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那一夜到底是哪一夜

    “你今日赢了。”竹笙作揖贺了一声,垂眸一瞬遮掩了心中的欲望。

    廖无眠本独自坐在自己洞邸前的崖岸旁,突然出现的竹笙将她从沉思中拉回现实。

    “多谢。”她拍拍衣衫上的尘土,从崖边站起,心中乱糟糟的佞气,转瞬压迫为空荡荡的虚无。

    “你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吗?”总觉得这小配角应该不会无事来找她,但每每与他牵扯上的大抵不是好事。

    竹笙眼眸中掠过一抹愁思,确然是故意的,十分缓慢留给廖无眠瞧清楚。

    他偏不信廖无眠对他丝毫没有一点感情,他的容貌一向自诩。

    这抹愁思,廖无眠还真就没瞧清楚,方才那一战,满身的炙烈混着沧寒之力有些闪着她眼睛了。

    她有点瞎。

    “昨日廖道友你离开后,那人.....”这人说着说着,一面带着低沉的尾音一面逃离似的不直视廖无眠的眼睛。

    音调渐渐低下来,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幸好我来铸仙台看廖道友的比试,才躲过一劫。”

    公子胥又去找他麻烦?

    若是按照原本书中说的,公子胥也与廖麒麒有一段牵扯,但属于廖麒麒的单向暗恋,应该是廖麒麒懵懂时期的白月光。

    廖麒麒第一次见公子胥是在她与廖缶归吵架后,独自一人背上包袱下山,遇见公子胥救她,才初心懵懂。

    但五道比试时公子胥明明没有从寻迹崖下来,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

    为何这次.....偏偏是这次,他来了。

    还对一个凡世人起了杀意,神修不是渡世的吗?

    “那你日后可要当心些,尽量避开他。”廖无眠小心斟酌着安慰竹笙,毕竟人家是女主的白月光,下场肯定比你我两个配角好,能躲就躲着。

    竹笙听完一愣,没有反应过来廖无眠这句话的意思,心中只盘算着难道她是.....觉得公子胥比他长的更好看,所以竭力维护他的错处?

    掩在长袖下的手气的阵阵发抖,面前女子神情淡然,秉承着一副上帝视角的咸鱼状态。

    “竹笙知晓,只是那位如此咄咄逼人,竹笙只好有求于廖道友了。”

    容颜果然极容易勾人犯罪,眼前这人一副楚楚可怜

    模样,让她一条自顾自保命的咸鱼也动容。

    但她还是想远离竹笙,这几次以来,她总觉得这人明明对她没什么好感,有的是时候有格外的上下其手的,难道在找机会帮廖麒麒干掉第一敌人?

    越想越觉得自己想的十分在理,试探性问了句“我能帮到你何?”

    “廖道友可否保护我几日,直至那人离开无妄仙门为止。”竹笙才说罢,廖无眠险些以为自己耳溃了。

    什么?当保镖?

    这话确实是没想到的。

    “我.....”廖无眠避之不及,干脆直接拒绝,话还没说完。

    竹笙见她神情,摔出一块罗帕在她脸上“难道你忘了那晚吗?”眼尾泛红,这不可置信的神情。

    这!突如其来的厉声质问!很懵.....十分懵......

    那晚?

    “哪晚啊?”廖无眠拾下那方帕,嗅到一股清淡的竹香,这方帕是之前那日廖无眠洗好还他的帕子,当时他还十分嫌弃,她还以为他丢了呢。

    未曾想有一日是以打脸方式回到她手上。

    一个趔趄!被一扯撞入他怀中,还来不及抬头,他手拂上廖无眠柔顺的发,另一只手越收越紧。

    青衫腰间的铜铃被撞的响个不停。

    竹笙低头将头靠在怀中人的肩头,亲昵的蹭了蹭,眸光一沉,带着浓厚的鼻音靠近她耳畔喃喃“不要推开我.....”

