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放心,人我已经捉到了,这就尽快赶往汇合地……头儿,说好的,我把靳夜交给你们,你们还我和我的家人自由,可千万别赖账啊!”
后座的靳夜醒来时,姜立正挂断电话,驾驶着车速飞快的商务车行驶在泥泞不平的山路上。
车身因为颠簸而不停晃动,一把精致小巧的尖刀滑到靳夜的面前。
这是姜立用来割断绳子的刀,以防万一便带在路上防身用。
靳夜略显混乱的眼底浮动一抹暗芒,悄无声息的俯身,将那小刀咬在口中。
半分钟后,捆住四肢的绳子被扔到一旁。
正在全神贯注开车的姜立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背后袭来。
惊恐的回过头去,“靳、靳夜?!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组织的人说过,吸入药体的人最少也会昏睡十个小时以上。
他当时释放出的药效可是三个人的量,更何况当时靳夜情绪波动那么大,少说也该睡到明天!
正因如此,他才放松警惕,没有直接把人绑死。
没想到……
“你以为,凭你那点小把戏,真能制住我?”压低的声音冷得吓人。
姜立只看到他情绪激动,却不知他对于危险的察觉力要高出常人许多倍。
在感觉到空中气息不对时,他第一时间减少了气体的吸入,所以才能醒得这么快。
之所以没有当场揭穿姜立,是因为想看看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
“跟你联系的人是谁?你要把我带去什么地方?想活命,就老实交代。”散发寒意的刀锋又朝姜立脖颈压近了几分。
姜立一动不敢动:“别……有话好说!我也只是替人办事,你杀了我也没有任何作用!”
“那就回答我的问题。”
“我……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嗯?”微微上扬的尾音透出几分危险。
姜立欲哭无泪:“我是说真的!我只是受中间人的命令办事,至于他们是什么组织、有什么目的,我真的一无所知……
我只知道,他们的目标是你!他们给我出谋划策,让我想办法把你捉去,只有做到这些,他们才会给我药、放我自由……”
姜立身染药瘾一事,靳夜早就知道。
“可你不是说,你是在帮竹若欣办事的时候,她为了操控你,故意让你染上药瘾?”
“最开始的确是竹若欣,可这药原本就是竹若欣让我联系境外势力购买偷运回来,专程给凌月微使用的。
我的上级卖家,知道我被你查到之后,在那次车祸时偷偷救走了我,逼我替他们办事……你知道的,没有那个药,我根本活不下去,可那药只有他们才有,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你们汇合的地址在哪?”靳夜又问了一句。
“在前面那个山头……”
“他们有多少人?”
“不、不知道啊,我每次跟他们碰面,都是他们把我头套住,七拐八拐的几个小时才到他们的基地,我压根不清楚具体情况……”
靳夜沉默许久,命令道:“停车。”
“靳爷……我刚才已经跟他们通过话,他们知道我快到了,如果指定时间内我不出现的话,他们就知道我出事了,我的家人,还在他们手里呢!”
靳夜冷漠瞥了他一眼:“你坏事做尽的时候有想过自己的家人?你害死凌月微的时候,有想过她也有在乎她的人?
你们是死是活,跟我有什么关系?停车!”
不容置疑的语气,不近人情。
姜立眼底划过阴沉,佯装减速寻找停车的地方,却在靠近悬崖边时,猛的一个甩尾!
车子以倒退的方式跌落山崖,撞击在岩石上的力度,直接把车玻璃震碎!
后座的黑色身影从窗口被甩了出去,落在枯黄的草丛里,身下血迹顺着土壤缝隙汇聚成一条小小的溪流。
而姜立,因为绑着安全带,又不是首要冲击位置,除了几处擦伤看起来有些严重,身上几乎完好无损。
他拖着身躯从驾驶座爬出来,跌跌撞撞扑向草丛中的身影,脸上挂着狰狞笑容:
“他们说了,活人带不走,尸体也可以!”
说完,便将靳夜的身体翻过来,用力的掐向他的脖颈!
然而,就在他触碰到靳夜的瞬间,紧闭的双眼猛的睁开!
冷到极致的眸光不带丝毫人类的感情,腾腾杀意纠缠蔓延,铺天盖地!
“咻”地一声,是锐物划破空气的声音。
月光稀薄的丛林闪过两束银色寒芒。
下一秒,便听见男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手脚筋被利落斩断的姜立倒在草丛里,血流不止,如同脱水的鱼,抽搐痉挛,口吐白沫。
靳夜却没再理会他,扔掉小刀,试着动了动身体。
钻心的疼痛从各处传来,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从山崖跌落的那一下撞击实在是力度太大,肋骨预测断了几根,左侧手脚也毫无知觉。
此处荒郊野岭,偏远僻静,身上手机被姜立扔了,就连唯一的交通工具都已经报废……
以他目前的处境,甚至连自救都无法做到……
他实在是没想到,为了家人,姜立冒着死亡的风险也要把他置于死地。
原来,每个人都有在乎的人。
当这些人受到威胁时,不顾一切豁出性命,心甘情愿沦为疯魔……他又何尝不是呢?
月下树影随风轻晃,空气在这一刻静得仿佛凝滞下来。
靳夜望着夜空,目光幽深如海。
弥留之际,回忆今生,最幸福的时光莫过于陪在她身边的那短暂几年。
如果可以,他此生唯一的心愿,便是再见她一面。
哪怕只是一面……
死了也好。
他不用明明想念、明明痛不欲生,还要若无其事、故作坚强的面对余生。
他就是放不下,就是走不出来,就是不愿把她从心里最重要的位置挪走!
死了也好。
说不定,下一次睁开眼,就能在另一个世界与她重逢了……
伴随着血液流失,意识逐渐与身体抽离,心跳越来越缓慢,不再感受到疼痛。
“叮”地一声,像是金属与石头碰撞的声音。
又像某种命运的指引,强行将剥离的灵魂又拽回了躯壳里。
闭上双眼的靳夜微微皱了皱眉,艰难的撑起视线,望向声音的源头。
银色弹头在月光下散发出独特的的金属色泽,末端红绳与血浸染,显得更加鲜红醒目。
是从酒店出发时,那个厚颜无耻的女人亲手为他系上的项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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