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 52 章

    [喂喂, 听说了吗,五条悟那个魔鬼和乙骨打起来了。]

    [乙骨?那个特级吗?]

    [不然还是哪个乙骨。]

    [可是那个乙骨应该在外面出差才对吧。]

    [听说是提前结束了任务,特意赶回来见东京那边今年的一个一年级新生的。]

    [一年级新生?交流会上的那三个吗?]

    [不是吧, 听说是叫迹部的。]

    [原来如此!是爱情!不,等等,那他们打起来该不会是……]

    [据知情人士透露, 据说是因为乙骨当着五条悟的面说要和那个一年级新生结婚。]

    [不仅如此, 听说连在美国的公寓都买好了, 还是传说中的学区房。]

    [诶——特级真有钱啊。]

    [人家是劳模, 你行吗?]

    [可是那个一年级新生是怎么和乙骨认识的啊?]

    [谁知道呢, 乙骨说是一见钟情,但他根本就不是一见钟情的类型吧。]

    [你怎么知道?]

    [乙骨现在心情很好,你问什么他都会回答你的。]

    [总觉得他就差给大家发喜糖了。]

    [不, 重点难道不是在五条悟和那个一年级新生什么关系吗?]

    [好像是邀请人家同居被拒绝的关系。]

    [对学生下手,这是道德的沦丧吗?不愧是瘟神五条悟。]

    [你这么说不怕五条悟来追杀你吗,伊地知?]

    [……]

    [不,我觉得应该是有什么误会, 五条悟倒也没有这么恶劣吧。]

    [三轮, 上大号说话。]

    [……可恶,不要把我的名字说出来啊!]

    绘里花看着咒术师聊天群里越来越多的消息,默默地关掉了手机。

    结果五月五号这天还是在一片混乱中结束的。

    五条悟凭借一己之力, 通过误伤不明所以来劝架的钉崎野蔷薇的头发,伏黑惠的钱包, 禅院真希的咒具和熊猫脑袋上暖烘烘的毛, 把场面变成了大混战。

    绘里花选了个安全的位置, 与虎杖悠仁和狗卷棘排排坐, 默默地啃着后者给她带来的鲷鱼烧。

    期间虎杖悠仁还在谷歌海姆立克急救法, 生怕她被噎死。

    要是没有后来的木之本解救她的话,绘里花觉得噎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总之是这辈子也不想再过生日了。

    乙骨忧太是在次日清晨的时候离开的,他一点也不怕赶不上快到点的飞机,从容不迫地与绘里花告别。

    “我和里香很快就会回来见你。”

    乙骨忧太弯着眉眼,乌墨的发有几缕垂在额前,他的身姿挺拔,背对着橙红色的晨光。

    少年的眼中带着毫不避讳的欣喜与眷恋,就算下一秒把面前的少女抱在怀中轻蹭也不奇怪。

    倒是在那之前,绘里花的身影被狗卷棘彻底阻挡了。

    狗卷棘的紫眸清亮,高领下的脸看不出什么表情。

    乙骨忧太轻笑了下,倒没有生气。

    “狗卷同学。”

    “鲑鱼?”

    “真狡猾。”

    “……”

    看热闹的五条悟在旁边拍了拍狗卷棘的肩膀,他毫不吝啬地夸奖道“干得不错嘛,棘”,末了还不忘对乙骨忧太说“我会想你的”。

    显然就是在炫耀他能待在绘里花身边的时间比乙骨忧太要多出许多。

    “说不定等忧太回来的时候我和绘里花都已经结婚了。”

    五条悟笑容灿烂,他小心眼地拿乙骨忧太昨天说的话刺激他。

    黑发的少年眼睑微垂,他的眼眸之中雾色沉沉。

    “是吗?”乙骨忧太的瞳仁动了动,他的目光跃过五条悟,落在拉着绘里花逃跑的狗卷棘身上,“比起老师,我倒是更担心狗卷同学。”

