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父亲要回来,敖雨辛坐在铜镜前,好生装扮,不知不觉已是眼眶通红。
前世她进了皇宫做了大魏皇后,便再难见她爹一面,如此一想,已是十年未见了。
没多久,前厅通报,侯爷已经进门。
敖雨辛急匆匆的便赶了出去,思念之心溢于言表,出门时还差点摔了一跤。
扶渠完全无法理解,生病以前的这位三小姐,可从来对这位当侯爷的爹,不冷不热的。
敖雨辛一出宴春苑,就看见回廊上走过一抹似有两分熟悉的身影。
他穿着墨青色的长衣,黑色腰带束身,垂着双臂,手上带着黑色护腕,虽有些清瘦,却怎么也掩藏不住那股凌厉之感。
敖雨辛只看到他背影,便已经能够认出来,这可不就是前两天在林子里带兵搭救了她的年轻将军么。
只是他怎么也在这府里?
不过转眼想想,敖雨辛又放下了疑虑。
当时他是带着官兵去剿匪的,放眼这整个徽州城,所有的兵都是她爹威远侯的,那他是她爹的门下武将也理所当然。
迂回曲折的回廊两边,梅枝斜伸,枝头嫣红的梅蕊与白雪点点交相辉映,暗香浮动。
男人身材挺拔,走得也快,敖雨辛便只好提着裙子,快步的追上去,可是临近背后,却不知道这人叫什么,只好堪堪的喊了声,“喂,你站住。”
那人闻声一顿,回过头来。
敖雨辛走到他跟前,笑道:“果真是你。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他的轮廓刀削一般,眉峰似剑,双眼深晦,本应该是一副俊朗的样子,却偏偏多了两分沉厉,一看就很不好接近。
莫名的,敖雨辛想起了皇宫第一道城门前,那个敌军的将领,似乎,与眼前这人,有那么几分相似。
不会就是他吧?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敖家军忠烈无比,怎么可能成了敌将呢。
对方寡言少语,只是看着她不出声。
敖雨辛知道很多行伍出身的男子,性子木讷,不善于跟女子交谈,便道:“你别慌张,我别无他意,只是想感谢你上次搭救,和,一马之恩。”
虽说哪怕对方没来,那些强盗一个都跑不掉,但对方出手相救,这份恩情,是要记下的。
青年将军看着面前的女子,身子骨细,只有他肩膀这么高点,以前每回见面,她都是眼高于顶,对他不屑一顾,从未正眼瞧他。
如今倒是在她脸上看到两分生动。
他很冷淡地开口道:“当时你朝我吹口哨,别人说你在调戏我。”
敖雨辛一懵,这第一句算什么话啊,也不像木讷的样子啊,旋即摇头:“没有,绝对没有。”
他道:“然后,你称呼我为‘这位兄台’?”
敖雨辛嘿嘿一笑,有些小尴尬,“毕竟我不知道你姓名嘛,对了,能不能告诉我?”
在敖雨辛期盼的眼神里,男人嘴角浮起一丝丝不爽的轻哼,“我是你二哥。”
随后转身离去。
敖雨辛呆呆的站在原地,鼻腔里酸得发冲,内心又羞愧欲死。
是二哥啊……
扶渠一路上气喘吁吁地追来,“小姐你在这发什么呆呢,姥爷都已经进家门了,不是要急着去见他么……”
敖雨辛扭过头看她,僵硬道:“我见着我二哥了。”
扶渠看着敖雨辛惨白的脸色:“那又怎么了,二少爷虽然长期在外练兵,可偶尔也会回家的,见到不很正常吗?”
“可是我竟然认不出他来。”敖雨辛死死的捏着手指。
“我当什么事呢,您不一直不喜欢他吗,毕竟不是一母同胞,有些隔阂,见了他都是绕道走的。”扶渠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
敖雨辛越听越想抽自己耳光,这个二哥,是父亲从外面带回来的私生子,所以,她从小就对他冷冷淡淡,从来不多瞧一眼。
然而,在上一世的那十年里,他却没有记恨过她,听说她在皇宫过得不好,便要起兵要进宫诛杀皇帝,后来下场极惨。
如今她好不容易遇见他,却认不出来,太不是人了。
好在,上苍让她重活一次,她还能弥补,她也一定要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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