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聂余音的梦中有些模糊的影像……
似乎看见了杨老师教自己抱琵琶的动作,有些严厉。
可下一个画面里又看到杨老师温柔地摸她的头,露出慈爱的神态……
不管是哪种,总之不像躺在医院里那样面无表情,冷漠着……
后来。
梦里还有起伏的海浪声响……
一层一层,浪花涌动,让聂余音感到片刻安宁。
沙滩上,她似乎瞥见了一张俊朗无匹的冷脸……
她在将醒之际,朦朦胧胧之间,望见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里,有一抹她不懂的情绪……
……
——“喵呜!”
遭遇一记“猫爪攻”。
她下意识揉脸,离开了梦境之地。
醒来时,迎上她的是小猫咪Charles的圆脸。
已是清晨。
琥珀色的眼瞳巴巴望着她,大概是饿了。
她起来先给小猫咪的食盆里倒了一些猫粮,然后惯例出去晨跑。
回来时聂余音用机器加热吐司,从冰箱里取出牛奶。
她并不擅长烹饪,除了偶尔外出应酬和温家家宴,她日常食得极简。
倒不是为了保持完美的身材,而是这五年来她没有太多的口腹之欲。
自五年前苏醒之际,面对着所有陌生的一切,本就性子清冷的她又如何对这个世界有“欲”……
醒来的一刻,身边没有亲人陪伴,只知道躺在隔壁病的女人是她唯一的监护人……
医院的投资者温先生来探望她,将她认做干女儿,无偿为她和老师提供治疗。
还有,那时温书忱会每天都来探望,无论风雨,一天不差!
她似乎有那么点感动。
如果不是有一次宋菲琳悄然到来的话……
如果宋菲琳“探望”她时,没有说那些“警告”的话语,没有强调“占有权”……
聂余音也许会对温书忱有更多的亲近感。
不久,温书忱开车来接聂余音前往温氏医院。
……
医院里。
催眠治疗刚刚结束,聂余音仰躺在皮椅上,渐渐转醒。
身旁是一位国内资深的心理医师,她面带忧虑地望着聂余音。
聂余音便知道结果依然不甚理想。
“医生,请直接告诉我结果。”聂余音木然地望着白色的天花板。
“聂小姐……虽然您自称近期大脑涌现了一些记忆碎片,可即使我探查您的潜意识,您也未有明显回应……所以换句话说……非常遗憾,这些片段应该只属常规梦境,而并非是您大脑海马体刺激反应,也就是记忆存储区并未完全恢复……”
医生说完,看着聂余音美丽的脸庞上面无表情,便心有不忍……
医生站起身打开了房门,让在外面等候的温书忱进来。
温书忱十分关心结果,可心理医生却对着他只是摇摇头。
聂余音已经从躺椅上起来,脸上依然是那副冷冷清清的样子。
她先离开这里,去病房看望杨老师了。
温书忱却没有立刻跟上去,而是像以往那样稍稍停留,向心理医生询问“实情”。
他以为得到的会是如同往年的结果,可心理医生却告诉他出现了新进展……
他立时瞳孔微张,慌了!
临出门前他稳定了心神,沉声:
——“做得好,不要告诉她。”
这件事对温书忱来说,像在心中埋了一颗随时会引爆的炸弹……
如果她,真能想起过去的种种!……
温书忱感到惊慌!
……
良久,他才来到一间VIP病房前,就听着里面传来清脆的笛声。
聂余音正在用带来的竹笛吹奏旋律,曲调轻松活泼。
她只是吹奏三两小节而已,毕竟是在医院,不方便打扰其他病患的。
每次聂余音来医院的时候都会带上一样乐器,她想用这种方式来唤醒她。
不过作用并不大,那人充耳未闻般。
温书忱走进病房探望,躺在病床上的女人已近五十岁,她闭着眼睛,神态安详。
温书忱望着病床上的长者,又看着站在那里轻皱眉头的聂余音。
病人没有苏醒迹象,聂余音的记忆也没有进展,一切如常。
五年了,他觉得时间会慢慢让聂余音习惯的……
他时时会想起五年前那天——聂余音和杨老师因一场车祸双双被送进医院。
他看着聂余音浑身被血水染透,心如刀割!
他日夜守候,聂余音脱险活了下来!
虽然她失去记忆,但温书忱却觉得——这于他而言,是一种希望。
温书忱正失神的片刻,就听身旁的聂余音轻声叹气:
“你怎么还不醒来……”
聂余音的心里带着几分悲凉。
……
回到停车场的一路,温书忱能察觉到聂余音的状态有些不好。
她低着头走路,神色晦暗。
毕竟五年了,聂余音丝毫见不到任何希望……
进入到车中,温书忱拿出一瓶水,细心地拧开了瓶盖递给她。
“谢谢了。”聂余音接过来,仰头喝了两口。
“余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温书忱望着她,目光深邃。
“温书忱。”聂余头扭头看,“我没事,谢谢你。”
她不需要任何的同情。
温书忱还想说什么,聂余音却打断了他,她只想赶快去音乐厅把车取来,然后回团里练琴,来排解心中的抑郁。
她的世界只剩下音乐了不是吗。
这是她与过往唯一的交集。
忽然聂余音的手机响了,是高蜜打来的。
“余音!~”
入耳就是高蜜兴奋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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