”
这会买胭脂的多，小二只以为她是客人，“姑娘，你家姐姐是哪位？”
“张侍郎家的张夫人便是我姐姐。”管月撅着小嘴，一副大户人家娇小姐模样。
小二一听更加恭敬了，“原来是张夫人的妹妹，她今儿个一个来，现在在试水粉。”
管月笑着给了小二碎银，拉着小欢挤到了水粉柜。
她一边给小欢试着水粉，一边看着旁边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妇人。
“姐姐，你看我妹妹脸上的这个水粉好看吗？”
这个妇人有些错愕，见是连个小女孩，也倒释然。
看了看笑话脸上的水粉，有些惊讶：“嗯，很水灵。”
管月娇俏的笑了声，“就是嘛，我的眼光岂会有错。”
那妇人打量了管月，见她妆容首饰衣着都很贴合，给人眼前一亮。
“妹妹，你可否给我也挑一个，我在这都半天了，也没挑出个合适的。”
管月就等着这句话，她摆出一副天真的又专业的样子。
“姐姐，想要看起来怎么样的妆容呢？”
那妇人原本柔和的脸变得有些狠厉起来，“我要看起来美艳，让男人看一眼就挪不开的那种。”
管月知道这张夫人表面风光，但是其夫张侍郎在外面拈花惹草，还明目张胆的养了几个外室。
“姐姐五官长得好，身材又好。剩下的就交给我了。”
她给张夫人选了几个水粉，包括胭脂，眉膏。
张夫人看这些颜色，有些迟疑。
“这个不会太淡了。”
管月拥着她走出芙蓉坊，“姐姐，这美艳不仅在皮也要在骨，你就信我一次试试。”
张夫人为了挽回丈夫的心，也就只好一试。
“夫人，咱们先去茶楼喝点茶，我给你上个妆。”
张夫人听了她的话。
傍晚，管月带着小欢回了府，问了门房，知道王爷没有回来。
“小欢，你先去准备晚饭，我去等王爷回来。”
小欢听话的退了下去。
管月在书房里待着，这里自上次后又有了些变化。
很多家具撤下了，多了几把剑，剑鞘很华美。
她走过去看着摸着那几把剑，触手的寒冷，正如他一样，不可靠近。
管月缩回了手。
外面已经上了黑影，有家丁过来生炭火。
过了好一会，屋里有暖意，管月觉得舒服些。
“找我有事？”
褚宇朗，推门而进，一股寒意也跟着进屋来。
管月过来对他行礼，见他要脱去狐裘，伸手帮忙，不巧碰到了他的手。
褚宇朗皱眉，看到了她冻的通红的手背。
“你进来等了一会他们才生火？”
管月“啊”了一声，不知他为何问这个：“是的。”
褚宇朗吼了一声，“来人。”
管月一愣，不知怎么又惹了他。
很快进来一个下人，知道王爷在生气瑟瑟缩缩的“王爷。”
“月姑娘在书房那么久，都不过来生火，去花房。”
那下人一怔，也不敢多说什么，应声退下。
管月这才明白他。
“过来坐。”
褚宇朗让她坐在暖炉旁，“这么冷的天，你可以要求他们为你生火的。”
“是。”
“今天在外面待了很久吗？”
“嗯，还好。王爷，我有事相求。”
“你说。”他巴不得她有事求他。
“我说不来王爷不要生气。”
褚宇朗皱眉，“说说看。”
“我知道王爷在东街坊有一处宅子，小月想暂时借用。”
“你想搬出去？”褚宇朗心揪了起来。
“不。”管月立即否认，“有些时候我不便表露身份，需要一个宅子。”
褚宇朗暗暗松了一口气，“我会传令下去，日后有人问起，那里就是月姑娘的宅子。”
管月弯起嘴角，“谢王爷，小月告退。”
她站起身，褚宇朗叫住她。
“现在年关，你可以休息一下，不要在过年这几天闹出事。”
“王爷放心，小月自有分寸。”
褚宇朗看着那瘦弱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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