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浓黑的天空,慕九歌咬了咬牙,下了决定,“我们先去衡水看看。”
再多的猜测不如亲眼一看。
若是师父不在,再继续去别的地方找他。
郝严点了点头,但却没有马上行动。
他有些苦恼的看着慕九歌,“小仙女,师父是不让你离开天师门的,我若是带你出去,回头师父罚我……”他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牵着慕九歌的衣袖,“你可要给我说情,说不动就要和我一起受罚,同甘共苦啊。”
师父肯定是不舍得慕九歌受罚的,同甘共苦的时候,就会变成不了了之。
郝严的如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的响。
慕九歌瞧他如此,着实无奈,难怪前世她总是喜欢和郝严一起玩,一起受罚。
整个天师门,也就郝严是最敢违逆师父的话了。
郝严本打算穿好了衣服,再瞬移去衡水的,可是被慕九歌抓着催着,奈何衣服还是没穿好,凌乱的挂在身上,就已经瞬移到衡水了。
这里是一片靠大河的山脉,山势险恶。
在夜里,又无月亮,漆黑的天空之下,却亮如白日。
因为,在半山腰上,正燃着熊熊大火。
火势滔天,将山林,山林里的房子,全部烧毁。
在火海中,无数人在痛苦的尖叫,疯狂的想跑出来,可是却又有着一道巨大的结界,将他们困在里面。
逃不出去,只能困在火海之中,被生生烧死。
其中,不乏有翼帝高手。
郝严看的毛骨悚然,“把翼帝都逼到这种境地,活活烧死,到底是谁在做的,这么残忍霸气?”
他急匆匆的就朝着半山腰走。
走的近了,便瞧见,在这片火海的结界之外,半空中飘着一抹白衣人影。
他控制着结界,控制着火海。
那张极美却又从容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冷漠的看着脚下火海不断嘶喊哀嚎的人们。
他的眼中,更没有丝毫的悲悯。
郝严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刹那间,竟然觉得有点陌生。
记忆中从未见过师父这般冷血弑杀的模样。
今夜,火光映着血,衬在他的白袍上,似乎将那纯洁无瑕的白袍,染上了猩红。
“师父……”
郝严怔怔的停下了脚步,思绪万千,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慕九歌亦然注意到了云长渊。
她看到的,却是他苍白的脸色!
重伤至此,却还来这里,设这么大的结界,绞杀这么多的人,对他的灵力和身体来说,都是超负荷的消耗。
这是多大仇多大怨,才这么不要命的来杀人!
“师父!”
慕九歌急急的冲到他的脚下,抬头望着他,着急的喊,“你快收手!”
云长渊垂眸,看见慕九歌,目光微沉。
他并没有收手,反而,结界里面的火势更加凶猛。
同时,他翩然的飞落到地上,在慕九歌的面前,“你怎么来了?”
火光映衬着他的脸,将惨白的肤色上,映出了橘黄的红光。
看起来介与白和黑之间,神明染上红尘。
慕九歌心头更加发紧,当即抓住他的手腕,精神力探出,脸色顷刻间更加不好看了。
“你的伤势又加重了!”
云长渊面不改色,“无妨,快结束了。”
快结束了,就是还没有结束。
他还要用大量的灵力支撑,消耗。
可他伤势已经到了极其严重的地步,再继续消耗,伤情只会严重到不可估量的低估。
慕九歌懊恼的抓住他的手,“你的身体不可以再继续消耗了,现在立即马上收手,和我回去天师门!”
由于着急,慕九歌说话的声音很急,很重,带着命令的口吻。
一旁的郝严被吓得嘴巴张的老大,居然敢这么和师父说话,慕九歌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怕不是要被今晚格外弑杀的师父给一巴掌拍到泥地里去!
担心慕九歌的小身子骨承受不住,郝严连忙就要上去帮她开脱,“师父,小师妹不是责怪你的意识,她只是……”
话还没有说完,他的声音就骇然噎住。
他不可思议的瞧见,云长渊沉冷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抹无奈的神情。
他反握住慕九歌的手,没有发怒,而是语气很低的安抚她。
“只是过渡消耗而已,多养几天罢了,但是今晚的事情,我非做不可,一刻也等不了。”
慕九歌微微一怔。
一刻也等不了?莫非这些人今晚就要起义,闹出天大的事情来了,所以云长渊才赶过来把他们给灭了?
可是回头看着在火海里挣扎的那些人,虽有好几个翼帝,但是说实话,在她全力以对下,这些翼帝她也能打。
这种修为层次,即使有再大的阴谋,也翻不出多大的浪来。
慕九歌着实想不透,云长渊非得今晚就将他们全部灭了的理由所在。
“慕九歌?是你,慕九歌!”
男人竭斯底里的声音从火海中响起,熟悉的让慕九歌本能的浑身一震。
她猛地回头,就看见一只半截衣袖被烧焦,身上有着不少伤和碳灰的欧阳楚。
两年前让欧阳楚身败名裂,逃出帝京,但遗憾的是,欧阳楚还没死,还没能杀了她。
如今两年已过,再次见到他,前世被欺骗,被残忍杀害的记忆,再次从脑海中浮现,慕九歌对他,仍旧有着刻骨的恨意。
只有他死的那一天,才能消失。
“难怪天师大人会亲自来绞杀我们,原来是因为你,你这个红颜祸水的妖女。”
欧阳楚隔着火海,隔着结界,满脸狰狞的瞪着慕九歌,凶狠发红的眼睛,恨不得冲过来将她咬碎吃掉。
“慕九歌,你害我失去一切,逼我走投无路,现在还要将我赶尽杀绝。我到底是曾经倾心过你,还愿意给你正妻之位,你何至于如此狠心恶毒?”
声声质问,仿佛慕九歌做了负他之事,是背信弃义之人。
而他,受尽了天下的委屈。
慕九歌满腔的恨意,忽的化作了嗤笑,“倾心于我,给我正妻之位?呵,欧阳楚,说这种深情款款的话,你不嫌恶心么?你是什么样的人,你我彼此都心知肚明,倾心只是因为我的本事,我的价值,对我有利可图,正妻之位亦是如此。”
“在我没有那么有价值之前,你不是也好几次的想要,要杀了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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