    嗯!?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廖无眠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小男配喜欢的该是廖麒麒才对。

    怎么会.....

    不知道这往日瞧着如此瘦弱的凡世人,现在这力气着实大得很啊!

    挣扎无果.....

    “你感受不到它的跳动吗?”竹笙冰凉的手拉起廖无眠垂在身侧的手,一寸一寸覆在胸前的青衫上。

    “我与你而言,算是什么?”

    他愈说愈激烈,至后声音落下,带着哽咽.....

    “阿眠.....我很难受.....”说罢薄唇颤抖咬上她的耳廓,惊得她一抖。

    这.....到底在做什么?到底是哪一夜?阿眠!?以前那个神魂难道对这人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

    她什么也不知道啊!

    天可怜见的,谁能来告诉她,她到底是哪一夜对竹笙做了什么?

    她那只被竹笙牢牢扣住的手覆在他心上,能感受到强烈的心跳声,”咚咚咚!!!”

    如战场上打击的鼓

    点,急切又寂寥.....

    她另外一只手蜷紧又松开,一咬牙,缓缓抚上靠在她肩头竹笙的发鬓,尽量用温和一点的语气引导他“我.....我想起来了,心中自然还是有你的。”

    做完这个动作,竹笙反而一僵,很快又反应过来,此人果然是花心至极!

    “你先将我放开,毕竟这种事还是要循序渐进的。”一面顺着他发鬓轻轻拂到发尾,一次大概拂了三遍的频率。

    这样的场景他并不是没有见过,以往的逢场作戏皆是欢声笑语,可眼前这女子似乎更吃柔弱这一类的。

    喜欢,那他就如此,只要筹码乖乖在手中就好。

    “只要我放手了,阿眠便会抛弃我。”他说的斩钉截铁,头埋在她肩头更深了,握住她的手与环住她的腰越发紧。

    勒都要将廖无眠憋死了。

    啊~这窒息的爱~

    接下来,这沉重的爱将她压垮,竹笙好像晕过去一般,手整个人的体重压在廖无眠身上。

    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竹笙搬到洞邸中的床上,自己一屁股坐在床边的地上,喘着大气.....

    一只手用衣袖擦拭额间的汗,另一只手.....被床上那人攥的极紧。

    对于一个徒手将竹笙背半山的修仙者,怎么可能会没有力气,只是这人缠的也太紧了.....

    到底还有以往的结下梁子的事,虽说有一本书当做攻略,可她又不是女主,关于私生活方面确实是不会浓墨重笔的描写。

    关键她还被劈得关于恶毒女配神魂的事都忘了,除了这徒手拧头盖骨的力量。

    什么一夜情的.....到底怎么解决!

    一开始,竹笙只是想装晕,但躺在廖无眠的床上渐渐就产生了疲倦感,昏昏沉沉睡过去。

    至天边黄昏,夕阳的火红烧透了半边天,竹笙才睁开眼,指尖触着一双细腻白皙的肌肤。

    廖无眠坐在一旁也睡着了,身体坐的笔直,背对他倚着床边。

    竹笙厌恶收回手,冷漠瞧着床边这人,她果然承认了,在半山溪水.....就是她!

    等她无用时,定要将她的手脚都跺了,任何一片触摸过自己的肌肤都割掉。

    竹笙将身上披的薄毯,狠狠盖在廖无眠身上,见她皱了皱眉头,有醒来的趋势,又恢复以往温和平缓的脸色。

    扯着毯子,正备做个轻盖

    的动作,等廖无眠醒来时刚好看见。

    毯子拿着,等了许久都没见有要醒的意思,他气愤将毯子望她头上一盖,下床穿鞋出门。

    刚好遇见洞口进来的木呷嚷着大嗓门“无眠!无眠!你今天.....”说着说着见竹衣衫凌乱从洞内气愤走出,瞥了他一眼,带着满满的凄凉、痛心.....