    言下之意,你根本没有一点的竞争性。

    乙骨忧太抬起了手,他裸露在外的手臂肌肉线条分明,微笑着地朝跑远了的同伴挥了挥。

    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呢?虽然想快点结束任务,但老师他一定给他准备了意想不到的礼物吧。

    乙骨忧太叹了口气,他瞄了一眼手机上突然活跃的聊天群,敏锐地捕捉到了自己和绘里花的名字。

    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

    [总觉得乙骨他就差给大家发喜糖了。]

    那种事情无所谓,婚礼什么的都可以之后再办。

    乙骨忧太撑着下巴,看向车窗外,毫无心理压力地想道。

    虽然很对不起狗卷同学,但下次见到绘里花,果然还是得先藏起来才行。

    ……

    相比乙骨忧太,五条悟这边就有些不爽了。

    他早就发现绘里花和狗卷跑远了,似乎还是绘里花的主意,但对于会瞬移的五条悟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大问题是他要怎么把行动派的乙骨忧太留在国外。

    这样他就少了个强力竞争对手了。

    不,他才是最强的,不管是精神方面还是物质方面。

    这也就造成了当绘里花添油加醋地用“有人在撒播你没穿衣服的照片哦,老师”为理由打算支开五条悟的时候,五条悟只是摸了摸下巴,考虑了一会儿,笑得更灿烂了。

    “我真人更好看,你要看吗,绘里花?”

    ……

    你的廉耻心呢!!

    虽说知道五条悟脸皮厚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但绘里花每次还是会被短暂地惊得说不出话来。

    值得一提的是,系统在乙骨忧太离开后终于从漫长的待机状态开启。

    绘里花发挥了迹部家的商人精神,通过讨价还价从它那里获得了不少好处,顺便把之前的疑惑也问了。

    “唔,大概是每个周目的世界发展出了自己的意志吧。”

    系统思考着解释道,似乎比绘里花还要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

    它顿了顿,迟疑打了个比方。

    “就像本来凭借本能行动的咒灵也会发展出人类的思维一样。”

    绘里花不由自主地想到笑眯眯的真人,突然背后一阵恶寒。

    她得快点变强才行。

    有了之前游乐场逃跑的惨痛经历,绘里花决定将体能训练提上日程。

    她每天放学后绕着山脚跑步,然而当她跑了十圈累得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时候,以飞一样的速度达成二十圈成就的虎杖悠仁却一滴汗也没流。

    少年在她的身边蹲下,对着她露出了充满鼓舞与朝气的笑容。

    “加油啊,迹部。”

    绘里花用沧桑的目光盯着湛蓝的天空看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从地上爬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听到了宿傩饱含嘲讽意味的冷哼声。

    可恶,她才是正常人啊!

    不过正常人在咒术师的世界里大概是活不下去的,绘里花现在更想当个肌肉猛男。

    听说了她的这个想法的五条悟想象了一会儿,然后当着她的面捂着肚子扶着树笑。

    “不行哦。”他否决了绘里花神奇的想法,一本正经地竖起手指说道,“那我说不定就抱不动绘里花了。”

    ……谁要你抱啊,而且你想象的究竟是哪种肌肉猛男?

    五条悟无辜地眨了眨眼:“像东堂那样的。”

    绘里花想象了一下。

    然后她自己也笑了。

    不对,话题好像扯远了。

    自从发现有人指导术式的成效比她自己钻牛角尖快多了之后,绘里花就试着向里梅寻求帮助。

    结果他露出了一副“这种东西难道不是天生就会了的吗”的表情。

    绘里花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被别人凡尔赛到。

    “你或许可以问问宿傩大人。”

