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雨辛忍不住伸出手去,在扶渠的脸上捏着,温暖的触感,让她明白自己不是在做梦。
她垂着头,看着自己细细嫩嫩的双手,又看了看自己稚嫩的身体,这副身子骨还没长开,所以一切都还是稚嫩青涩的模样。
不由得,她笑出声来,一开始只是觉得好笑,越笑越大声。
如果没记错,她此时还住在山中的寺庙养伤,年不过十五岁,还没有进京,也还没有被魏凌渊伤害,大魏皇宫里那十年如一日的欺辱与折磨,还有战死皇宫大门的事,全都没有发生。
上苍怜悯,虽然没有给她来生,却让她可以重活一次。
她怎么能不笑呢。
不仅要笑,而且她还要笑到最后。
上一世所有的痛苦,她一丝一毫都不会再经历,她一定会改变那一切!
莫名的,她想到了那个在城门口抱起她的男人。
也许,这一世,她可以看清他到底长什么样。
“三小姐,您别吓唬我,可不是掉进冰湖里,把脑子冻坏了吧?”扶渠见敖雨辛一副疯疯癫癫的模样,吓得脸色发白。
“我没事,去端些药来,我好喝了养伤。”敖雨辛无法解释太多,哪怕解释,扶渠也听不明白,便绕了过去。
扶渠愣了愣,“三小姐,我还是觉得你有些不正常,以前,你可是特别不喜欢喝药,每回偷偷倒掉的,怎么今天会突然讨药喝了。”
“快去,快去。”敖雨辛倒也不讨厌扶渠的絮叨,笑着让她赶紧去。
上一世的敖雨辛或多或少不喜这个嘴碎的丫鬟,但她如今非常清楚,扶渠是个在宫里能豁出命去保护她的人。
扶渠很快倒了一碗药过来,翻箱倒柜却没能找到蔗糖,“三小姐,蔗糖用完了,要不我下山去买点。”
“不碍事,良药苦口。”敖雨辛接过去,稍稍吹凉一些,将一碗苦涩的药汁,一饮而尽。
此时的她还在生病,自然要喝药,病才能好得快,决不能像以前那般任性,害苦自己。
扶渠看着干净的空碗目瞪口呆。
之前的敖雨辛不喜欢喝药,就是因为药非常苦口,哪怕万不得已要喝,也必须加上很多的蔗糖才能入口。
“扶渠,别一惊一乍,这次生病发烧,我反倒是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以后啊,让你吃惊的事,还多着呢,你习惯便好。”敖雨辛知道自己方才的表现跟以前相比有着天壤之别,但毕竟是贴己的丫鬟,对自己又那么忠心,没必要遮遮掩掩。
况且以后,她总要显露出来无数的锋芒。
遮掩是遮掩不住的。
“小姐,你肯喝药,当然是最好了,等咱们养好了病,赶紧回侯府去吧,然后找四小姐去算账!”扶渠很快也接受了敖雨辛的这个改变。
“四小姐么。”敖雨辛沉下了眉,痛苦的回忆,随之涌上上来。
“三小姐,您别怪我说您妹妹的闲话,但如果不是她,您又怎么会淹进湖里,原本您是好心去救她,没想到她自己上岸后,就站在岸边默默的看着任由你去死,若不是我发现及时,您真的就没了。”扶渠气得牙痒痒说。
敖雨辛嘴角浮起一丝苦笑,上一世的她,还帮妹妹解释,说妹妹不是故意不叫人,只是受了惊吓,吓傻了而已。
直到多年后,在宫里,她才知道了真相。
当初,妹妹就是要故意淹死她的。
“我就知道,您反正不会信我的话,毕竟您那么疼爱她,怎么会信她想害死你。”扶渠见敖雨辛不说话,轻叹了口气,怒其不争。
“我信。”敖雨辛认真的看着扶渠,一字一顿的说。
这个四小姐,她一直都是亲热的叫妹妹,都快要忘记她的本名叫敖琬了。
那个残忍折磨了她十年的敖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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