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兰筝躺在飘窗上,整理着小兰筝的记忆。
她在兰家的童年也曾有过极其短暂的快乐时光,那时兰正跟周再萍也用心养着她,兰家兄妹护着她。
后来,兰正的生意越做越大,兰家从一个寂寂无名的小家族,慢慢挤进衢成二流家族的行列。
这时,小兰筝发现她只能站在圈外,圈内的一家四口都在排斥她。
她的乖巧,她的讨好,都成了他们厌恶的理由。
最后,她拥有的快乐越来越少,得到的恶意越来越多,直至彻底沦为这一家泄怒的工具。
她跑过,可惜没跑掉。
她也求过,可没人答应放过她。
敲门声打断她的思路,萧兰筝睁开眼,夜色里冷光在她的瞳孔里明明灭灭,最后归于平静。
“兰先生让你下去,”见门打开,陈姨马上开口,“开饭了!”
萧兰筝双手插兜走出去,说着不满,“饭点太迟了,下次早点。”
陈姨跟在后面,没应声。
餐厅,萧兰筝进去,目光随意地扫了一圈,拉开兰晋中身边的椅子。
“这是安姐姐的位置,”见状,兰伶出声制止,“不是你能坐的。”
萧兰筝挑眉,“那么,我应该坐哪里?”
“端着盘子蹲门口吃去。”兰伶手往外一抬,“那里才是你的位置。”
萧兰筝偏头看向主位,眉眼弯弯,很好说话的样子,“兰先生,你也认为我该到那里去吃饭?”
“让你过去就过去,”周再萍没好气地开口,“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
萧兰筝看着兰正,没动。
兰正跟她对视了会,“坐!”
“爸!”兰伶很不满,“这种人怎么能上桌?”
兰晋中看她坐下,眼里全是厌恶。
“先吃饭!”周再萍垂着眼皮子,没再开口。
兰伶啪的一声,扔下叉子,“不吃了!”
“很醇!”萧兰筝端起酒杯抿了口,朝她抬了下杯子,“不喝点?”
兰伶冷笑,“你就装!”
嘲讽的目光扫过她面前的西餐,看她待会儿怎么装?
“说件事,”萧兰筝吃着牛排,很随意地开口,“我要离开兰家!”
看她闲熟地用餐,四人暗自吃惊。
这些礼仪,兰家可从没请人教过她。
可接下来她的话,又把四人心中的疑问直接炸飞。
“做梦!”兰伶看着她恶毒地说道,“你这辈子生是兰家的人,死也是兰家的鬼,哪里都别想去!”
萧兰筝不置可否地笑道,“人也好,鬼也罢,我都要离开!”
谁能拦她?
“离开兰家,”周再萍擦了下嘴角,“你以为你能活?”
萧兰筝这次笑出了声,“这个笑话,兰夫人说得不错,我有被乐到!”
兰正低头吃着东西,看不清神色。
“兰筝,装疯卖傻对你没好处!”周再萍盯着她,眼底已然布满阴狠。
离开兰家,绝不可能。
兰晋中一脸厌恶,“兰筝,除了我,你以为还有人要你?”
“当然!”萧兰筝笑得一脸灿烂。
她就是这么自信!
兰晋中憋了一下午的火瞬间被点燃,抬手就往她脸上招呼,“贱人,我看你是想死!”
“你才想死!”萧兰筝冷了脸,手中的红酒直接扑到他脸上。
好好讲话不干,非要动手。
动手,姐是你祖宗。
“你这个疯子!”周再萍看儿子被欺负,她怎么能忍?
见她窜过来,萧兰筝脚底抹油早跑得远远的,“你们慢慢玩!”
说完,她一溜烟跑回房间了。
“这贱人真是疯了!”兰伶起身走向兰晋中,刚骂了句,双膝一弯,她又跪下了。
周再萍跑回来扶她,一脸心疼,“你坐着别动!”
“晋中,让末文尽快安排吕院长过来一趟!”兰正阴着脸吩咐。
兰晋中随意擦了下酒渍,扔了毛巾,“爸也觉得她脑子有问题?”
兰正朝周再萍使了个眼色。
“你们都下去!”周再萍朝一旁侯着的佣人挥了挥手。
待人都离开,兰正直视他的眼睛,耷拉的嘴角里全是狠毒,“你要活的,还是死的?”
兰晋中皱眉,“您的意思?”
“听你爸的!”周再萍瞬间领会兰正的意图。
兰伶左右看看,眼底闪过一丝兴奋。
兰晋中沉默了会,“死活都没关系?”
“不影响!”兰正两指敲着桌子,“到时请高僧帮你们做场法事就能解决。”
兰伶冷笑,“哥,埋进兰家祖坟里才能确保百分百不会有变故!”
“孩子的事?”兰晋中看了她一眼,问兰正的意见。
兰正想了下,“你跟末文的婚事提前!”
“明天,我找安家聊聊,”周再萍接话,“把这意思透露过去。”
兰晋中一口干掉半杯红酒,“就按爸的意思办!”
“到时,你这腿也请吕院长检查一下,”兰正盯着兰伶的双腿,“马虎不得!”
兰伶点头,“好!”
“楼上的卧室就让她住着?”周再萍拧眉。
兰正摆手,“这段时间让人把她身体调理一下,容器的质量还是很重要的!”
接着,他又说道,“把后面的梧桐苑重新修整一下,让末文住那边去!”
“行!”周再萍点头,转而看向兰晋中,“你好好安抚一下末文,这也为你们的孩子好!”
兰晋中应下,“放心,她心里有数!”
那边,萧兰筝双手环胸站在窗前,盯着半月发呆。
兰家想要从小兰筝身上得到什么?
之前,她就挖过原主的记忆,没有半点有用的信息。
余光一扫,女孩看着桌上的机子,小嘴一弯,“算了,姐先找绝色报恩去!”
御园,时东正跟时邺汇报得到的信息,“童养媳,不受宠。现在安兰两家有意结亲,安末文为妻,她为妾。”
“妾?”时邺挑眉,“这玩法倒是稀奇!”
时东点头,“这边倒是不忌讳!”
“她乐意?”时邺起身,长指挑开纱帘,淡漠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汪池水上。
时东看着他的背影,“不愿意!”
“这个安家?”时邺回到桌前,点着资料又问了句。
时东解释,“安厚臣的爷爷伺候过京城安家上辈的当家人,得了安姓,后来举家到衢城发展,靠着这点关系,成了这里数一数二的家族。”
“怪不得!”时邺点点头。
看他翻资料,时东转身离开房间。
铃声响起,时邺瞥了眼,伸手接起来,“兰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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