    里梅的话插得突然,但事实上,这是他在反复斟酌脑子里的那段并不存在的记忆后得出的结论。

    他始终不相信宿傩大人会指导一个人类使用术式,尤其是一个看上去除了被宰之外没什么用处的女人。

    可是那天绘里花和夏油杰对战时,所使用的招数的确很有宿傩大人的风格。

    连里梅自己都没有这个荣幸。

    他恶毒地诅咒着绘里花因此惹怒宿傩而被杀了最好,这样他就可以早点从这该死的结界里出去了。

    然而绘里花拒绝了。

    她拒绝的理由很简单——

    总不能去对虎杖悠仁说,因为我想学习术式所以麻烦你把宿傩换出来吧。

    她不被抓进去审问才怪。

    “而且你一副想让宿傩宰了我的样子。”绘里花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咬牙切齿的里梅的肩膀,“下次记得别把心里想的东西写在脸上了。”

    打开了窗户的少女露出了笑意,她对着里梅比了个请的手势,“祝你晚上睡个好觉。”

    显然是对在树上睡觉的里梅的挖苦。

    系统惊奇地说道:“宿主您和五条悟越来越像了诶。”

    其实和五条悟待久了,包括野蔷薇在内的大家都会和他变得挺像的。

    五条悟为人师表的意义,就是让咒术高专内瞬间就没了正经人。

    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绘里花并不会因此就错过五条悟一改之前什么也不交的态度给她开小灶的机会。

    空旷的训练场内,绘里花拉开门。木地板上躺着的是气喘吁吁的伏黑惠,五条悟笑眯眯地站着,一副悠然自得的姿态,还不忘转过身来对着她打招呼。

    “下午好呀,绘里花。”

    绘里花看了眼咒力明显所剩无几的伏黑惠,突然对自己的特训生活充满了恐惧。

    五条悟一定和reborn很聊得来。

    “和惠一组也没关系。”人类最强好整以暇地站着,他的双手插在兜里,显然是没有攻击的打算,“打空一招就要说一个我的优点哦。”

    绘里花和伏黑惠从五条悟的脸上看到了可疑的红晕。

    “在那个歌姬把我踢出去的咒术师群里。”

    伏黑惠撑着膝盖从地上爬起,他的目光紧盯着五条悟,纤长睫帘下的瞳色深沉几分。

    “迹部。”

    “在。”

    “做好名誉全失的准备。”

    “……”

    五条悟究竟给你留下了怎样的童年阴影。

    然而绘里花很快就连吐槽的力气也没有了。

    整个训练场破破烂烂的,她和伏黑惠以失败者的姿态跪倒在地上,双眼失去了焦距。

    那个下午,她和伏黑惠失去了在所有东京和京都咒术师心目中的形象。

    [五条老师是永远的神。]

    [只可远观不可近看的高岭之花。]

    [咒术界的奇才,谁骂他我和谁急。]

    ……

    群里沉寂了几秒钟。

    [伏黑,迹部,你们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她眼睫毛都快眨飞了啊!

    说起来伏黑的睫毛为什么那么长啊,是天生的吗?

    似乎是注意到了身侧同伴疑惑的目光,伏黑惠转过头,同样疑惑地看着她。

    于是绘里花毫不避讳地向伏黑惠讨教了睫毛的保养方法。

    “……”

    伏黑惠的神色微妙了一瞬。

    他想起钉崎之前也问过他类似的问题,还问他是不是用了什么隐形款假睫毛。

    然后伏黑惠的表情就更加微妙了。

    纤细挺拔的少年抿了下唇,“你可以去问钉崎。”

    “?”

    “是她告诉我的。”

    绘里花恍然大悟,没有发现对方撒谎的痕迹。

    伏黑惠感到肩膀一沉,接着就听见了绘里花给他发的好人卡。

    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受到了五条悟无情的嘲讽。

    由于戏弄了学生所以心情十分愉悦的五条悟兴致勃勃地给绘里花分享:“惠小的时候……”

    伏黑惠太阳穴一跳,他一脸沉郁:“给我适可而止。”

    五条悟满不在乎地弯起唇角:“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被幼稚园的老师误以为你很凶的嘛。”

    绘里花:“幼稚园?”