    他好像瞧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场景,急忙冲进洞内,见廖无眠由于呼吸急促正将毯子从头上扯下,扯到一半,头发也缠绕的乱七八糟。

    “你......你......”木呷捂住一口大白牙,一脸惊讶,手指指着地上的廖无眠不住的颤抖。

    “我?我又怎么了?”她好不容易将毯子扯下,站起身来,险些站不大稳,一个屁蹲结实的坐在床上。

    “你居然睡了那个凡世人!”木呷憋住气息,一口气吼出,瞧瞧这人都站不稳了。

    廖无眠被吓到了,赶紧跑到木呷身旁,一勾将他严实捂住,左顾右望“你瞎说什么呢?”

    木呷挣脱开廖无眠的控制“方才我看见他一身凌乱且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进来看见你也是浑身凌乱!”

    廖无眠如何反驳,任何一人瞧见这样的场面都会觉得是她这个女魔头贪婪将人家一个好看的男子圈禁起来,为自己所用。

    但是!她......还真不知道自己以前有没有做过。

    “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廖无眠背对木呷,实在不想在看见他那张目结舌的脸。

    “我.....我也没多想。”说着悄悄凑近廖无眠问道“你真的没睡他吗?”

    等木呷从洞邸出来的时候,右眼已经绕着廖无眠的拳头大小,划出一道美丽的黑圈。

    “扶桓!扶桓!”一袭火红衣衫的少女,身姿挺拔,发梢被个火红的丝带系起,背影瞧着十分小巧灵动。

    这人,为何瞧着十分眼熟,便是连声音也好像在哪听过,为何站在季凌棠洞邸门口喊扶桓。

    木呷好心捂着右眼喊道“这位道友!这是无妄仙门季凌棠的洞邸,三清道殿的扶桓住在外城山的洞邸。”

    那女子听后,回过头,笑的很是开怀“我知道。”

    粱秋!!!

    木呷与廖无眠交互了一个眼神,此人分明是粱秋,可无论是打扮气质还是说话的语气都不像是灭魂塔见到的那个落魄的

    少女。

    一张平平无奇的脸,眼眸却带着一股子灵劲,笑的很是大方,往日被同门弟子唾弃、鄙夷的粱秋既像又不太像。

    “你是粱秋?”木呷又靠近一步,粱秋眉间一蹙,朝后退了一步。

    木呷每追一步,她便退一步,再退时发现撞上了一处深蓝的道袍。

    轻灵的眼眸弯弯,带着笑意回过头却只瞧见肃然的扶桓“粱道友,你找我可有什么事?”语气既疏远又客气。

    粱秋握了握手中藏好的香囊一把塞入扶桓握住拂尘的手中“我将这个给你,你可懂?”

    扶桓默然摇摇头,唇齿紧闭,将香囊入洪水猛兽般避开,那针脚歪歪扭扭的香囊落在地上。

    粱秋伸出手将香囊捡起,却没有恼,依旧笑盈盈“终归有一日,你还是会收下的。”并不再说话,只深深瞧了拂桓一眼。

    离开前还说了句“你生的真好看。”引得扶桓一双桃花眼一怔,反应过来耳后已经泛起微微粉红。

    两个十分显眼的人,打了个哈哈哈又回到廖无眠的洞邸。

    “你有没有觉得梁秋有那里不大对劲?”廖无眠还是觉得粱秋今日实在是过于与众不同,扭过头望向一旁的木呷,见他托腮思考。

    “喂!”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说了句“原来现在的女子都喜欢含蓄的男子,怪不得我这一型最近不怎么受追捧了。”

    木呷越说越觉得十分在理,意味深长点点头。

    “我问你有没有觉得梁秋有哪里不对劲?”廖无眠又重新与他说了遍。

    木呷挠挠头,摇摇头“我倒是没怎么觉得,反正也与她不大熟悉,倒是三清道殿的扶桓.....”

    “传说他有一卦是死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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