    伏黑惠的手肘搭在膝盖上,仿佛适应了五条悟的行为,声音冷淡。

    “他编的。”

    那时候他都还不认识五条悟。

    绘里花会意。

    懂了,是和她一样的技能。

    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绘里花和伏黑惠直到傍晚时分才从训练场里爬出来,不,更准确地说,爬出来的只有绘里花,伏黑惠是扶着墙走出来的。

    绘里花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猝死了。

    只有好好地泡个热水澡再打把游戏才能安慰她受伤的心灵。

    而就在她这么想着,一只手打开宿舍门的时候——

    某只巨型猫科动物正叼着棒棒糖,坐在她新买的坐垫上,拿着她的游戏机玩。

    ……

    一定是她打开门的方式不对。

    深吸了一口气的绘里花默默地关上门,还没给自己做完心理建设,面前的木门就由里侧打开了。

    五条悟的脑袋靠在门框上,他俨然一副宿舍真正主人的态度,侧身让绘里花进来。

    “……为什么?”

    “因为绘里花走得太慢了,我就先从窗户翻进来了。”

    “我问的不是这个。”

    五条悟无辜地眨眨眼,他用后槽牙咬碎了棒棒糖,草莓甜腻的味道在他的口腔弥漫开来。

    “我说过的嘛。”他理所当然地弯着唇角,“我搬来和绘里花住也可以。”

    绘里花沉默了一瞬。

    她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先吐槽五条悟好,还是先庆幸里梅一般要到入夜后才会来找她好。

    “我才没有同意吧。”

    她反驳道,一点也没有受五条悟美□□惑的打算。

    五条悟毫不意外地被赶出来了,他对此早有预料,因此神色也没什么变化。

    毕竟他来这里的目的是……

    “把手伸出来,绘里花。”

    绘里花将信将疑地看他,“你又要做什么恶作剧吗?”

    五条悟突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在绘里花心中的形象不知道什么时候毁了。

    一定都是歌姬的错。

    反正他是不可能出错的。

    “来嘛来嘛。”

    五条悟哄骗般地促使绘里花伸出手,他满意地弯起了眼睛,目光透过黑色的小圆镜片落在她泛着粉色的掌心。他握住她的手,指腹似有似无地擦过那里。

    五条悟将术式留在了绘里花的身上。

    “你做了什么吗?”

    绘里花奇怪地盯着五条悟的手看,结果什么端倪也没看出。

    她等着五条悟的回答,结果对方笑嘻嘻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恶劣。

    “是恶作剧。”

    “……”

    砰的一声,绘里花把五条悟关在了门外。

    骂又骂不过,打又打不过,绘里花决定在梦里把五条悟那头好看的头发统统剃光。

    ……好像也不是很奇怪。

    比她的东堂式肌肉身体好。

    这么想着的绘里花更气了,她连洗完的头发都没吹干,索性一头倒在了床上。

    高强度的体能训练剥夺了她大部分的精力,温凉的夜风从微敞的窗户溜进,吹起了窗帘上的纱。

    “宿傩大人。”

    白发的诅咒师半跪在窗边,他不敢抬起头,目光却是锁定在出现在绘里花床边的那道黑影上。

    两面宿傩对于里梅的出现并没有什么反应。他眯着眼睛,猩红的眼眸低垂,幽深的目光顺着偏移的月光逡巡下落。

    沾着水的金发,还有稍一用力就能折断的纤细手腕。

    全是六眼的味道。

    两面宿傩的脸上出现诡谲的笑,他没有转过身,话却是对着身后之人说的。

    “被发现了啊,里梅。”

    一瞬间压倒性的杀意与怒火,却又很快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两面宿傩又恢复了那副闲庭信步般悠然的姿态。

    他扯唇,露出锐利的犬齿,尖锐的指甲从少女脖颈血管上的皮肤擦过,最后一寸寸地上移,最后落在那瓣浅樱色的唇上。

    在虎杖悠仁身体里无聊地看着绘里花白天的所有行径的两面宿傩低头,他注视着少女清瘦的脸颊,就像是注视着耍脾气任性玩闹的孩子一样。

    他嗓音低哑地笑了声,说不清是生气还是没生气。

    “倒是很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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